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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江湖传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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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进一步,将会是万丈深渊,将会是万劫不复,李公子只是三言两语就点明了一切,何昆仑若是还不知道身前的话,也就对不起三知先生的谆谆教诲了。

何昆仑没有在意翁玄海的警告的神色,接着说道:“万卷阁阁主三知先生知晓一切,当知道欧阳锻聚洗剑池精华打造了一柄神剑捭阖剑之后,当即便是非常感慨,江湖之中出现过太多神器了,每一件神器的出现,也都是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而这柄捭阖剑却是更加特殊,它不仅仅只是一柄神剑,更是一场灾难。”

吕守愚闻言,便是呼了一声佛号,感慨道:“被赋予了天下的神器,往往都是灾难。三知先生不愧是三知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都不算特别,中晓人文,这一点却是一般人所不能及了。只是,天要下雨,三知先生却也是没有办法呀。”

吕守愚固然是狂妄,不过其见识着实是不凡,何昆仑朝着吕守愚投去感激的目光,接着说道:“是呀,三知先生乃是我的叔叔,这一点众人也都知道,当知道捭阖剑被铸出来之后,便是告诉我,一场灾难在所难免了。可是,他却也是没有考虑太多,便是将万卷阁的未来交给了我,让我去处置一切就是了。我不明所以,不过,他却是让我离开了万卷阁,并且,将所有跟捭阖剑相关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这柄神剑着实是一柄不祥的神剑,这柄剑在被铸造之初,便是伴随着大事的发生。光启元年,欧阳锻见洗剑池齐聚日月精华,隐隐有着精光浮现,便是开始聚洗剑池之精华,又是花费了大量的时光,设计了一柄神剑。欧阳锻想要打造一柄神剑,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可山川大河,神剑外具霸道,内合王道。内具圣人之至德,霸道显现于外。天下神剑之名众多,欧阳锻以为天下之剑,莫不追求剑之锋锐,实是凡器,而他打造的这柄神剑,则是希望其聚天下之至理,名之为捭阖。”

天下之事,莫非纵横,欧阳锻这柄剑取名为捭阖倒也是有些道理的。不过,三知先生对于这柄剑的评价却更是有道理,或许,这柄剑一开始便是伴随着灾难而来的吧。光启元年,僖宗还京,以田令孜为左右神策十军使。当时国库空虚,军费不足,田令孜奏请收安邑、解县两盐池之利全归神策军。唐僖宗回到长安,黄巢起义军虽然失败了,但是大起义的结果却是明显的,彻底打乱了唐王朝的统治秩序,藩镇割据的局面在战争中形成。僖宗虽说是还都长安,不过,大唐已经失去了对于江山的控制,大唐沦为了一个小朝廷,可是宦官以及宫廷便是拥有着一万余人,更是让财政难以为继。由于赏赐减少,引起士卒不满,田令孜害怕引起军队叛乱,只好割夺藩镇的利益来解决矛盾,结果是激起藩镇与朝廷的严重冲突。

可是,只要是知晓事理的人也都知道这些都是积弊,却绝对不是一柄神剑的出现便是可以改变的。然而,神算子许天意给神剑捭阖那样的评语,却无非是火上浇油了。但凡是有心染指天下的人,都会去追逐这样一柄神剑的。想要得到这柄剑的人,可不仅仅只是小客栈里面的这些,还有更多的人。

这柄剑的名字便是如此,何昆仑便是接着说道:“可是,当欧阳锻将这柄捭阖剑铸造完成的时候,灾难便是降临在了铸剑门身上。当欧阳锻开始铸造这柄捭阖剑的时候,铸剑门十余名剑奴失足掉入到了毒火谷的岩浆之下,这十多人掉入到了岩浆之后,便是令岩浆燃起了熊熊大火。欧阳锻为了铸造神兵利器也是有些癫狂了,他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指引,刻意燃起岩浆,助他打造神兵。欧阳锻便是施展来自于春秋时期铸剑鼻祖欧冶子的铸剑之术,历时三个月,终于是打造了神兵捭阖。这三个月之中,欧阳锻不眠不休,不吃不喝,饶是如此,欧阳锻却也是没有感觉到半点困倦,没有感觉到半点饥饿,当五彩的神光投入到铸剑池的时候,欧阳锻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可是,当欧阳锻回到了铸剑门家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已经筋疲力尽而死,与他父亲先后逝去的亲人尚且还有他的弟弟妹妹以及两个儿子。死去的这些欧阳家的人无一不是精疲力竭耗尽精血而死,死的时候,都已经干枯了,宛若是干枯的仙人掌一般,只是剩下了皮包骨头。欧阳锻这才知道,原来铸造这柄捭阖剑的时候,并非是他自己的精力有这么旺盛,而是他抽取了家人的血脉,如此方得不竭的力量。”

