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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情信物这不合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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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当事人回握住团子的手极温柔地淡淡一笑。

“这位妹妹力气十分之大,想是承了将军神武英姿,琪家世代骁勇,丹心报国,是大姜之福。”

众臣还是头一回闻得这太子只言片语,纷纷讪笑附和,可这话是越听越不对劲,哪有夸女孩英勇的?一个女子又谈何报国?储君也太斯文了点,咱们的神武大将军怕不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女生性顽劣,陛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

皇上忽然拊掌而笑,“爱卿言重了,朕倒是觉得这两个孩子许天赐的缘分呢。”

“爱卿有佳女,与太子甚是相配,不如结为秦晋之好?”

直到皇上表了态,满座宾客才如临大赦般开怀笑,戏言道,小姐这可是得了天底下最大的福气,再不必要尔等祝福了。

居然把太子当作抓周礼拱手相赠,可见皇上有多重视琪将军。

有人想到从此太子妃之位与本家女眷无缘,心里难免酸溜溜的,有人觉得定太子妃一事如此草率,不妥。可架不住圣宠隆盛,谁也不敢反驳一句。

将军却顿时心梗,不就是孩子之间抱一下,咋还结亲了呢?太子平日只在藏书阁读书,从不踏出宫门一步,皇上带他来参加瑶儿的抓周礼就是图谋不轨,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女儿生来会对毫无血缘关系的太子如此亲近,但是心肝宝贝捧在手心还没暖热呢怎么能轻易许配给别人家?

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臣惶恐,承蒙我皇抬爱,感激不尽,然太子选妃关乎国运民生,兹事体大,小女恐不能担此重任,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既如此,那便依爱卿之意,待太子年岁稍长再做定论,此战爱卿劳苦功高,莫要谦让,再大的赏赐也是应得的。”

待宾客散去,琪巍惆怅看向身侧女子,拢住一双纤纤玉手,“方才圣上所言,夫人意下如何?”

“与郎君同心,不求显贵,但求儿女一世平安,不过…敢拒天家赐婚,郎君可谓是大姜第一人。”

小琪瑶尚且不明白父母为何忧心,在红毯上滚啊滚,甜丝丝地唤着,“要娘亲,爹爹抱…”

两人相视一笑,捏捏女孩软和的脸蛋,便匆匆赶往边境驻防。

琪瑶随父母辗转大江南北,五岁时总算在京城扎了根,每日跟在邻家哥哥身后上蹿下跳,饿了有人喂,哭了有人哄,遇事有人护,她呀,只需闪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卖萌,好不惬意。

同为将门出身的萧景阳对待这个妹妹也颇为照顾,他长她五年,与太子同龄,六岁熟识兵法谋略,十岁能挑中郎将,圣上对这个军事小天才颇为重视,因此得以常往宫廷与诸皇子研学探讨谋攻,六韬绝学。

琪萧两家本是世交,几代儿女不是称兄道弟,就是结为姻缘,亲上加亲,奈何琪巍那个娇惯闺女的性子,当场就婉言回绝了亲事,说是等女儿大了还需问过她的意思,结果下人们又七嘴八舌添油加醋传到萧家那里,竟成了他分明就是看不上萧公子,只盼攀上皇家高枝做国丈。

“将军口口声声说不愿女儿入帝王家,现在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他又不要,谁信呢。”

“此言差矣,于镇国公而言,门当户对未必吧?”

八尺猛将咬紧后槽牙,“行啊,一朝得势果真底气都不一样了,先前琪家遭人构陷,我的祖父为你父首当其冲,在金銮殿上血谏君主!如今你已是国公,我不该自讨没趣,琪巍你扪心自问,我儿如何配不上你家心肝!”

