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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木公救人出蓬莱 行密试剑斩蟾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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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宋威,自勉两军合势打入宋州城,正然追赶逃亡,一鼓作气剿除叛逆。乍听复光落于贼手,传话要让两招讨腾出宋州城来,两个各自惊愕,传令鸣金退兵。珏海,尚让领着天兵也被群妖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负隅顽抗,命悬一线。听得唐兵纵马驰骋,高叫:“监军大人有令罢兵了!”又听鸣金声响,唐兵如潮水似的涌出城来。珏海,尚让仿佛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急忙帅残众退回城中。群妖怪叫道:“甚麽监军,恁大权利,我们不服他管辖,只管杀进去斩草除根。”群妖踊跃喷云吐雾放毒气,拨土扬尘抖精神,丢开解数大开杀戒。珏海仓皇间,望见赤火驹背上的混唐剑,跳过去持在手中,大叫一声:“看我神兵!”祭起混唐剑来,登时霞光蔼蔼,瑞气盈盈,照耀群妖睁不得眼,遍体刺痛,如被千剑搠戮,万刃砭扎,惶恐之下纷纷逃散。珏海喘一口气,一跤跌倒道:“还是妹夫的混唐剑管用!”唐兵罢战的风声,传遍宋州。众兵民断续回城固守,交头接耳道:“哪路豪杰劫持了唐朝监军?”不伶俐,常忧愁牵着赤火驹回到聚义厅,横放在一张床板子上。黄虎黄豹,李徵,彦璋等一干将领都来探望黄巢,看他面皮青紫,嘴唇发黑,气若游丝,摸他手脚冰冷,只是胸口尚有余温,推叫不醒,一众深感煎熬。尚让问:“哪个豪杰挟持了监军?”都是摇头,莫知其详。正然疑惑,把城守兵来报:“南门外一伙强人有五百人,押着百十车朝廷辎重,口称解送杨监军到此。喊话叫开城门!”尚让欢喜道:“正是这伙人救了我合城生灵,快快请进来!”转一念道:“不,我们同去迎接好汉。”同一干将领出城来迎。城门开处,行密跳下马背来,叫道:“哪个是状元黄王,我主巨天!”尚让道:“请教壮士高姓大名!”答道:“杨行密,区区贱名,不值一哂。”尚让道:“杨壮士,请到聚义厅说话。”行密一头招呼一干兄弟押着辎重入城。一头笑语喧声,拱到厅堂上,把眼望着奄奄沉睡的黄巢,问道:“这位是谁?”黄虎道:“正是我家兄弟黄巢。”行密骇异道:“如何这般模样?”尚让遂将妖魔如何摆噬神阵,黄巢去破阵,又怎样救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行密便嚎哭起来,一头哭一头说:“我主啊!我千里投奔,指望携手共聚大义,推翻昏庸无道朝廷,开疆裂土,开创一片海晏河清盛世,安居乐业世界。哪曾想,黄王兄你成这模样了,叫我去往何处安身立命,施展抱负啊?”哭的痛心疾首,众人感同身受,跟着掉了几颗老泪。