“对于一名铸剑师来说,能够铸造一柄神兵利器,那是累世的追求,欧阳锻虽然伤心不已,然而却也是感觉到一丝值得和欣慰。短暂的休息之后,欧阳锻便是再度进入到了铸剑池,取出了他几乎耗尽一切铸造的神兵利器捭阖剑。终得神兵的欧阳锻很是高兴,可是,灾难却是再一次降临在了铸剑门身上,一个夜晚,欧阳锻正在洗剑池旁磨砺神剑捭阖,神剑捭阖的光芒却是吸引到了一条巨蟒的注意,巨蟒有着十数丈长短,吞噬了三五个铸剑门门人,并且,将捭阖剑也是吞入到了腹中。面对如此的巨蟒,一般人只怕是早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可是欧阳锻却是发疯一般跟巨蟒缠斗在了一起,最终,捭阖剑释放出来了一道剑气,将巨蟒斩开来。那欧阳锻高兴得都要疯了,可是,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幻一样,欧阳锻总算也还是醒了。为了这柄神剑,欧阳锻实在是付出了太多了,欧阳锻想了想,还是决定前去找神算子许天意。”

说到这里,何昆仑稍微顿了顿,吕守愚便是呼了一声佛号,道:“欧阳锻到底还是太过于执着了,倘若要不是非要去追寻这柄神剑,以他铸剑门门主的身份,终究可以圆满。可是,当他追求这柄捭阖剑的时候,一切便是都由他亲手葬送了。这世间的魔障莫不过于此吧,去追求一场华丽的死亡,追逐一种华丽的落寞,殊不知最美好的早就已经拥有了。越是追逐,理那幸福越远,触手可及的花朵却也是毫不在意,非要去追寻镜中之鲜花,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大师果然是了悟佛理呀!”何昆仑朝着吕守愚抱了抱拳,接着说道,“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欧阳锻前往神算子居住的地方拜见了神算子许天意。对于欧阳锻的到来,许天意十分不满,想要驱逐其离开,并且口中念念有词,便是‘免开尊口’四个字,可是,欧阳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当欧阳锻说出自己来意的瞬间,许天意便是口吐鲜血,随即说‘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欧阳锻当然万分惊讶,可是许天意却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便是告诉欧阳锻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欧阳锻的来意,只要是欧阳锻不说出自己的来意,祸事终究是可以避免,可是既然欧阳锻都已经开口了,那一切便是都来不及了。随后,许天意便是说出了捭阖剑的谶语,而且,当许天意说出谶语的时候,许天意双目暴盲。之后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铸剑门再受重创,欧阳锻拼死保住了自己的女儿欧阳绮,欧阳绮朝着这边逃来,我们便是得以齐聚此地。”

众人均觉得何昆仑所说的这一切宛若是梦幻一般,可是,唐笑笑却是直指何昆仑的漏洞,说道:“可笑之极,那许天意号称神算子,既然早就知道欧阳锻前来将会发生些什么,便是躲开也就是了,何必又要得到欧阳锻前来呢?三知先生是人所敬仰的存在,倒是没有想到你何昆仑居然是编出如此的瞎话,真是贻笑大方呀!”

可是,众人却也均是没有去等待何昆仑的解释,余长卿便是说道:“佛家所谓缘法,可能也就是如此吧。那神算子许天意可以看破天机,那他更是不能躲避了,躲得了一时,又如何可以躲得了一世呢?”

吕守愚点了点头,便是说道:“是的,道家所为的命数便是这个道理,既然命中注定的,便是也就无需抗拒了,非要去抗拒,便是唯有招致是非。”

余长卿本是王奇阳道长的弟子,却是以佛家缘法来解,而吕守愚以道家之命数来解,归愚均是觉得没错,归愚叹了叹,道:“归愚跟郭哥游历四方,知晓了这件事情,可是,当初郭哥也正是因为听说了一个传闻,这才失神,对方向我射来了羽箭,让我受到了惊吓,只是不知道两个传闻是不是有所牵连也就是了。”

归愚如此一说,众人的目光均是朝着归愚汇聚了过来,归愚莞尔一笑,道:“归愚跟郭哥可以将我们听到的都说出来,不过,这位陈大夫既然是出手相助,归愚希望诸位未来都不可以为难陈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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