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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徐孟昌访仙-> 第八章 读书破万卷 侠气冠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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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读书破万卷 侠气冠九州
- 徐孟昌双脚早就又红又肿，却一刻也等不得了，带着周立翁、李良两位，马不停蹄，直往乱石堆跑去。此刻莫说鞋袜，便是他脚底的皮肉都已经被磨掉了。创口里白花花的骨头沾染了鲜红的血色，冲刷着一步步沾染上的黑泥。每走一步都在地上印上一个血脚印。他半句怨言也没有，只想着快点回去救自己的朋友。
其实这些人除了张屠，剩下的都认识不久，跟他没什么关系。尤其是孟樊川还曾经和他有过过节。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算朋友也是两说。但徐孟昌不这么觉得。
他心里想：“大家一起出来行走江湖，那靠的就是道义，自己看了这么多志怪小说，里面的侠士英雄，哪个不是奋不顾身、义字当先！尤其是刚才这刘金钊，拼死挡住张阿大，让自己逃命，这不就是活生生的江湖侠士的样子！自己如果此时怯了场、拖了后腿，那自己以后还凭什么闯荡江湖！”
徐孟昌看了太多小说，早把自己当作了江湖人。这一刻真要靠着江湖义气了，他也真不露怯！他看书已然看魔障了，只觉得自己非得按照书中说的来不可！这已经是他的使命，半分马虎不得！
李良看徐孟昌一点不通武艺，却拼了命似的狂奔，心里对徐孟昌不禁也竖了大拇指。江湖中可不都是刘金钊这样的人物。好多所谓的江湖侠士，喝酒吃肉有他，雪中送炭没他；称兄道弟有他、两肋插刀没他；好勇斗狠有他、舍生取义没他。这等人虽然也是江湖人，却没江湖气。江湖气有很多种、可以有各种样子。痞气、匪气、流氓气都能算在江湖气的一种样子。但无论哪种样子，江湖气唯独不能缺了义气。
不过这义气二字可不容易，如今徐孟昌呼吸紊乱，混身燥热，经脉必然已经受了损害。
李良佩服他这种劲头，不忍再看他受罪，就一伸手抓住徐孟昌的后背，带着他轻身纵跃，同时也发出去一丝内息，来帮助徐孟昌疏通气血。徐孟昌早就跑的疼痛难耐，全靠一股信念支持，此刻只觉得一股清流流过自己经脉，早就混乱的气血竟然慢慢沉静下来，呼吸也渐渐理顺了，不知不觉运起了跟张屠学来的呼吸术。
李良不禁“咦”了一声，他的内息正在徐孟昌经脉游走，顿时就感觉到了徐孟昌的气息变化。这呼吸术正是青城道家一脉的呼吸术，不过却和李良所知的似是而非，不尽相同。
青城道家传自上古，练气之中要让自己的内息越来越纯、越来越厚。练气的同时，也把内息搬运全身，淬炼肉身。这修炼法门入门简单，思路也简单，随着气息越加精纯，肉身淬炼的越加强壮，体体内就能经受更多、更纯的真气。然后继续修炼，肉身越强、气息越精纯，寿命越悠长，按理说到最后总归是能练成。不过这却忽略了一点，练气越往后，越难以更加让自己的内息更加精纯，于是修炼的越来越慢，非要有极高的天赋，才能最终修成正果，不然就难免老、病而死的命运。
于是后来的练气士又想出了其他的办法，既然自身身体有限，便想方设法把身体变大就是了。有的在军阵中练气，整个军阵便都如他的身体；有的在山川练气，整个山川便是他的身体；有的在宝塔中练气，整个塔便是他的身体。有了这种体外之体，真气便再不受本体限制，越积越多。修士炼化的体外之体有多大，便能容纳多少的真气。这其中最多见的便是土地、山、河。这等修士炼化一地、一山、一河为自己体外之体，真气广大，练到高深处，便能突破藩篱，长生不老。但这等练气士有个弊端，就是不能离了自己的体外之体，一旦离开，本事就要大打折扣。如果自己的法体被毁、被夺，一身修为也就去了大半。
