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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冬奔西走-> 第十四章 战机陨落西山,晚风悲戚,飞鸟在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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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战机陨落西山,晚风悲戚,飞鸟在亡命天涯
- 恍惚中清醒,头脑中的一根弦就开始紧绷,我头痛欲裂。
伸手按住,疲软的手臂像按在一层薄布上。
即使世界有些昏沉,但也确实是按在一圈纱布上。
躺在被窝的我感到异常寒冷,全身虚弱无力。
迟钝的思维告诉我,我发烧了。
一旁的老霍和庭庭正聊着什么,见我醒来,老霍吃力的把我扶起,庭庭赶忙把备好的药给我服下。
顷刻间我又昏沉沉睡去,从清冷早晨到燥热傍晚,整一天都是这样。
睡去醒来,醒来睡去,天地就像是在我的被窝里不停翻滚。
直到晚上,衣服湿透的我再也受不了,才决心起来。
换过衣服,吃了点粥,神志逐渐恢复。
然而把房屋旋转一圈,我梦中的那人并未出现。
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就此复苏,可我无力应对。
浊泪流淌下来,世界又变得朦胧。
星辰倒转,第二天中午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星辰出神。
人类羁绊的文明,不过咫尺之遥,如今却远得让我无法捉摸。
或许是因为她在这里诞生,又从这里离去。
总之,她的坟墓立在这里。
“睡了一天半了,我都怕了你了,该起来还得起来啊。”老霍从客厅进来,开口说到。
“好你这小子,又湿了。”他伸手进被窝费力的把我扶起,打趣到,“该不会你后半生的下半身半身不遂吧?”
我对他这矫揉造作的言语没有理睬,挨着靠枕呆呆的看向窗外。
“小样,穿上给大爷我瞧瞧。”老霍给我扔来裙子与花衬衫,眉毛挑逗,做出一脸猥琐的模样。
我属实是被他的恶趣味给逗乐,想来他这么多年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故作恼怒,我大骂一声,“滚犊子!”
他不知我到底是喜是怒,只好乖乖的给我拿来这家男主人的衣服。
换好衣服,庭庭端了东西进来,喂我吃药喝粥。
我只喝了几口淡粥,就再也吃不下,颓然的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还想逗我开心的老霍,这下觉得我是生气的了。
不一会他走到阳台坐下,拿起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木棍不停地削。
不久庭庭也出去和他坐在了一起,庭庭像一只天真好奇的小鸟,总被对方的胡扯逗得发出欢快的笑声。
“那一开始抛弃王子的公主,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后面公主回来,王子不珍惜还害死了公主,总不能他们两个人都是坏人吧?”老霍停下手上的活,对着庭庭说到。
“所以即使是童话世界,也不一定只有好人和坏人。不要看她当时怎么做,要看她最后做了什么。庭庭,你能明白吗?”
“哦,我明白了。”庭庭恍然大悟的匆忙说到,“公主是好人,王子是坏人。”
“嘿,你还真是个小蠢驴。”
“咩。”
老霍噗嗤笑出了声。
庭庭歪着小脑瓜,突然问道,“那柔儿姐姐就是好人咯?”
霎时的问话让空气凝固,连笑容也随了阳光从他们的脸上滑落下来。
我面无表情的与他们对视,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被我绑在耻辱柱上,痛苦与屈辱的裂痕像一根根绳子,在她身上纵横交错。
我对她夹杂着无限的恨意,噙满泪水,仰头耻笑头顶的星梦。
下午,一觉醒来的我平静了许多。
在老霍与庭庭的劝说下,我与他们在阳台上串晒。
屋内的尸骸已被老霍清理,地面干净整洁,庭庭说这是由她负责。
的确,白墙高处残留的血渍足以给她证明。
得到夸赞的她灿烂的笑着,宛如天上的云朵,倏地绽开,给人以美好。
蓝天白云下,世界又一片安静祥和。
只有微风聒噪,是楼下的丧尸在嘶哑。
我往下看去,即使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球场上的人间惨状所吓到。
一根根白骨与一块块腐肉遍布球场,血水在低洼处汇聚成池。
我握紧拳头,脸上的肌肉紧绷,喘息了一口那血腥与恶臭的气味。
那渗入骨髓的恨,总有一天会我会加倍偿还给他们。
老霍看着我,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谩骂到,“真是狗了,好不容易把丧尸都熬死了,拜那帮渣滓所赐,现在白天又有了。”
“哪天等他们回来,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看向对岸,愤恨的说到,“包括叫他们来的那个女的。”
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富人区,半响,老霍脱口而出,“云明,有没有可能,你和我都错怪林柔了?”
我的怒意瞬间冲上脸,把脸颊涨得通红,我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老霍。
他曾是那么的厌恶对方,如今居然想帮对方狡辩?
“我是说可能。”见我怒视着他,他解释道:“因为我回顾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感觉和我一开始想的有些出入。”
“呵,出入?她难道不是和那帮恶魔一伙的?那帮恶魔难道不是她叫来的?她的男人因此屠杀别人,她能算人?”一连串的厉声质问,我暴躁起来。
“你说的没错。”老霍冷静的回到,“可你知道她叫人来的原因吗?”
“吃多了苦头呗,她早想走了。这很重要?”