黄虎黄豹搀起行密,道:“杨兄弟莫要难过,我兄弟没有死呢。”行密擦干眼泪,眼眶红红的,抓着黄虎手臂,哽咽问道:“黄王兄他到底怎的了。”尚让道:“依我看他是受了蛇毒侵害,魂魄不归,命不久矣!”行密道:“诸位兄弟快想想办法啊。黄王兄如有闪失,我们都将无枝可依了。”朱椿这时哭了起来,道:“好道黄王还见个人,我家兄弟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李徵揩着眼泪问道:“孟爷,在那阵中就没见我家朱爷麽?”珏海道:“没有啊。”不伶俐叫道:“连个毛都没有,哪见朱将军。”炎卿等人掉泪道:“多是遭了毒手了。”一片伤心凄惨。行密怒道:“把那个监军押上来,叫列位兄弟打他出气。”刘威拖着复光推到跟前,黄虎黄豹扑上前,抡着碗口大的拳头就打。唬的复光高叫:“打死我,你们也活不成!”尚让,珏海拽住黄虎黄豹,做好做歉道:“兄弟息怒,打死他也不过一个阉人,我们没了这个靠山,两路招讨大军还不打进来了。”二人啐一口,骂道:“留你一条狗命。”行密道:“我还有两样东西要交给黄王兄,如今黄王兄这个样子,我该交给谁好。”珏海道:“是什么东西。”陶雅,徐温二人捧着两样物事交给珏海,珏海接过来翻开包裹,双眼一亮道:“黄珪兄弟的断水剑,黄揆兄弟的悬剪剑,杨兄弟从哪里得来?”行密道:“那日天晚,路过一处旷野,指望遇个客商劫些财货,路上却停着一辆车,凑过去一看,车内是两个美人。详加盘查下得知乃是两位兄弟的婆娘,车辕上还挂着两颗怪头,她说是两个兄弟诛杀了两个妖怪。我问他两个兄弟哪去了,她们说是后来又遇一个魔头,敌不过被妖魔捉去。我们一晚找着这两口神兵,领她回山寨,撞着官兵,只好撇了她小路走脱。后来我们就来宋州投奔黄王兄了,好巧撞着宋威撇下了这个阉人,我们就挟持了他叫唐兵让路,两个招讨将军还真听话,就放开大路了。”黄虎黄豹,黄存黄邺四个见了两口剑,睹物思人,掉泪道:“他两兄弟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兄弟他又是这般模样,这可如何是好!”尚让道:“为今之计想办法救醒黄王兄,庶几可挽回败局。”李徵道:“若得黄王还生,除是金母的蟠桃,木公的大还丹,老君的金丹,否则别无良药可医。”珏海道:“我跟那金母不熟,自从得道东华帝君赐我仙丹,霞举飞升,名录仙籍以来,无暇去拜谒东华帝君,却是疏远了。昊天帝君几回设蟠桃宴,也吃过几丸老君的金丹。要救活黄王,我还是回天庭向昊天上帝君请旨,向兜率宫老君处求取金丹来。”众皆欢喜道:“果然能求取回来,莫大之幸。速去!速去!”珏海道:“只是一样,黄王遇难,仙子蒙尘,我有负昊天帝君嘱托,此去怕他迁怒治罪,为此为难。”黄虎黄豹等众道:“黄王都快死了,还磨蹭甚麽。”珏海没奈何,举步登云。其时,天上传来一声:“鬼王,我来也!”众皆惊异抬眼,只见一个仙风道骨,手持桃树枝条的神仙驾祥云,伫在半空,只见他:瑞霭霞光气象广,蓬莱仙岛称至尊。男仙领袖御一方,太阳星君东王公。有赞为证:生于先天阳,万物之始祖。头顶三维冠,身着九霞服。紫云车伞盖,青云做城都。身边仙童女,各司其职务。亿万男天仙,仙籍经他渡。若问他是谁,蓬莱仙岛东王父。

