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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索洛维约夫在沙俄1796 -> 第一卷 003 莫斯科沙龙的军事讨论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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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
第一卷 003 莫斯科沙龙的军事讨论会(下)
于拿破仑的问题,也发表不了什么高见,除了意大利军团刚上来的时候出了一些小意外,整个意大利战役拿破仑在战场上的表现,无可挑剔,而索洛维约夫在开始陈述自己说法的时候,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法国人的机动力很强,这样的军队,需要一支同样有高度机动性的军队与之对抗才能取胜,我想这种时候,只有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我们的元帅阁下,在机动性上才能够与之相比。” 但是,索洛维约夫没注意个问题,就是在苏沃洛夫的老对头卡缅斯基元帅的面前这么说话,有点精准踩雷的意思,如果得罪人比较严重的话,卡缅斯基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不能够在一些团里服役,尤其是他的封地在奥廖尔,不过索洛维约夫是梁赞、图拉这边的,要是服役,正常情况下都是在莫斯科附近的这些团。 但是这话,沃尔康斯基公爵深以为然,毕竟苏沃洛夫打仗是没得说,这个瘦小枯干的老头精力充沛,而且常年在一线作战,对于士兵也比较亲切,能够熟练的用俄语和士兵交谈,这对于一些老爷来说,是个难事,连列夫·托尔斯泰的俄语都是跟自家的农奴学来的,俄罗斯裔的贵族经常说法语,而那些德裔的说什么也不奇怪,不管他是想要和马说话还是跟人说话。 卡缅斯基这种凶残的农奴主,跟苏沃洛夫这样的完全属于两個极端,不过碍于沃尔康斯基公爵在场,这又是个沙龙,他也不好发作什么,而这个少尉说完了以后,似乎有觉得自己“失言”,并没有接着多说什么,沙龙当中更多的,也是贵族们用来交流的地方,而且闲谈的地方更多。 在这方面,出席沙龙的女士们也是这样表态的。 “Messieurs, nous sommes ici pour le salon aujourd'hui.”(先生们,我们今天是来参加沙龙的。) “Chère Madame, je pense que cette occasion est en effet appropriée pour une danse.”(尊敬的女士,我想在这种场合下,也确实适合来跳一支舞。) 而开始跳舞的话,作为主人的阿列克谢·伊万诺维奇·戈尔恰科夫亲王(苏沃洛夫元帅的外甥,亚速火枪团团长)虽然不在家里,但是他的母亲安娜·瓦西里耶夫娜(苏沃洛夫元帅的妹妹)为了让这个沙龙不会显得无聊,总是动用了家里的戏子来演出一些剧目,而贵族老爷们之间的舞会,总是有些年轻的军官,舞跳得很好。 索洛维约夫自己不愿意凑热闹的原因是,在熟悉了环境以后,其实他更愿意观察,而跳舞对于索洛维约夫本尊来说,其实也是个挺折磨人的事情,而这个舞会当中,年轻女士并不多,更多的是年长的女士,对于中国人来说,容易联想到的是广场舞,而一群退役和半退役的老将和大贵族,就像是公园里面的大爷,也难怪总是说俄罗斯人像是中国的东北人,有时候意大利人看上去像是中国的广东人...... 在这种会场上,年轻的军官并不多,他这个少尉还是给人送信过来的,参与到其中也有些无趣,可是更要命的,就是这些年纪很大的贵族老爷和夫人去跳舞了以后,留在一边的,还有一些是他们的孩子,如果只是侍从们的话,也许会略显无聊。 于是,少有的几个在场的小伙子,还要过来帮忙带娃,尤其是那些女孩子,沃尔康斯基公爵的女儿名字叫玛丽亚,她又有一对漂亮的眼睛,小孩子可爱,但是并不能说长得好看,这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如果索洛维约夫对俄罗斯的这些贵族老爷的家庭了解的更详细一些,就应该知道沃尔康斯基公爵是托尔斯泰的外公,而玛丽亚就是他的母亲,老公爵和伊利亚·罗斯托夫伯爵,就对应着托尔斯泰的外公和祖父,甚至连名字当中的成分也很少修改,只有姓氏被更换了,而陆军总司令是书里的人物这种事情,索洛维约夫想说不科学,他也只能受着。 不过小小的玛丽亚也不是什么问题,这孩子很乖巧,而另外被带到这个沙龙来的小女孩们,可能才是比较麻烦的。 在回廊里,就有个女孩用贵族女孩常用的扇子遮挡着面部,在对少数几个在场的年轻军官品头论足,这些小伙子本身也都在15岁到20岁之间,算是刚刚在军队当中开始他们的军事生涯,门第出身都还是不错的。 