“没错,这最重要。这关乎到你。”
“哈哈。”我嘲笑的摇着头。
“你有没有去看过冰箱?”说完,老霍起身去打开了冰箱。
只见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隔板上的水滴在自顾自的滴着。
我心头一颤,即使前晚不愿面对,如今它还是被赤裸裸的公布出来。
“是庭庭告诉我的,前天的鸡肉是你们最后的菜,她俩精心给你留的。”
“所以你是想说她吃完就走?”我把目光撇向一边,赌气的回到。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老霍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她是为了你才走的,她拿自己给你换食物,你懂了吗?”
“怂恿恶魔,屠杀别人,这就是她的食物,充满肮脏。”我喘息着,神色鄙夷。
“那和她没有关系,那不是她的初心。”
“初心,她有过初心?你自己都知道,她的初心就是爱慕虚荣,贪生怕死。”
“我真不想和你争吵,这么多年过来,我知道我吵不过你。”老霍回身走到阳台,在椅子上坐下,说到,“但这次我坚信我遇到的是真理,来,我慢慢和你说。”
“没什么好说,特别是她。”
“那你给我说说你要是她,你该怎么办?”面对我一副不屑交谈的神态,老霍也烦躁起来,“一个残了,另一个庭庭弱小,没有吃的,难道等死?”
“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一个弱女子,偏要隐瞒想着硬扛下来,我一个大老爷们都觉得惭愧。”见我没有回答,他大声的继续说:
“但我不会像她这样,把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该说就说,该骂就骂。就像现在我们已经没有米了,你说吧,能怎么办?”
我哑口失声,说不出话来。
沙河在静静流淌,树木侧耳倾听。
尔后,我吞吞吐吐的说到,“那她总不能叫别人来抢食物吧。”
“我说过了,那不是她的想法,她的想法只有粮食,她不能提前知道别人有多坏。”
“那既然是为了粮食,你都来了,还怕没有粮食?”我仍不服气,对林柔的离开充满不解,“何况我们都杀怕了对面,最后她为什么还要走?”
“怪我吧,又或许她是怕我们牺牲。”老霍双手抱住了额头,声音一下变得低沉。
面对对方的不确定,我乘势追问,“说到底,她还不是想跟别人跑?”
“你的想法为什么总是这么的固执,以前跟蠢领导较真顶嘴我是佩服,但这次是事实啊。”老霍摆了摆手,叹气说到,“算了,我不跟你吵了,你自己去看她给你留的手机吧。”
似乎是预感到了事实的真相,我颓废的呆坐在椅子上。
“庭庭,去给他拿过来吧。”老霍对着庭庭说到,他眉头紧皱,眼神变得迷离,思绪彷佛困在他眺望的远方:
“以往都是你给我讲道理,这是我第一次给你讲。七年了,你比我多读了七年的书,每次我都服你,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被你说服。”
我握着那手机,她认识我,主动给我打开了锁。
然而我的心门却仍是紧闭,看着她只觉得陌生,不知要触及她的哪里。
她开始变得模糊,变得沉重。
就像此刻矗立在我心头的那座大山,压得我不停地喘息。
伸手推开,我却捉摸不住,迷茫的雾把天地笼罩。
我无助的摸索探寻,只在山头,看见黄日变得昏沉。
我向它跑,它不断地逃,眼前的山,我终究无法跨过。
对命运的不甘滋生痛苦,只好偏执横断其间,于是我变得躁狂。
我抹掉了泪水,攥紧手机,用力一扔,心结似乎就此被我扔到楼下。
“哎!”
战机陨落西山,晚风悲戚,飞鸟在亡命天涯。
晚上,老霍把削好的木棍扔到我面前,说到,“你这臭小子,总是这么犟,随了你家的牛老二了。呐,这是我拿西瓜刀给你这秀儿削的一根拐杖。”
那是一根略显笨拙的拐杖,手柄枝丫肿胀,棍身粗大,拐杖腿部宽得像牛掌,这分明就是他在枝丫上雕刻的那头牛。
“哦。”我敷衍一声,算是对我们吵架的和解,说到,“你的技术也不咋地,和你老豆的技术差得远呢。”
“那肯定,他就靠这手艺吃一辈子,就像他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一样。”老霍并不反驳我,反而是似夸似贬的说起了自己的父亲。
“我家的那两头牛表示很赞成。”
他不知我是自嘲还是嘲讽,只好学我敷衍到,“哦。”
我俩相视一笑,又重归于好。
过后,他拿出一个他做的三角岔子,得意洋洋的说是什么天眼辅助器。
想来当年他被他老爸一通胖揍,他为此负气出走,确实是净瞎搞这些玩意的原因了。
只见他拿岔子叉上他的手机,先瞄一眼门上猫眼,再通过门缝伸到门外。
手指抬起中间那根带电线杠杆,又旋转一圈,再抬一遍,麻溜的把手机抽了回来。
回身压了压顶着门的两根木棍,他马上对我和庭庭炫耀成果。
怎知拍的四张照片,全是五彩斑斓的黑。
我捧腹大笑,庭庭安慰着他,随后她也笑出了声。
“光线问题,不关我事。”
“啊对对对。”
“哦对了,那是停电的原因。”
“啊对对对。”
他见和我说不通,只好狠狠地掐了一下庭庭肉嘟嘟的脸蛋。
其实他说得对,确实是限时停电的原因,连应急灯的光线都没有,所以他拍到的照片只能全黑。
我点评到那玩意还是有两下子的,老霍又骄傲起来,说到明天再试。
西边光亮闪现,我纳闷冬天也有暴雨?这天是越来越诡异了。
并没有过多思索,也并没有去担忧明天的米饭在何处。
我们肩并肩的躺在床上,把烦恼抛弃到了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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