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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我能看到提示框-> 025：祈求而来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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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祈求而来的诅咒
- 面对着如此热情的猫婆婆，木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似撒娇般地低叹一声。
“猫婆婆……”
“没关系没关系~老身只会说一些跟我有关的东西，你们年轻人的矛盾你们就自行处理啦。”
名为千代子的前妖王乖巧地坐在了地上，方才的盛气消失不见的同时，它还用着爪子去勾李显的裤腿，迫不及待地说道。
“快点快点，我带你去见识一下老身以前的旧部，顺便教你一些平时外面学不到的知识喔！”
李显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主意，他朝着木村望去一眼，双方这才勉强对上了视线。
白衣红垮的少女一下子就把脑袋垂落了下去，微微侧过的半脸上飘现出绯红一阵，语气也是不自觉地软上了些许。
“我知道了……那你们快去快回。”
“喔，神良山当家也没话说呢，小子我们快去吧！”
李显被热情的猫婆婆催促着离开了社内，他举着小村留下来的黑柄伞，看着千代子哼着小调走在山道里头——那是一种肉眼可见的开心状。
“猫婆婆，您现在心情很好吗？”
“那是当然啦，老身之前说过了吧，神良山上平日里头都很少会有人来往，再加上瑞穗那孩子也不让我出面~所以我也很无聊呢。”
说起这事，李显也顺势回想起了自己初次到来神良山的经历。
现在想来不过也只是一个月不到的功夫，自己却是已经见证了许多神秘侧的事物，并且转换了些许心态……再回首过去，眼下也是有种极为夸张的割裂感觉。
猫婆婆淋着细雨走向了山巅，它的皮毛油亮，水泼在身上就像是尼龙雨衣那般，径直地就滑了下去。
它最后在一处平台般的宽阔地方停下了脚步。
“到了到了~孩子们都出来吧。”
猫婆婆蹲坐在了地上，它昂扬着脖子，发出一声悠扬的长鸣。
不多时。
熙熙攘攘的动静就从不远处缓缓地靠了过来。
咚，咚，咚……
阵阵闷响传来，李显看到一堵墙正朝着自己这边压了过来。定睛望去，这正是名为【涂壁】的妖怪。
【曾经在战场上，府邸里头年久未修的墙壁化形而来的妖怪。在沾染人气，并且随着时间缓缓沉淀过后，逐渐形成了名为涂壁的妖怪。它生性敦厚，懒于折腾。在多数时候都像是老龟那般，喜欢待在一处不多动弹】
涂壁的身上挂满了青绿色的苔藓，除却边角处以外，几乎都看不到那乳白的基色……李显的目光顺着那几十米高的身形晃动，发现根本瞧不见这家伙手脚与脑袋的轮廓。
“涂壁可以说是老身最亲近的旧部了喵，这家伙敦厚又老实，因为懒散的关系平日里头也只知道睡觉。”
“请多关照……”
看不见嘴巴的大石块在说话……
李显尴尬地笑了两声，他微微点头，同样客气道。
“请多关照。”
“你们这群家伙怎么回事，老身都说了这小子是自己人，都出来打个招呼嘛。”
一时间，李显眼前闪烁着许许多多的提示框名字，曾经见过的，亦或是并不知晓的妖怪尽在其中。
状似老鼠的，貌似飞禽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家伙里头夹杂着飘忽不定的云烟，也有着无头仅身的惊悚之物。
光看外形而言，在场的妖怪可以说是千奇百怪。
之前见过一面的座敷童子从树丛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苍白不见血色的脸上满是拘谨，最后还是在千代子的招呼下，它才小步靠上前来。
扑通一声。
座敷童子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它将双手垫在额前，呈五体投地状。
“见过大人，谢大人救命之恩。”
它的声音异常清脆，几乎与寻常的小孩无异。
“客气了，我可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李显想要搀扶对方起身，座敷童子的脑袋却是埋地更深了一些。
“要不是您阻止了那位警备，我现在已经没命了……”
科技造物会对神秘侧的生物造成伤害。
如果那发子弹打中的话，或许的确会造成让人遗憾的后果。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猫婆婆轻轻地哼了一声，它看着座敷童子缓声说道。
“警备出身的没一个好人！小子你倒是不一样，懂得辨别妖怪的好坏。”
“比如说像这个小家伙，它生于明治时代，为许多户人家招财进福。本来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也是不错，但总会有不长眼的阴阳师出来捣乱，试图把它抓住，变成供人驱使的式神。”
猫婆婆唏嘘地说着话，目光四下扫过，脸上也是流露出了感慨的痕迹。
“这里的孩子都是我以前的旧部，亦或是它们的后代~老身我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不干坏事了，但这些小家伙们也愿意追随于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所以老身也不能看着它们落难。”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就在李显的视界之中，在场的妖怪都并没有之前那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它们头顶上都浮现着象征中立且无敌意的白色字体，这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嗯，我明白。”