索洛维约夫比较另类的是,无论是本人还是被砖头砸了过来的,法语并不太好,本人还好一些,至少能说上几句,但是有些笨拙,可是说德语的时候,就比较熟练,在苏兹达尔团的时候,就被团长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奥布霍夫上校取笑为“马夫”,可是要他跟士兵交谈的时候,总是比较容易,那些老兵们喜欢称呼他为“米沙少爷”,至少这个少尉无论是不是进城倒霉的被砖块给砸了,都站在他们一边。 这样的军官,其实是苏沃洛夫最喜欢的那种,没有华丽的辞藻和一堆外语词汇夹在俄语当中卖弄,而是亲切的和士兵们用俄语交谈(苏沃洛夫本人语言天赋很高,但是他坚持和士兵说话只用俄语),但是可惜老元帅的服役很可能要跟他的对头卡缅斯基元帅一样,快要到头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因为索洛维约夫长得还不错,引起了那位拿着扇子的小姑娘的注意。 “Regardez, ce petit sous-lieutenant, il est vraiment intéressant, c'est un bel officier.”(快看啊,那个小个子少尉,他长得可真有趣,是个漂亮的军官) “Non, Ekaterina, il est trop sérieux.”(不,叶卡捷琳娜,他太严肃了) “Je ne parle pas du prince Andrei, celui en uniforme d'infanterie.”(我不是说安德烈公爵,是那个穿步兵制服的) 沃尔康斯基公爵在这里,可是差了一个字母的总司令没在,他要是在这里,会有些撞脸不说,总是会让索洛维约夫也跟着精神错乱的,但是他的儿子在这里,只是现在的安德烈也不过20岁,而且确实很严肃。 而那对从那不勒斯回来的姐妹,想要招呼索洛维约夫过来,但是又不知道他是谁,倒是叶卡捷琳娜想了个办法,要她的仆人过去,索洛维约夫知道,这是年轻的女士要邀请他过去聊天。 但是连这位年轻小姐的仆人都发现了,眼前这位小哥的法语实在是差劲,属于能听懂,口音也很正,但是串不成句子的情况。 “Sir, meine Miss möchte Sie einladen.”(先生,我家小姐想要邀请您。) 至于具体要做什么,并没有明确的讲出来。 “Es ist mir eine Ehre, die Einladung der Dame anzunehmen.”(接受邀请是我的荣幸) 斯卡夫龙斯卡娅伯爵小姐的仆人,是斯卡夫龙斯基伯爵带到那不勒斯去见过世面的,他知道国内有些军官确实有点“马夫”,但是这样的还是比较少见。 而他的眼神里,可没有索洛维约夫的团长那种调笑还有点长官对下属的调侃,而不是这种有点轻视。 “Mademoiselle, je pense que vous avez tort, il ne parle même pas bien français.”(小姐,我想你看错了,他连法语都说不好。) 但是对叶卡捷琳娜·斯卡夫龙斯卡娅伯爵小姐来说,不过是小小的尝试,她的父亲是有名的富豪和外交官,母亲是波将金的外甥女,也是这位亲王最喜爱的晚辈之一,可以说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日后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而她小小年纪,算生日连13岁都不到,在把扇子从面前移开的时候,就已经相当惊艳了,这样娇媚的小姑娘,长大了怕是要更加娇媚,尤其是还穿着丝绸mousseline的衣服,肌肤和衣服一样丝滑,至于腿上穿的,不得不说路易十四时期发明的东西,给女孩子穿才是比较正经的用途。 给索洛维约夫的第一感觉,就是现在的小孩太可怕了,哪个时代都有早熟的小孩,而伯爵小姐这种做派,如果说因为她现在形容尚小还缺乏需要的那种魅力的话,将来一定会光彩夺目,能够吸引到很多男士目光的,尤其是在这个上流社会。 “Gräfin, es ist mir eine Freude, Sie bei dieser Gelegenheit zu sehen.”(伯爵小姐,很高兴能够在这个场合见到您) “Danke, warum sprichst du nicht Französisch?”(谢谢,可您为什么不说法语呢?) “Französisch wird in der Armee selten verwendet. Viele der Soldaten kommen vom Land. Es nützt vielleicht nicht viel, mit ihnen ausgefallene Worte zu sprechen. Allerdings kann Deutsch auch für die Kommunikation mit Offizieren und Kriegspferden verwendet werden.”