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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神仙动了情,就会变成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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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阳这和往日略显不同的神色举止,让原本就因为想起梦境里的事而心虚的阿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忐忑缓慢的挪动着自己的双足,走近那边和自己一样,因为准备吐露心事而不安的林青阳。

“阿茶姑娘这几日,恢复的还好吗?”

林青阳这几日,总是有时候唤她阿茶,有时候又唤她做阿茶姑娘。

“恩公医术精湛,短短时日,阿茶身体已经恢复大半了。”

听到和自己客气起来的恩公,冷不丁地询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心里不禁感到奇怪。

这恩公每日都会帮她切脉,那我身体究竟恢复的怎么样,你这个做大夫的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怎么还反过来问我?

正疑惑之即,她脑海里又忽然浮现出昨天晚上那个深夜造访,一度影响到她睡不着觉的冷面美女,还有那方美人椅上的玉佩,这心情可就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阿茶在内心深处无情的呐喊:

“终究是错付了吗?恩公这是要为了美人儿,碾我走了吗??”

“如果身子恢复大好,就可以方便在江湖中走动了,对吗?”

林青阳往前迈了一步,看着离自己仍有两三步距离的阿茶。

听了林青阳对自己说的“方便在江湖走动”以后更加确定:“果然是要赶我走了!”

“是,”

阿茶在轻飘飘的说完这个字以后,就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说别的了,因为她心里已经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

“上次,我是说上次,我们从市集回来,”

看着神色冷淡的阿茶,林青阳一时间说话居然也有点紧张了起来。

“嗯。”

阿茶扮作乖巧的应了一声,看着向来神色温和的恩公,此刻说话都结巴了。

阿茶心里就想着:“恩公平日待人温和有礼,要自己亲口说出赶人走的话,想必也是觉得难以开口。”

于是乎,阿茶抬起脸,眼神直视着她的恩公,心里又想着:

“接下来是想说昨天夜里从市集回来,那个美女姐姐的事了吧。”

那么她得扮得从容不迫大方一点,于是强行让自己挤出一个还算标准的“灿烂笑容。”

这边的林青阳见阿茶忽然这么直白的盯着自己,看着这一脸和平时相似又不相似的笑意。

林青阳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再像平日一样坦然的面对她的双眼。便紧张的转过身去,对着院子里的那颗孤独的老桃树。

而见到自家恩公这一连串和平日不一样的作风,以及明显有点紧张的动作,阿茶的心,现在已经不单是霜打的茄子蔫了那么简单。

因为阿茶的心里此刻正带着无比沉痛的哭腔呐喊:

“这厮这般,肯定是要赶我走了呀!”

所以,但凡林青阳后面要说的这一大段话,(作者:“一大段话”四个字划重点)开口稍微再慢那么一丁点儿,阿茶就会马上从这幻化出来的梦境中,难过的哭醒。

林青阳终于开口:“昨天晚上,阿茶你说,也想去看一眼,北冥一望无际的海。”

鼓足勇气的林青阳,开始了他即将长达半个篇幅的表白心迹之路。

然而不知情的阿茶听了对方说“北冥的海”,此刻心里正是一千万只“骏”马奔腾而过,心中再次呐喊:

“要赶我走,也不用教我去北冥啊?那可离这十万八千里不止啊啊啊啊。”

然而林青阳此刻仍是沉浸于自己的表白铺垫中,自顾自深情:

“你说,你也想比对一下,西北的酥饼,和西市的酥饼究竟有何不同。”

阿茶此刻的心里:“西北,西北是好像近一点儿。”

“你还想听广陵府里,好看的小娘子唱戏曲、耍花枪。”

阿茶心里:“亏你还记得,可我现在心里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什么好看的小娘子了!”

“然后要穿一身好看的钗裙,在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长安街头,”

阿茶心里:“钗裙昨天是买了好几套,可你当时可说好的是,有机会你和我一起的啊!”

“和……嗯哼。”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又接着说下去:“和我一起,”

说完,林青阳似乎是嫌自己这句“和我一起”语气讲的不太通顺,于是便又再次看着阿茶,郑重其事的重复了一遍:

“和我一起,阿茶小姐。”

阿茶那厮听到这句,“和我一起。”眼睛瞪的像铜铃大,“什么?”

“你说什么!”阿茶甚至来不及用敬语,她激动的不行,猛的抬起头去看他的恩公,想要确认些什么!

然而这一抬头,可不得了!

因为还没来得及确认这句“和我一起”的意思,因为抬头太过用力,阿茶直接把梦抬醒了!!!

(作者气晕到厕所,我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姑奶奶?你给我把梦抬醒了?)

阿茶那双原本在睡梦中闭着的双眼,此刻正清醒的瞪的老大,她一个兴奋的猛抬头,直接把仙君给她施的梦境给抬醒了……

这回是真的醒了。

她侧着向内的小脸上,是屋顶上那两个天窗里洒下来的阳光。

这次终于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的阿茶,反倒是真的懵了:

“??我这是在哪儿?恩公呢?一起呢?”