萧景阳一身浩荡气满腔报国志,于儿女情长从来不甚在意,既然做不成亲家,不过是多了个妹妹爱护,委实搞不懂父亲为何如此气恼。

如果是为曾祖一事,那就大可不必了,正是因为百年来两大家族的忠烈先辈守望相助,矢誓护佑江山社稷,才迎来如今的太平盛世,这份情谊比天大,曾祖死谏为的不光是手足情,更是拳拳爱国心。

他的确如此将利弊关系说与父亲听了,哪知父亲一捶头把桌案砸出个窟窿,“小兔崽子你就是看上琪家的小狐狸精了!那小狐狸精迷得你胳膊肘尽往外拐!”

越说越离谱,于是乎他也就不敢多言了,家中尚无亲妹,他只拿琪瑶当小妹呵护。

琪瑶本性纯良,遇见四处漂泊流浪的小动物简直走不动路,她在自家小院腾出一间木屋,专门收养从各处得来的毛球,小姐每日亲自喂食打理,养得它们一团团圆滚滚胖乎乎的。

午后阳光明媚,风拂碧池荡开层层涟漪,萧景阳闲暇时便守在身旁看她笑,她闹。

习武之人难免为刀剑擦伤,他翻开领口的血痕上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凑过来,问他,“疼不疼?”

堂堂男儿怎能喊疼?更何况是在将自己视为榜样的小妹妹面前。

“不疼。”他斩钉截铁。

“骗人。”她娇声嗔怪。

“真不疼,”少年低下头,话语很轻,“但若是你受了伤,会疼。”

二人朝夕相伴,倒还真滋生出了不一般的兄妹情谊。

女孩对传闻中森严辉煌的皇宫好奇心满满,萧景阳招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无奈应允,未曾想这第一次进宫,她就闯了祸。

萧哥哥有职责在身,不能陪伴她玩耍,原本雪晴跟过来了,萧景阳见小侍女只有九岁,恐照顾不力,又叫来宫中嬷嬷,叮嘱她们千万看好小姐,临了疼爱地摸摸她的头。

“瑶儿要乖,要给哥争气,别给哥添乱。”

“好的哥哥。”

琪瑶的确乖巧,嬷嬷让坐她就坐,不叫碰的物事她一律不沾,小嘴甜的抹了蜜似的,嬷嬷直夸她漂亮又伶俐,啊,她觉得自个可真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孩子,也算不辱门楣,母亲知道了定然很欣慰。

花园漫步见一只雪兔尤其可爱,琪瑶悄咪咪靠近了些,雪兔受惊窜逃,她激起了好胜心,撒腿追它,这一追便追到一处荒芜废弃的宫殿。

天空乌云低垂,阴风阵阵寒刺骨,枯枝摇曳似鬼哭人嚎,破旧的宫门吱嘎作响,琪瑶抱起雪兔笑容凝在唇角。

四下哪还有半个人影?

她回忆起乳娘讲过的恐怖故事,深宫冤魂众多,尤以冷宫废井之处为甚,冤魂生前惨死,死后未能好生安葬,怨气冲天,最喜寻年轻小孩做替死鬼,一个不留神从身后抓住她的头发拖下井…

幽暗的古井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忽而一只披头散发的白色身影从眼前闪过。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抱臂缩成一团,头深深埋进肘窝里,肉体连同浑身的每一根寒毛都在战栗。

琪瑶紧咬下唇,心都要从喉咙跳出来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似有议论声脚步声靠近,她小心探出头,紧闭的双眼上,睫毛仍在不住地颤抖。

“是琪将军家的千金么?”

直到听见这道温文尔雅的男音,女孩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接着一头撞进雪松香的胸膛里。

晶莹泪珠扑簌簌往下掉,她呜哇一声揪住衣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抹了上去。

小太监哪里见过这场面,先不说玷污了祭服乃大不敬之罪,太子平常还有相当严重的洁疾,上回兰溪郡主来东宫,吃罢点心就去牵他的衣袖,这主脸色一沉,吓得堂妹又跪又拜口中念叨着臣有错,臣悔过。

他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上前扒拉开那双小手,“小姐不可失礼,快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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