珏海慌忙跪拜,虔诚道:“帝君爷爷,小臣参拜帝君爷爷,百拜顿首!”东华帝君道:“鬼王无需如此,请起来回话!”珏海道:“小臣怎敢,如非帝君爷爷恩遇,小臣何能白日飞升,名录仙籍!”彭白虎,班翻浪率领几百天兵也都磕拜起来,拜谢恩典道:“我等恭迎东王公爷爷大驾!”尚让,黄虎,李徵等众方才醒觉,诚惶诚恐倒身下拜,连称:“草民等叩见东华帝君爷爷。”帝君说:“免礼!那年西方我佛开讲佛会,邀我去做客。地藏王菩萨代我佛敬我一杯佳酿,他今朝有难,我特来送他活命大还丹,以报当日恩情。”转向珏海,道:“鬼王快扶起黄王来。”珏海依言,扶起黄巢来,帝君将手中桃树枝轻轻一挥,黄巢肚腹涌动,喉头咕噜起来。众皆惊讶间,黄巢口中吐出五颗色彩不一,泛着璀璨光芒的奇石,乃是黑白赤青黄五色,帝君道:“此乃五方揭谛之内丹。他们奉旨下界暗佑黄王,遭逢劫难,葬身蛇腹,都是劫数。”不伶俐骇道:“果然在那蛇妖身躯深处,五摊碧血,原来是五方揭谛化血之处。”帝君道:“如不是五佛送内丹护着黄王,他的性命休矣!我将它收了去,送还我佛如来处,再遇有缘人渡他成佛。”内中却有一颗青色的内丹滴溜溜闪闪泛着异彩,径至行密身前,扑的进入其喉,至于腹中。众皆震骇,帝君欣然道:“原来如此。”行密惊道:“帝君救我!”帝君道:“无妨,我已知之。这五颗内丹自寻有缘之人,这位壮士乃是大有缘之人啊。久后自有应验!”径将另四颗收讫,掌中推出一颗活命大还丹,送入黄巢口中。径转东方蓬莱讫。

众将望空膜拜罢,忽觉阴风萧萧,隐隐绰綽间,见黑白两个勾魂使者推着一个黄巢,道一声:“黄王去呀!”众皆惊骇间,黄巢舒拳蹬腿,唿喇一下坐起身来。黄虎黄豹等众围住他,惊喜的说:“醒了!醒了!”黄巢怔怔的看着众人,半晌回过神来道:“我如何活了?”黄虎道:“是东华帝君送来大还丹,你方才活过来呀。”珏海道:“妹夫去那阵中,遇着什么了?如何昏死了这几日?”黄巢道:“那日我进入阵中,祭起混唐剑来,却跌在地上,我被厉鬼纠缠,一时惊死。后来仿佛有黑白无常勾魂使者将我魂魄勾取,带出阵外,看着眼前竟然是高逾数十丈,阔有十余丈大小的蛇的脑袋,血盆大口,獠牙如同巨石,我才知此阵是个蛇腹,阵门就是蛇口。中了他的圈套,我的混唐剑所以施展不开,鬼使走了一程,遇着天下巡按城隍卢携大人,令他把我魂魄暂拘在宋州城隍庙中。两个勾魂使者领着阴兵没日没夜的勾取死人魂魄,巡按城隍差遣数十个鬼吏,勤谨督促他不住抄写新鬼名字,连同鬼簿解押发送阎王殿去裁处。哪个恶鬼不服管辖抗拒,就有那鬼王钟馗擒获,把来吃掉,鬼簿除名,再也没有了转世超生机会,看的是怵目惊心。适才两个鬼使说我灾满,径来送我魂魄还阳也。”尚让送来粥饭,黄巢狼吞虎咽连吃几碗,精神如故,跳下来问:“这会宋威跟那张自勉知道我活过来了,又当如何。”尚让道:“黄王哥哥如何知道宋威兵马到此?”黄巢道:“我在城隍处,听得那新鬼多说是宋威部下兵卒,抱怨打破宋州城,却又为什么监军失了,所以知道。”众皆欢愉道:“诚然暗室亏心,神目如电啊。”黄巢忽瞥见几个面生的人,诧道:“你们是谁,如何在此。”行密领着刘威,陶雅,徐温三个上前跪拜道:“我们新来投奔,参拜主公!”珏海将断水剑,悬剪剑呈送黄巢,引见了他四个,道:“杨壮士送回两口神兵,又挟持了监军杨复光,逼迫两路招讨大军罢兵,这才保住宋州一城生灵,免于涂炭。”黄巢搀起行密,慨然道:“杨兄弟是我义军的大功臣啊。你我往后兄弟相称,一起开疆扩土,推翻这乌烟瘴气世界。”