李良“咦”的这一声，是因为他看出徐孟昌体内已经修习出了一丝丝内息。这内息甚弱，但杂质却甚少，从一开始就不求内息庞大，而只求其纯。这和青城上古练气士的路子不太相同，更是和修炼体外之体的修士背道而驰。如此练法，如何能得长生？即便只是为了逞强一时，如此微小的真气即便他再纯，威力也极为有限。
这等练气办法，断断没有破境的机会。也不知道是谁传给徐孟昌这么个练气的法门。可要说这法子不好，他运气的法门却极其上乘。
李良惊疑间，赶忙问起徐孟昌这练气的法门。徐孟昌之前就问过张屠，这等练气法门张伯端并未禁止他传授。加上现在又有求于李良，所以一股脑的把其中诀窍都给说了。
这个练气法门张屠学自张伯端。张伯端少年时多有奇遇，所学甚杂，中年以后自己多加钻研，竟给他琢磨出来一套自己的练气法门。
这套练气术专门求其精，大体上说有三大阶段，一曰练气，二曰内丹，三曰阳神。
练气阶段和古之练气士没什么区别，都是要练出内息。然后这内息要越来越精、越来越纯，最终化为一点，也就是一颗内丹。这内丹之中就孕育着自己的阳神！阳神者，有形有质。这以后所炼之气就全部来滋养内丹，阳神也便越加强大，最后阳神便能破丹而出。这阳神刚出生还十分弱小，需要在肉身之中修炼滋养。等什么时候阳神强壮到可以离体而出，于虚空之中自由游走，那会儿就不再需要肉身，阳神也就练成了。张伯端管这套练气法门为内丹法。区别于练气士往外求体外之体，他只往体内寻身内再化身。
这内丹的法门抛弃肉身，修炼的也就快了很多。只是上古传下的诸多需要肉身才能施展的法门却是无从施展了。但这阳神也自有其神异之处，难分高下。
这等抛弃肉身的办法，张伯端也不知行不行的通，他自己也没有修炼到阳神的地步。和道友论证之下，反被练气士们摒弃为邪门歪道，不屑为之，都笑话他这是走了捷径，最终成就也高不了。更有甚者，觉得他这种舍弃肉身的办法，没有了人世间的根基，最终练成的就是古籍中所载的天魔。最后群魔乱舞，非要毁掉人间不成，对张伯端喊打喊杀。他这才四处流浪，遇到张屠，传下一套“有间刀法”。如今他在海外出没，也不知是不是有躲避纷争的原因在。
他传给张屠的练气术，也不全是这套内丹法，其一是内丹法张伯端还在琢磨，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可行，即便可行，在如今的修士里也不受人待见，练了未必是好事儿。其二是他本来也没想张屠传他衣钵。这张屠的练气术只取其纯，却没有凝丹的法门，反而运行真气滋养肉身。这么练下去是绝没可能练到内丹的地步，也不可能如古之练气士一样真气浩荡、长生不老。
按李良的看法，张屠真气虽纯，却无法凝丹；肉身百炼，可并没有纳入多少浩然真气。这等练法和武林高手的内功似是而非，与成仙之路毫无用处，却正适合驾驭这套“有间刀法”。
李良听了心里感叹，这张伯端真神人也！先不说这内丹法如何，便是人家教徒弟也能因材施教，随手就传下一套刀法大杀四方！如今的练气术多求长生，虽然自有神异，要说争斗起来，却也未必比武林高手强出多少，这等杀伐狠辣的刀法，世间罕见。
几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乱石阵跟前。只见张阿大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坐着“错骨手”刀疤脸陈杰、“极冰掌”酒糟鼻王海，“玉面狐狸”白婷婷。其中陈杰和刘金钊对了一掌，受了内伤，脸色惨白。
