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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见面
- “千帆，一起吃饭吧。”
月行舟刚走到餐桌前就听到卫婉秋对着少年说。
被叫做千帆的人打量了一下卫婉秋。
“吃过了。”
陆凉川瞥见了月行舟，也急忙邀请她落座，不知道为什么，月行舟感觉这两个人非常紧张。
毕竟这是两家人变成一家人的第一次照面。
四个人位置坐得很奇妙，月行舟和这个男生同在一侧，她对面是陆凉川。男生对面是卫婉秋。
月行舟几不可闻地笑了笑。
两人像是要隆重地自我介绍一般。
“千帆，以后阿姨和舟舟就到这里来麻烦你们了……”
卫婉秋感到稍微有点窘迫。陆千帆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又站起来，转身往楼上走去了。不一会儿，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
卫婉秋有点迷茫地眨了两下眼，陆凉川却松了一口气，安慰道：“这小子就是不爱说话，他对你没有恶意。”
卫婉秋无奈地抿了抿嘴，看向月行舟：“舟舟，他是你陆叔叔的儿子，叫陆千帆，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吧，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惹，以后要生活在一起了。”
最后这句话说得带点调侃，月行舟觉得这样的卫婉秋有点可爱。
“舟舟，他性格不坏的，就是话少脸臭，你以后习惯了就好，不用搭理他。”陆凉川解释。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月行舟笑了笑，扯开话题：“陆叔叔，我什么时候去学校报道呢？”
陆凉川恍然大悟的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哦对，明天你和千帆一起过去吧，其实也不着急，这几天也可以先休息，让婉秋领着你去买点生活用品。”
“没关系，我正好想早点去熟悉熟悉学校。”
“也行，跟同龄人待着轻松一点，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有什么需要不要不好意思提，我跟你妈妈都会尽力帮你解决。”
“嗯，麻烦陆叔叔了，明天上午过去吗？”月行舟看了一眼楼上。
“平常千帆七点二十左右就会出门，学校不远不用起太早，我送你们过去。”
“好。”月行舟笑着答应了一声，旋即又想到什么：“陆叔叔，陆千帆今年……多大了？”
其实她是想问会不会两个人凑到一个班，但又怕陆凉川会觉得她不太喜欢陆千帆。
陆凉川一边给她盛了一碗汤一边有点羞愧地说：“19了，这孩子其实不怎么爱惹事，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话也少，今天能下来我都很惊讶了，就是心不在学习上，留过两次了，现在还在高二。”
“……谢谢陆叔叔。”月行舟接过装着汤的碗，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喝过汤以后，月行舟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卫婉秋知道她胃口小，也没为难她，让她上去好好休息。
她是真的累坏了，原本的行程是定在一个星期以后的，月行舟还没怎么开始收拾东西，突然提前了行程，她整整忙碌了两天，甚至没有腾出时间去和窄巷的叔伯姨婶们道个别，阳台上的一排盆栽还没来得及托付给靠谱的人。
也许正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离开，才无形之中规避了很多伤感。
不知道叹息到第几次，月行舟沉沉睡去。
因为累，她反而难得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就被体内的生物钟唤醒。
以前在窄巷住着的时候，一到这个点，尽管天没亮，窄巷就会飘来包子和玉米的香味，还会隐约地有叫卖声和交谈声，老头老太太们已经开始热热闹闹地遛弯儿。
那时候醒了以后月行舟一般会对着窗台外那棵和三楼齐平的大槐树背一会儿单词，
不过是前两天的事情，像是已经隔了一段时间了。
摁亮手机屏幕，显示五点四十七分，北市比南城天亮得早一些。
月行舟坐起来，拿起昨晚提前放在床头的词汇手册。
已经背到了字母N，荧光笔的痕迹几乎覆盖了原本纸张落寞的雪白。
门外门里都非常安静，陌生的房间里摆放着一些熟悉的东西，刻意的向她展示着什么，也像是在说服谁。
“哎。”
拉开房间门的时候，又很不巧地正好和陆千帆打了个照面。
他的校裤似乎短了一小截，落到他的脚踝处就没有了下文，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臂弯里搭着校服外套，看起来比昨天乖了不少，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让他平添几分戾气。
不一会儿，陆凉川也穿戴整齐的出来。本来卫婉秋是要陪着月行舟一起去的，陆凉川说见卫婉秋睡得正香就没叫醒她。
她们沉默地用过早饭，沉默地走进电梯，月行舟与陆凉川偶尔几句问答，随后又迅速归于沉默。
距离学校不过七八分钟车程，确实不远。
陆凉川同他们一起进入校园，和月行舟去办转入手续。
走进学校以后，陆千帆就迅速和她们分道扬镳了，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话。
和老师简单地客套几句之后，陆凉川作别离开。老师姓季，让月行舟填了几张表格后，就领着她到班级里去。
跟在季老师身后，月行舟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自己不要在班级里看见熟悉的面孔。
月行舟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以前读到的一句诗。
病马漫劳追十驾，沉舟犹恐触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