行密就跟黄巢八拜为交,结为异性兄弟。满堂欢庆,不在话下。须臾朱温跨着潾潾兽,横着定梁刀从空降落。黄巢等众问他如何回来。朱温道:“我去闯阵,被他所俘虏,方才乘他两个妖兵不备,一刀剁翻,抢了潾潾兽回来也。”朱椿,李徵等喜极而泣道:“兄弟们以为哥哥回不来了。”尚让道:“朱将军如何被俘?锁于何处?如何就脱身回来,还望详细说说。”秦宗权道:“是啊,我见将军身上没有半些伤痕,面色红润,倒像是赴了一场盛宴回来模样。”朱温怒道:“姓秦的你这含沙射影污蔑我,可要拿出证据来。”尚让道:“大敌当前,不容不怀疑。”炎卿,胡臻谢桐等朱温部下嚷叫起来:“黄王不信任我们,大不了一拍两散,不要如此盛气凌人!”黄虎道:“尚将军说的不无道理,朱将军说说何妨。”宗权道:“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不敢说!”炎卿厉声道:“朱将军问心无愧,何须解释。”宗权道:“不说就是心里有鬼。”炎卿道:“你在挑拨离间,居心何在?”两下争得面红耳赤,以至到剑拔弩张地步。黄巢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唐兵还没有走,你们要自相残杀麽?”教两下息怒,道:“我素知朱将军,不会做背叛我的事。”朱温道:“多谢黄王兄体谅,这几日我在敌营,确实没受亏待。不怪兄弟们疑心,我有苦衷恕难奉告!”黄虎冷笑道:“有鬼!”宗权道:“细作!”黄巢按住两个,说道:“这事至此打住,莫在说起。”尚让道:“杨大哥截获的朝廷钱粮辎重如何分拨?”黄巢道:“之前议定的,我率列位兄弟突围,只带三日口粮,剩余钱粮都留给朱将军,死守宋州,牵制唐兵。”众将遵令讫。

不题黄巢重生,且说那两招讨相见了,咒骂奸佞误国,扼腕惋惜。婉情径至营中,道:“两位招讨将军莫要愁恼。”自勉道:“仙姑啊,你自称摆一个噬神阵可胜千军万马,如何叫人破了,救走了黄巢。”婉情道:“是我所谋不周,以至事败。然两位招讨却因为一个监军,擅自退兵,以至功败垂成,这又怪的谁?”自勉叹道:“你哪里懂得,这个监军是那当朝第一权贵田大人的宠臣,我们哪里惹得起。”婉情道:“就是那个皇帝称他阿父的!”宋威道:“不是他还有谁,杨监军死在我手里,传回朝堂,我这招讨将军被罢黜不说,京师合家老幼也要受到株连的。”自勉道:“我们这招讨将军的官爵是他封的,要收回去也是他一句话的事。仙姑大施法力,解救杨监军回来,我们方能无所顾忌,放手除贼。”宋威道:“是啊。我们暂且把杨监军落在贼手的事瞒下来,速速解救才是。迟的些时日,只怕纸里包不住火,传扬出去,我等性命难保,也毁坏了灭贼大业!”婉情道:“困兽犹斗的道理两位将军不会不懂吧。”自勉道:“这不是放虎出笼么!不成!不成!”宋威道:“他的粮食将尽,如何能放他,若想再困住他,难于上天了!”婉情道:“两位将军有所不知,黄巢坐守宋州,依仗神兵,我近他不得。别忘了他还有数万亡命之徒呢。还有如他不给那杨监军吃喝,挨不上几日,可不饿死了。”两个招讨寻思道:“说的也是,那贼众自己都快吃不饱饭了,还不饿着杨监军。纵然放虎归山,也要保住杨监军性命啊!”婉情知他心动,笑道:“两位招讨将军只管放心,我会在他逃亡途中,寻着机会救出杨监军来。”两招讨道:“有劳仙姑了!”