看着李显露出信服的表情，猫婆婆的脸都笑成了一团。
“老身果然不会看错人！小子你果然很有灵性，跟那些浑浑噩噩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您过奖了……”
说到这里，李显想起了之前的说法，当下沉吟片刻问道。
“猫婆婆，您之前说过，如果您不去保护它们的话，这些妖怪都会被迫卷入百鬼夜行吗。”
千代子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它周围聚拢了一群群形态各异的妖怪，仿若众星捧月。
“没错，百鬼夜行其实也是一种神秘侧的现象，规则类似于你们人类世界的潮汐理论吧。”
“就像是循规蹈服的海浪一般，有高有低，不曾间断。而这就被称之为潮汐事件。”
“来来来，先坐下，再让老身跟你好好说个明白吧。”
李显没有推辞，他应了一声，小心地从这些妖怪身旁挤了进去，最后坐在了猫婆婆的身旁。
涂壁发出沉闷的嘎吱回响，它身上的石壁开始延伸，舒展，直至变成了一个自带弧度的穹顶，将坠落的雨水都给尽数挡在了体外。
丝丝凉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放眼望去，周遭尽是被等量比例缩小了的高楼大厦。
现代的痕迹被模糊在了朦胧的雨雾之中，土地的泥腥味反了上来，却并没有让李显感觉到丝毫不适。
毕竟他现在所看到的，所见证的……
便是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以前，人们所经历的一切。
——我正行走在这些传奇的过往之中。
李显的表情微微出神，得是过了一会儿，他才猛然反应了过来。转头望去，一众妖怪与猫婆婆都在静静地盯着他。
“抱歉，稍微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无妨，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是我们随便聊聊就行了。”
故事得从何说起呢？
猫婆婆的尾巴勾卷了起来，座敷童子挪到了它的身旁，开始小心地为其顺毛。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猫婆婆的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对这行为很是受用。
“其实啊，只要有妖怪，它们就会自发地聚集在一起。
而在其中厮杀，亦或是天生强大的个体，就会成为众鬼之王，并且自发地开始百鬼夜行。”
“真要追究起来的话，大概是可以追溯到镰仓时代的故事吧。宇治拾遗物语是最早记载了百鬼夜行之说的书籍，而在其后的年代之中，百鬼夜行的故事作为典型被数次提起，这也造成了映像的强化……”
“再往后一些呢，阴阳师文化的流行，以及岛国特有的道教文化传承。不论是传言还是史料，百鬼夜行之说也都有了极为鲜明的一笔。便是如此积累在前，现在才会有这难以遏制的古怪风俗。”
猫婆婆似乎特别乐意为李显解惑，它摇晃着脑袋，又顺便举起了几个例子。
“而且像是这种潮汐事件，其实在世界各地都是会出现的。诸如华夏的鬼怪志异说，还有欧洲的不死传说等等……总之像是那些什么对魔科的家伙，它们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解决这些事件而存在的。”
对魔七科的由来居然是这样的？
潮汐事件的说法李显还是第一次耳闻，倒算是涨了见识。
而且从之前的交流看来……
“猫婆婆似乎很讨厌警备出身的人？”
“那当然啦。”
说起不开心的事情，猫婆婆直接从座敷童子身上跳了下来。它不安地踱着步子，一幅呲牙咧嘴的表情。
“老身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当差的家伙了！以前就搞得我不得安宁，之后跟柚子联手，让老身差点死在他们手上！”
陌生的名字，让李显不自觉地多关注了几分。
“呃……柚子是谁？”
“是瑞穗那孩子的祖辈人物，也是当初在名义上降服了老身的神良山继承人。”
啊，原来是她？
“您说……她是名义上的降服人？”
“没错！老身之前说过的吧，其实柚子并不是击败了老身，反而是她说服了我，让我选择了更为合适的道路。”
李显尝试着缕了一下思路。
柚子是神良山的祖辈家主，是降服了千代子的传奇人物……她曾经跟对魔七科的前身联手，对付过猫婆婆？
“老身知道你听不太懂啦，所以我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才行……毕竟，这都是几百年前的往事了。”
似乎是只有提起了许多年前的往事，这只油光水滑的黑猫才会透出几分沧桑的气息。
翠绿色的瞳孔凝视着涂壁外的雨幕，语气也变得逐渐平缓。
“神良山的起源为何，小子你知道吗？”
李显并没有被难住，他回想起了木村瑞穗给出的符咒，还有神良山历代传承的神秘特长，便是斟酌着说道。
“虽然不能很确定，但应该是类似于送死者往生，以及乞求天气如常的类型吧。”
“呀，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挺能干的嘛~”
猫婆婆不吝称赞，它用爪子拍了拍李显的手臂，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就如同你所说的那般，只是神良山最初的起源是只有往生一说的。木村跟你提过的吧？神良山最早发迹于1200多年，还是禅洞宗的一个分支……在老身活跃的年代里，神良山也被称之为圣山，是妖怪在临死前都会向往的圣地所在。”