孟樊川、刘金钊都给绑了，昏倒在地上。刘金钊是被张阿大打伤，孟樊川之前中了“玉面狐狸”的暗器，后来也被他们擒来，丢在此处。后面的乱石堆里还是不是传来张屠的怒喝。可惜他刀法超群，却不通阵法，也没学什么练气士的法术，如今只在阵中乱转。
张阿大看徐孟昌来了，“哈哈”笑道：“我还道你已经给吓跑了，没想到还有胆回来。不错！看来那日你敢当街打伤赵成风也不全是运气，多少还有点胆量。”
徐孟昌心中焦急，却无法可想，只说道：“我知道你是归云寨的手下，你弟弟的事儿只是咱们之间的恩怨，你把他们都放了，只管找我来便是！”
张阿大看了看他，点点头道：“你这书呆子说的倒是在理，这孟樊川与我都在归云寨效力，他师兄刘金钊更是于我有赠药之恩。我本来也不欲取他们性命。冤有头债有主，我本来也只要你和张屠二人给我弟弟偿命！”
徐孟昌急道：“张屠是我的书童，本就是为我出头，我给你弟弟抵命便是，你只管把我抓走，放了他们吧。”
张阿大咬了咬牙，瞪着徐孟昌道：“这张屠一刀把我弟弟身首分家，往事历历在目，我如何能放他离去！你主仆二人非要都给他偿命不可！”
说到这，他也不再和徐孟昌啰嗦，拔刀出鞘，纵身过来就要取徐孟昌的性命！
徐孟昌见张阿大刀光一闪，晃的他闭上了眼睛。他虽说强撑着尽了自己心里秉持的义气，可毕竟也只是个老书生，真到了生死刹那，还是双股战战，浑身冰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是干站在那听天由命。
正在他闭目等死的时候，旁边年轻人疾步上前，拔剑出鞘，喝到：“贼人休要猖狂！”正是周立翁来了。他“刷刷”几剑正好架开张阿大，和他战在一处。
周立翁虽说武功本也稀松平常，可青城剑派的招牌也不是白给的！此刻见朋友又难，把压箱底的绝招都使了出来，张阿大竟然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他。
李良本来也欲上前，却发现周立翁的剑法初时还破绽多多，全仗着偶尔几招“朝阳剑诀”里的精妙绝招才能勉强支撑。几招过后，周立翁明显不敌，却是招数一变，与“朝阳剑诀”的招数似是而非起来。
“朝阳剑诀”虽说是道家剑法，却颇有杀伐之气。这剑法传自宁封子。这宁封子是助黄帝灭蚩尤的人物，他的剑法绝非修身养性的路数，反倒杀伐果断。只是其中颇多御使真气的招数，不知为何威力却使不出来。周立翁每日里对月舞剑，甚少与人争斗，更少了其中一分杀气，这剑诀的威力又打了一层折扣。
只是周立翁和张阿大争斗到了危急关头，不自觉的竟然用出了自己与月下舞剑，悟出的一丝剑理。只见他剑招一变，杀伐之气大减！本来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霸气、杀气，如今却剑法肆意而舞。只见他剑势如羚羊挂角、天外飞仙，一剑似自天外刺来，无处寻其踪迹，自然也就无法寻其破绽。张阿大悟出了一人独使双刀的功夫，本以为论武功招数依然是江湖中难逢敌手，谁料到竟然一时半刻破不了周立翁的剑术。
过了片刻，周立翁发现他自己琢磨的剑理竟然颇有成效，再不犹豫，彻底把“朝阳剑诀”按自己的理解挥洒自由。张阿大久战不下，而且对手似乎还把自己当成了练剑的对象，顿时恼怒起来，不再非要再招数上破解开周立翁，一招一式都用上内力，要以力破巧。
要说武林高手的“内力”和练气士的“真气”哪个更厉害，练气士寿命悠长，如果能活到几百、几千年，修练到高深处有撼动天地之能，自然远非寻常武者能比。但如果都是苦练个三、五十年，其实内力和真气是各有所长。
张阿大得了之前刘金钊的丹药之助，内力惊人。周立翁立马又重新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