黄巢一晚紧锣密鼓,布置突围,他跟黄虎黄豹,黄存黄邺领黄家兵为前锋,行密等新附的将兵押着杨监军跟尚让等五杰领本部兵为中路,珏海领天兵与彦璋,彦随等六俊为后军,梯次突围。分拨已定,但看那月转星移,熬到东方泛白,不伶俐常忧愁来禀:“好事!好事!”黄巢道:“唐兵撤了!”不伶俐道:“没有撤,也一样了。城东方向,唐兵守备松懈,兵马不多,正宜突围不须大动干戈。”黄巢道:“我们手里有杨监军,他们还真是投鼠忌器了。”传令城东突围讫。出的城门,唐兵望风而散,黄巢道:“传令下去,勿要掉以轻心。”不伶俐,常忧愁驾云径去传令。黄巢道:“身边从有了他两,传达口令,查探敌营虚实,省便多了。”黄虎道:“兄弟洪福齐天,自有高人暗助。”黄豹道:“我们这番突围出来,还去哪里落脚。两路招讨大军还尾随着呢。”黄巢道:“黄珪黄揆两个兄弟身陷洛阳,我们用杨监军换他两,他们不会不答应吧。”黄虎道:“兄弟要去洛阳。”黄巢道:“只要救的出他两兄弟,我们就能跟群妖争个高下。”说话间,众兵惊叫起来:“看龙!是龙!”黄巢惊讶道:“怎么回事。”不伶俐道:“黄王爷爷,那路旁有一个水潭,一条龙伸出个头来。”黄巢道:“去看看来。”驾着赤火驹率众赶去,只见一条青龙舒展筋骨,唿喇一声腾空升起,水花四射,仿佛下了一场大雨。众将兵惶恐,拿刀动杖紧盯青龙。黄巢道:“怪哉!怪哉!此龙如何蛰伏在这狭小的水潭之中。”只见那青龙:金睛幌亮,钢须如刺。金睛幌亮泛金光,钢须如刺根根利。喷云吐雾百丈身,张牙舞爪往来疾。携雷掣电吼声响,衔恨黄巢下云霓。那青龙厉声道:“黄巢快来受死!”黄巢道:“我跟你素未谋面,如何要来吃我。”青龙道:“那日镇妖阁五龙扣,被你家恶犬咬伤的青龙便是小龙。如何说没有仇!那日逃在此间养伤,时至今日筋骨疼痛,未能痊愈,知你经过,怎能轻饶!”说罢腾身来吞黄巢。黄巢急忙掣起混唐剑来,光寒万丈震得那青龙头晕脑胀,眼冒金星。黄巢发一慈悲心,道:“我不杀你,你去罢!”收了混唐剑来,那青龙哪里肯去,趁黄巢转身之际,甩尾将黄巢震飞,俯冲下云霄来吃黄巢。唬的众兵将忘了身处何地。时有一个豪杰厉声道:“休要伤我主公!”却是行密,纵马疾驰而至飞身跳上龙背,挥拳砸打。好厉害,有诗为证:青龙衔恨隐深潭,不知深浅欲伤人。混唐剑下留残生,执拗不肯去藏踪。遇着豪杰杨行密,不惧生死救主公。跃身龙背把它打,拳拳到肉也沉重。珏海率众来得晚,目观此景也心惊。原来行密有奇遇,内丹乃是佛徒功。暗聚神力能降龙,佛法加持更威风。可叹青龙逢强手,创上加创怎不痛。窜上云霄一声吼,如同打雷轰隆隆。吃够百拳精神损,气息奄奄坠烟尘。行密力竭倒一边,青龙化作镔铁锋。。珏海等众眼巴巴看着,那条青龙须臾变化作一口宝剑。只见这口剑:俯视剑身如登高,缥缈深邃临深渊。仿佛巨龙横卧此,晃眼射入了剑囊。