她转过头看着这床幔之外,房梁之上,那个透着一米冬日阳光的两扇天窗,

“刚刚是在梦里吗?难道现在又是梦????”

“所以,我到底是醒着?还是梦着?”

可她现在眼前的情景,床幔、枕头、被褥、阳光,甚至是阳光洒下来的位置,和她刚刚在梦境里醒来看到的,几乎是完全一模一样。

“所以到底是醒了?还是梦??”

阿茶一脸的疑惑。

忽然,她迅速的转过身子,眼神快速地隔着帷幔偷偷瞄了一眼,离她四五尺外的美人椅,然后看到刚刚在梦境里,和她说那句“和我一起”的恩公,此刻,他正静静的躺在美人椅上,气息平稳。

这边的阿茶从梦境中清醒,那边的仙君自然是会跟着阿茶一起从梦境中出来的。

所以当他在梦境中,本来要继续往下说下去的时候,一转过身,“面前的人,居然又不见了??”

他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下一秒,还未来得及多做反应疑惑的他,也就马上被迫从梦境中醒来。

因为,梦主人阿茶已经醒了。

所以两人,也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对方,虽然隔着帷幔,看不清楚对方的具体的脸庞神色,但还是能依稀察觉到彼此十分模糊的身影。

阿茶先行从床榻上坐起,因为刚刚的梦境中情感实在太过真实,其中的情节作为当事人也让她太过震撼。

现在已然清醒的她,一想到梦境里她和恩公的对话和各种情景,这位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就脉搏加速,血流加快,体温升高,心绪不宁。

这下完了完了,是心动的感觉呀。

阿茶无奈的仰头一叹:“哎~”

因为她心里明白,梦境里再心动,对于已经从梦境里清醒出来的人而言,不过是空欢喜一场,毕竟黄粱一梦,醒了。

阿茶摇摇头,同时也不禁感慨自己这春秋大梦做的跌宕起伏不算,情节接二连三的还像戏本子一样,阿茶这一瞬间,立马就对自己的脑洞,肃然起敬。

而那边和阿茶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醒来的林青阳,听到阿茶那声细若蚊蝇的叹息,会心一笑。

仙君心里想着:“估计阿茶心里还在犹豫到底醒没醒吧。”

虽然是使用梦主本身的气息使用追魂咒入梦,但对于梦主人自己本体所幻化的梦境来说,他的影响虽细微,却仍是一种外力。

所以在这种施咒后初醒的情况下,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梦里还是醒着的情况是常有的。

“阿茶,醒了吗?”

林青阳掀开遮盖在自己腰畔的毛毯,坐了起来用熟悉的声音,对着隔着已经熄灭的火炉那边,垂着帷幔坐在床榻里的阿茶,故意轻轻喊了一句。

没能说出口的,往往是最想对你说的。

如今虽然梦醒了,但林青阳自知,那些最想说的最想问的,还没能让对方知晓。

人生如梦如幻如泡影,醒来的人对于未醒的人而言,又何尝不是在梦里呢?

而在梦里的人,又将如何分辨自己到底是醒还是未醒呢?

所以这一次,林青阳不打算再借用梦境里的那个世界来告诉阿茶,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想要和她说的话。

因为,想要和她一起在这个世界里完成的事,也应该在这个世界里由这个世界里的自己和这个世界里的阿茶说。

如果你能看懂上面的两段话,就会明白林青阳的意思,那就是:

“如果你有想要在白天说的话,如果你有想要在阳光底下见的人,或者是你有想和某人一起去的某个地方。那么,当黑暗褪去,当太阳升起,当你从自己的梦境醒来。就现在,去说,去见,去看,去表达,去发现,去拥抱,去执行吧。”

“一起。”仙君说着将毛毯置于美人椅上,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而帷幔之内的阿茶,也被这句,在她梦里出现过的“一起”瞬间挺直了她全部的脊椎骨。

放下毛毯的林青阳,向前迈出了一小步,用和梦境里同样的嗓音再次说道:

“和我一起,阿茶姑娘。”

而此刻!阿茶脑子里只有:“接上了!她的梦居然接上了?”

林青阳离开美人椅后,往前迈出了一小步,就并没有继续再往前走,而是立于原地,保持着和床榻之间的距离。

哪怕他心中此刻的肺腑之情满溢于言表,哪怕他是天界位列太虚的大仙,本就不必拘泥于这些人界的规章制度,但他仍是选择,恪守这个人界此时朝代凡间的礼数。

给予自己心爱的阿茶,全部的尊重,不管是哪方面。(仙君:学会了吗?尊重,不管是哪方面,谈恋爱的都乖乖拿小本本记下来!)

在很久的后来,阿茶回忆起这件事情时,她问仙君,当时为什么不走的更近一点?

不过去拉着她的手,直视她的双眼,然后把自己抱在怀里和她说这些海誓山盟,这样不是更浪漫吗?