圣山。
这称呼李显绝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在今日再次听到。
“其实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从佛教衍生出来的分支，为什么会有乞求天气的说法？”
李显朦胧地捉到了核心要点，在此刻尝试着说道。
“您的意思是，神良山在后些年的发展中，被动地衍生出来乞求风调雨顺的能力？”
“就是这样！”
猫婆婆气鼓鼓地舔了舔爪子，双眼忍不住微眯。
“岛国的天气多变，这是因为地势原因，小子你也应该明白吧。而像是古代社会，生产力低下，人们自然也会由衷地希望年年风调雨顺，以保佑明年的收成。”
“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在丰臣秀吉整合岛国的时候，因为战乱不断，天灾不息。一些坐落在了神良山脚下的村子苦不堪言，最后想要通过祈求神明的方式，去求得一个丰收年。”
还有这种操作？
而且这种很强的古代神话既视感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种祈求想想也知道了，必然是不合理的。
毕竟这本来就无关于神良山的本职，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大势。
既然是不合理的请求，直接回绝不就好了？
思绪至此，李显不自觉地沉吟了一声。因为若是他的想法正确……
那眼下神良山所拥有的特长，便应该不存在操控天气一说了。
也没等多久，猫婆婆便像是应征了李显的猜想那般，愤愤开口道。
“柚子她答应了那些群众的请求，亲手主持了一场求神仪式。”
如果只是普通人进行的话，这很有可能只会是一种像模像样的走过场，没有实际意义。
只是……
木村柚子，她是背负着神秘力量的传承者。
“神秘的确回应了柚子的请求，那一年的收成是前所未有的夸张。也从那一天开始，神良山多了个能祈求风调雨顺的名头，同时……”
猫婆婆沉默了片刻，继而喃喃说道。
“这也是一种诅咒……”
对方声音很小，李显听不真切，他微微伏下了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您说什么？”
“算了算了，这事还是等瑞穗那孩子跟你坦白吧。老身我只说跟自己有关的东西！”
李显没有追究下去的理由，只能选择性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说回木村柚子吧。
“柚子的确是个身手不凡的家伙，老身凭借着百鬼夜行才能不落于下风……而在其后很多年，她一直都骚扰老身，让我苦不堪言！哼，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让人生气。”
“但您还是答应了？”
“是啦，毕竟柚子的确是个很可爱的家伙，老身也很欣赏她呢。”
说起这位几百年前的故人，猫婆婆微微挺起胸膛，露出自豪的表情。
“她性格开朗，跟谁都能说得上话。外貌跟瑞穗那孩子很像，但相较之下还要显得更开朗一些。”
说起了这位故人的同时，猫婆婆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了起来。
“您真的很喜欢那位柚子家主吧。”
“那是当然，不然老身也不会选择性地忘掉她追杀老身的经历，放着鬼王不当，来这山上过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了。”
它哼哼了两声，顺势还抱怨道。
“山上的日子可是很苦的喔，老身虽然说已经不再吃人了，但总得沾点荤腥吧？”
“可山上连小鱼干都不经常有，柚子又不让我下山去抢……就只能用上供的香火钱去买才行啦。”
超越了时代的友情，是即便在时隔了百年之久的现在，依旧能够探寻分毫的轮廓。
李显的目光在一瞬间模糊了片刻，他体内的神秘力量开始不由自主地涌动，最后分化出了些许之多。
少年眼前的光景顿时出现了一些变化。
他看到不远处的雨幕之中，一位穿着白衣红垮女子正背对着自己，跪坐了地上。
她怀里头抱着一只体态娇小的黑猫，双方正在嬉戏打闹。
‘千代子，你是不是又长胖了？’
‘有吗？那我就少吃点小鱼干吧，毕竟最近财政也很紧张……噫，柚子你不要摸我肚子！’
‘鬼王也有害怕的地方吗？嘿嘿～看我好好教训一下你。’
李显能够隐约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而他可以肯定，这是自己的第二个特长正在发挥作用。
不明白发动的原理，李显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其中。
而看着那略感熟悉的背影。
他就能肯定，对方便是数次出现在他幻象之中的那个女子。
木村瑞穗的祖辈，名为木村柚子的人吗……
李显正欲把神秘力量收回，他眼前的光景陡然一转，便是让他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他看到木村柚子毅然决然地走向了碎石铺成的小台阶，身后的猫婆婆站在了大殿的广场上，似乎在叫喊着什么。
天空在下着朦胧细雨，灰雾云天，如今日一般。
白衣红垮的消瘦女子，态度坚决，如眼下一般。
……
李显觉得天地陡然一转，再回神之际，猫婆婆的大脸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
“呀，你刚才怎么突然一声不吭地昏过去了？”
李显有些昏沉地坐起了身。
他揉了揉太阳穴，确定自己只是失神两分钟过后，李显刚想要说些什么。
神社一方，便是传来了声声悠扬的钟鸣。
“是瑞穗那孩子在催我回去了……嗯，也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