刘威,陶雅,徐温一众径来察看行密伤势,摸手摸脚问他可曾伤着,说道:“哥哥如何这么大胆,就敢骑在龙背上,掉下来可不成了肉饼也。”黄巢苏醒过来,珏海将上项事说了,黄巢奇异急来看行密,道:“如非贤弟舍死,我已成了这恶龙腹中餐了。”行密道:“我见那青龙要伤兄弟,也是着急了,这恶龙被我打死,如何就变成了这口剑。”刘威道:“哥哥啊,是你打死的恶龙,这是上天赐给哥哥的宝物呢。”黄巢看着剑鞘上显现北斗七星之状,隐隐泛着光芒,知是宝物,道:“啊是,贤弟拼死打杀恶龙,此剑是天赐贤弟的神兵,这是因祸得福啊。”行密拿着宝剑,起身拔剑出鞘,只见剑身光芒熠熠,犹如深邃的深渊,又如巨龙横卧青芒耀目,连声道:“好剑!好剑!”黄巢道:“剑鞘刻有北斗七星图形,剑身深邃如深渊,又如巨龙横卧,就称它为七星龙渊剑如何?”行密道:“好好,就叫七星龙渊!”众兵将无不赞叹,惊羡行密得此宝物。行密见那众将多有羡慕,嫉妒眼神,忙忙归剑入鞘,笑道:“多劳列位兄弟挂忧,多感!多感!”黄巢一璧厢传令登程,众将各归本职不题。复光坐在满堆杂物的车子上,见那刘威等将不住口赞赏行密智勇双全,徒手打死恶龙,获得至宝,就不顺眼,揶揄道:“哎呦,我当是甚麽神兵利器,一头恶龙如何能变化成宝剑,断乎是假的。忒当真了!不见得神奇去哪里!”徐温厉声道:“阉贼瞎说什么,再敢胡说,割下你的舌头。”唬的复光捂嘴,嘀咕道:“吹吧你。”徐温震怒,行密道:“兄弟莫跟一个阉贼一般见识。”说话间,黄虎骑马过来,说道:“杨兄弟,黄王兄弟教我带走杨监军。”行密诧道:“哥哥他此时叫他去,有甚话说?”黄虎道:“黄王兄弟如此说,我哪敢问他。”径自伸手从车上拽过复光,按在马上,复光一路叫疼,绝尘而去。行密道:“黄将军好俊的身手。”少时不伶俐来传黄巢口令道:“各军听黄王口令,唐兵尾随,妖魔在侧,莫要大意!”行密问道:“不伶俐,我问你,哥哥他让黄将军带走监军,要问什么话?”不伶俐愕然道:“我刚才从黄王爷爷处过来,黄虎将军跟在黄王爷爷身边,没有离开,也没有教他来带走杨监军啊。”乍一看车子上,哪里还有杨复光,急问:“人呢?”尚让道:“刚才黄虎兄弟带走了,怎来问我们?”不伶俐惊道:“不好,想是那个妖魔假变黄虎形貌,前来拐走了杨复光。”行密,尚让等众惊得合不拢口。须臾常忧愁来问:“出了什么事?”不伶俐道:“出大事了,杨监军被妖魔弄走了。你快看看,是哪路妖魔,去往何处了?”常忧愁即将长目剑祭起来,明察秋毫,洞悉隐微,只见相婉情变作黄虎纵马驰来,带走了复光,一路往南去了。后队珏海闻得风声,率众赶来,嚷叫道:“如何就叫走了阉人!”行密跟常忧愁将上项事说了一遍。珏海道:“杨复光毕竟是一介凡夫肉身,骑马去的不快。在他未送至军营中之前,我们给他来个偷梁换柱。”不伶俐道:“好计!好计!我识得那宋威,就变做他的样貌。”常忧愁道:“我变做副将顾孟。”珏海笑道:“我只好退而求其次,率领众天兵变作官兵了。”三个哈哈大笑声中,摇身一晃,变作了宋威,顾孟跟那数百唐兵,打着招讨旗号,穿着唐军衣甲腾云驾雾望南而去。