(在军队很少能够用到法语,士兵们很多都是乡下来的,跟他们说花哨的词汇可能没有太多的用处,倒是德语还可以和军官以及战马来交流) “Ist das noch möglich? So etwas habe ich in Neapel noch nie gehört.”(还可以这样?我在那不勒斯可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Italien liegt näher an Frankreich, und nach Friedrich II. regierten dort keine Deutschen mehr, während wir hier viele Deutsche haben, die als Militäroffiziere dienten.”(意大利和法国更近,而且那里在弗雷德里希二世以后,就没有德国人直接统治那里,而我们这里有很多德国人在当军官) 显然伯爵小姐的历史课不太好,但是在打扮和社交上,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毕竟她的父亲是位外交官,在礼仪方面很好,而她对于索洛维约夫,不过是随机选取一个人来试一试,不过少尉显然礼貌的成分更多,虽然他被伯爵小姐的美貌吸引,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深入,更吸引人的,可能是这一身丝绸制作的mousseline,不过这是在莫斯科,如果是在一些温暖的地方,她可能还会效仿她的母亲穿着印度布料的轻薄衣服,不过对于小孩来说,这也未免太过早熟了,而且她以后真的会这么干的。 而索洛维约夫看到伯爵小姐,只是觉得她轻浮而过于浪漫,像是这样的俄罗斯贵妇和小姐,怕是车载斗量,可能那些安分守己的也有不少,但是今天这个场合,能看到这样的也有限,主要是一些老年贵族的“迪斯科”,而出现在这里的,显然还是莫斯科和彼得堡的显贵比较多。 不过,也从彼得堡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就是瑞典国王古斯塔夫四世·阿道夫果然如同之前在格鲁谢茨基宅邸沙龙里外交官们讨论的那样出了问题,瑞典国王不能接受一位东正教信仰的妻子,哪怕是保罗王储跟瑞典王室沾亲带故,这样也不行。 这一下子,把女皇和王储都给激怒了,保罗王储可是个虔诚的教徒,他在祷告时使用的跪垫上都能够看到明显的双膝下跪的痕迹,也就是文明社会让这种悔婚的家伙免于被鞭挞或者一场战争,要知道亚历山德拉女大公也是有名的美人,如果换成那些德意志邦国可能还求之不得,而且意味着你要是出事了沙皇俄国有很大几率来罩着你,这个保证比英国人的金币和一个奥地利娘们可能没有那么实惠,但是作为一个保命技能,大家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是的,王储很生气,但是他也就是脾气不好,但是女皇已经上了年纪,而且从瓜分波兰以后,身体一直也不太好,高血压犯了的同时,就引发了轻度的中风,虽然对外保密女皇的病情,但是这种风声一旦透露出来,而女皇又不再出席活动,甚至她比较热爱的一些活动都中止了,可能情况确实也不太妙。 这样对于俄国来说,从内政外交和战争决策上,都一定会发生一些变化的,女皇本人已经决定俄国军队会在近期集结完毕,然后向奥地利进军加入反法同盟,不过看这个样子,俄国军队出征要放一放。同时,保罗王储和亚历山大大公目前都对法国并没有什么戒心,甚至大公的私人教师还是接受过启蒙思想的,不过从这祖孙三代开明专制-绝对君主制-开明专制,但沙皇本人被启蒙思想和共和思想影响过的情况来看,这对于法国可能还算是好事,对于俄国本身来说,也不需要卷入欧洲的战争,毕竟女皇把地盘扩充了的同时,俄国的财政负担也很大,甚至出兵的时候军粮和运输,包括军队的行程,都要奥地利方面来提供物质基础。 另外一个不好的信号,就是女皇任用的官员和宠臣们,都还是希望女皇能够在位的时间更长一些,这样总归能让保罗·彼德罗维奇的统治来的晚一些,而亚历山大·巴甫洛维奇还很年轻,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而将领们的情况是另外一个态度,苏沃洛夫等人反对完全照搬普鲁士操典,认为那很刻板,而且俄国军队过去在路都走不明白的时候,也一样能够击败普鲁士军队,现在的“绿色魔鬼”又不是未来的“灰色牲口”,虽然农奴兵有不少,但是仍然保有很强的战斗力,而且善于近战肉搏,是一支坚强的军队,不需要全盘学习普鲁士,学习他们条例中一些优点就好了。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