林青阳听了只是笑而不语,因为这个已经活了三千多年的男神仙,再看过那么多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和人界各种痴男怨女后,懂得:“浅层的喜欢是想要占有,想要掌控,而更高级和成熟长远的爱,却是克制,是尊重,是包容,是理解和会放手给对方自由。”

如果是你自己,你会更想要哪一种呢?

你是想要被控制和被占有的喜欢,还是尊重,包容,理解,给你选择的自由和独立空间的爱?很显然,林青阳选择了后者。

而被后者喜欢的阿茶,自然也不会选择前者。

屋内,随着太阳的升起,光线变得愈发明亮起来,却并不刺眼。

他的双眼望向那边的床幔,他继续立于原地,用一种不算大,但是对方能够听得清楚的声音,将他在梦境中要说而未说完的话,现在,清楚,清晰,亲自,亲口告诉对方。

昨天的夜里,没有下雪,屋外的老桃树上偶有几声冬日的雀鸣。

仙君温和熟悉的声音,不急不慢再次响起在阿茶耳畔:

“阿茶,我是说,和我一起。”

“和我一起,一起尝尝长安街头,热气腾腾你喜欢的各色小食,”

“和我一起,一起并肩看看热闹的上元节花火盛会,穿你喜爱的衣裙。”

“和我一起,一起执手游历四方,悬壶济世,”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咽了咽自己并不干哑的喉咙,然后说道:

“我们一起,一起去看潮起潮落四季流转,昼夜流转万物更替。”

“阿茶姑娘,你可、愿意?”

林青阳这一席藏匿于肺腑之间的心迹,终于在此刻让他一口气在阿茶面前,全部吐露了个干干净净,原本一直哽在他心头许久的话语,此刻终于全部说了出来,如释重负。

将心事全部交付的林青阳,望着他面前青色的帷幔,不再有任何其余的举动,紧握的手指显露出这位仙人的紧张和不安,但他仍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里面的阿茶,给出一个她的答复。

而对于帷幔后这边的阿茶,帷幔外的林青阳,刚刚对着她说的那些一起,一起,又一起,如同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轰顶雷电,轰的她是神智不清。

被“轰”的神智不清的阿茶,她飞速在自己的脑子里尽可能快地回忆了一遍。

她从后厨房偷七宝粥遇见恩公开始,拉着恩公的手穿过墙飞上天看过云海,再到自己喝了一杯大师兄的喜酒。

然后,又回到院子里起床洗漱,遇到张大娘母子问诊看病。最后,在院子里被恩公叫住了自己,听着他说了一串让她觉得难过,不对,是高兴!是高兴地让她醒了的话。

可醒了以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所以又接着难过。

然后,现在、现在,现在当然是又高兴啊!!!不对,已经不能光是高兴二字来形容了!

如果这是个梦,能不能永远不要醒来?

这一路跌宕起伏,唱戏的都不会这么唱吧!

阿茶此刻的内心:“我的天爷诶,这回,不会是又要笑醒了吧!那得在醒之前,马上答应,不然亏了血本!!!”

这边阿茶沉默许久,到最后终于是捋顺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并且被这强烈的幸福感动的认为自己一定还在梦里,且打算一定要勇敢的抓住这个做梦的机会。

可那边内心忐忑的林青阳,见帷幔后的阿茶已经听完了自己说的话,却迟迟都没有半点动静,心情可就没阿茶那么开心了。

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死亡。

阿茶是爆发了,幸福的爆发。

而林青阳那颗炙热真诚的心,可就真是在阿茶这冗长的沉默中,要死亡了。

她的脑回路实在是太过清奇了。

在人间戏里的各色话本子,林青阳可是没少瞧见过这样的桥段:

“要是戏里的男子给戏里的女子明示自己的心意,那么一般女子都会赠以信物定情,要么香囊手绢儿,要么玉佩钗环,当然还有些个更厉害的,即刻就断发赠青丝,甚至要以身相许之类的。

可不管哪一种都不像阿茶这样,没有信物,也没有言语,有的只是……..

“行吧,啥也没有……”

良久不言不语不表态的阿茶,成功的让林青阳以为这大概就是来自人间女子:

“无声的,礼貌拒绝。”

费劲心思和周折,才终于能够勇敢袒露自己心声的林青阳。

便在他认定的:“无声的拒绝”中,成功让自己原本期待和喜悦的心,变成失落,沮丧,无尽悲伤。

以为阿茶拒绝了自己的林青阳,他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他平日里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和让人如沐春风的所有轻松神色了。

如果说,平日他游走人间的怜悯是给众生,那么此刻,他的怜悯是给眼中悲伤无限的自己。

林青阳望着那边青色帷幔内,一动不动坐的笔直的模糊身影。

他轻笑,因为他忆起,曾经偶然翻阅的一本记载修仙的古籍有云:

“三十三天天重天,白云上面有神仙。”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

原来,神仙动了情,和凡人是一样的。

原来,神仙动了情,便和凡人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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