那婉情携着复光纵马狂奔,复光只是喊疼,叫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是去哪,要把我丢去深山老林喂野狼么?”婉情不耐烦,嗔骂道:“只为救你,害我驾马劳顿,伤坏我的身子骨。睁开你的眼,看看我是谁!”变回婉情女儿身。复光惊喜道:“啊呀,是仙姑啊!”婉情道:“只怕巢贼识破,追赶过来,我就前功尽弃了。先且委屈你则个。”跑至天色将晚,蓦地见前方唐兵营寨,兵马穿梭,旌旗招展,提铃喝号戒备巡查。复光欢喜道:“那是宋招讨营寨,快放我下来。”婉情推他下马,舒展身子,已是累的浑身酥软。复光跑进去营帐内,叫道:“宋威好大胆,不来救我,回去弹劾你纵容贼寇做大之罪!”那宋威正是不伶俐变的,军营是珏海使法变化的,复光哪里晓得真假,怒气咻咻的喝骂假宋威。假宋威放下兵书,嘻嘻道:“弹劾我,看你回去京师再弹吧!”那假顾孟就来做好做歉,和颜悦色解释说:“监军大人暂息雷霆之怒,请看我们是谁!”二妖笑声中变了本相,乃是羊鼠二妖。唬的复光道:“你们都成精了,怎变得这般模样?”不伶俐道:“瞎了你的眼,我们是黄王爷爷驾下二绝也!”复光惊骇大叫:“仙姑错了!仙姑救我!”二妖道:“走不了了!”二妖起一阵风将复光摄去。婉情定下神来,再看那唐兵营寨时,几个守兵目射精光,猛然发觉异常,向前奔去,已是晚了。那兵营一霎间化为乌有,半空里珏海跟众天兵哈哈道:“相柳相柳多聪明,偷人不成输了名!”婉情一跤跌倒,自怨自艾道:“好个大力鬼王孟珏海,还有些智计,叫你们几个小辈诈骗,是我小觑了也。”时有五妖率领数百妖兵至近,道:“我们去把杨监军抢回来!”婉情道:“我去把黄巢引开,你们觑便下手,抢到了人就做法摄去宋威帐下罢,哪顾他监军体面!”众妖遵令讫。

复光睁开眼来,火把照耀下,只见黄巢,行密,尚让等众将簇成一团,怒目圆睁,厉声道:“该死的监军,下贱的阉贼,还跑么!”行密用剑鞘敲打他的头,喝道:“你终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兄弟们给我打。”刘威,陶雅,徐温三个率众拳脚相加,打的复光连声告绕,惨叫道:“不干我事,是那相仙姑做的法,不干我事!不敢跑了!”行密怒道:“还想跑!”一脚蹬翻,刘威就递过来一把萱花大斧,行密咬牙切齿手起斧落,早将复光一条腿剁了下来。复光登时疼的昏死。黄巢等人欲要阻止,已是不及,看的触目心惊。行密道:“这样一个阉贼,不杀他够便宜他了。”一头将沾满鲜血的斧子抛给士兵,一头吩咐给复光上药止血包扎了。不伶俐常忧愁嘻嘻道:“这回他是跑不了了。”黄巢道:“天色已晚,传令安营!”众将各散,安锅煮饭,夜饭用罢,不伶俐常忧愁,珏海率众天兵天将巡逻戒备。到那四更天,人多沉睡呼噜大作,复光疼痛龇牙咧嘴呻吟不住。几个兵梦里咒骂:“死监军不睡觉,只管卖惨,打扰我们清梦。若再喊一声,把你另一条腿也卸下来。”唬的复光强忍疼痛,恓惶不胜,两眼泪如泉涌,模糊着眼看那婆娑月影垂霜露,几点疏星痛离群,嗟叹世事无常,身残志坚空余恨,再度残身不欲生。一阵阴风掠过,不伶俐叫声:“妖魔来了!”一声惊醒梦中人,众兵将都吵吵闹闹睡梦里跳起来,抄了刀枪疑神疑鬼叫道:“妖魔在哪!”倏地听得惨叫声频传,金刃拼击声,呼喊杀声四方大作起来。行密叫声:“刘威,陶雅休要叫妖魔救走阉贼!”二人跳上车,将刀架在复光脖颈上,须臾一个妖魔率领数十个小妖旋风似的滚至身前,行密跟徐温,尚让等众拿刀动杖同那众妖厮杀一处,好一场夜战:妖魔来势凶,豪杰胆气大。这番夜战真凶险,昏天黑地乱打扎。火把照耀鬼怪脸,红头青面尖獠牙。吓破胆的瑟瑟抖,胆气壮的刀刀辣。行密徐温向前冲,尚让挥剑风飒飒。克让大枪龙出头,景祥手挺点钢叉。道昭双锤多勇猛,打杀妖怪实可夸。更有天王宣花斧,剁翻妖怪似砍瓜。妖魔恃狠来犯他,逢着强人难回家。群妖一片蛙声,喝骂贼众:“不讲武德的凡人,暗放冷箭的贼寇。”有道是恶虎架不住群狼,群妖哪里架的住那成千上万的亡命暴徒,被他百十人围住一个群殴,还有一旁掠阵摇旗呐喊助威的,更添威势,一霎时群妖教乱刀乱枪搠翻,剁成肉酱。那妖魔头子瞪着一双大眼珠子,勃然大怒,摇身现了真身,是一只身子坚逾精钢,高有数丈的巨大蟾蜍,摇头晃脑扑翻众将,直逼复光乘坐的骡车。唬的刘威,陶雅惊魂欲飞,急欲抵挡时,那妖魔现了人身,一手一个抓起刘威,陶雅抛去一旁,抓了复光就走。行密瞋目张胆,疾步赶上去,一声:“看剑!”掣出七星龙渊宝剑,劈头砍去。但见剑势如虹,青芒耀目,手起剑落,那个魔头扑地倒下。复光吓的一跌,怪叫:“打妖怪!打妖怪!”众将举火把来看,却是一只癞蛤蟆,从头至腹血肉迸流,早已死透。复光神志不清,只是叫:“打妖怪!好神兵!”行密等人笑道:“这个阉贼吓疯了吧!”正是:妖魔乘夜来骚扰,行密试剑斩蟾蜍。它日裂土敢称王,今日气概自然殊。

一璧厢各处妖魔散去,骚乱止息。黄巢驾着赤火驹赶来查看,众将说起行密斩杀蟾蜍事情,黄巢甚喜:“我叫那相婉情缠住,苦战不休。群妖愈发肆虐逞凶,如不是兄弟斩此妖,震慑住了群妖,这时还不退呢。”行密道:“我获此宝剑,实是仰赖哥哥。驱邪灭怪分内之事,怎敢居功。”不伶俐禀道:“孟爷率领天将天兵去追妖魔了也。”黄巢道:“我们去帮帮功!”教他领路,起在半空,驾着赤火驹一路去了。早望见珏海率众跟那数百妖魔鏖战,打的惨雾纷乱,怪雾凶喷。黄巢吼一声,祭起那混唐剑来,光芒犹如雷霆疾发,当即震的妖魔头昏脑涨,鬼王奋神威一刀砍下一个妖魔的头颅。婉情怒道:“巢贼,我跟你没完!”率领一干妖魔驾风远遁讫。众皆来看那妖魔,乃是一条老蛇。天兵道:“好大一条蛇,扛回去炖一锅蛇肉,正好犒赏三军。”十几个天兵扛抬着老蛇,奏凯得胜,转云路回到驻地,已是东方泛白,金鸡唱晓。尚让,黄虎,行密等众将兵翘首以盼,见得胜回来欢喜不胜。珏海道:“快来宰蛇,炖蛇肉吃啊。”原来那蛇甚大,有十余丈长短,桶一样粗细,众军上前哄抢砍剁,各自捧着自去烹煮,连同那数十个癞蛤蟆一起炖了,美其名龙蟾大补汤,大赞美味。有诗为证:黄巢反唐多坎坷,魔障重重举步凶。多添杀戮非志愿,无辜秋风送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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