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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南安难安-> 第12章 我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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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在乎
- 第二天。
檀木制的箱子从温府门口开始一直排了数里，来往的行人驻足在一边，有的赞瑞王大气，有的说温家小姐好福气，有的不屑道两个废物联姻。
“这瑞王也就这点本事了，吃着国库的钱，用着国库的东西，还拿国库的积蓄娶老婆！这温家小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
温长恨站在侧门边，一声不吭的听着，脸黑得吓人。
羽书吞了好几口唾沫，颤巍巍开口道：“大人，要不我去教训一下那个人吧......”
“不用。让他说。”
羽书欲言又止道：“可......”
温长恨转过身，吩咐道：“所有门都锁紧，小姐不回来，一个箱子都别放进来。”
隔街的茶馆里，宋南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她合上窗，玩味地笑道：“王爷不择手段起来，连自己都骂。”
齐峥合上扇子，道：“怎么了，他说的是实话。”
“这么多聘礼，齐琅愿意出这个钱？”
“他干嘛不愿意，”齐峥耸耸肩，道，“不过，这钱不是他给的。”
“你自己的？”
齐峥一笑，道：“怎么，我还不至于穷到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宋南安问：“有多少？”
“两百八十八抬。”
宋南安看他一眼，没说别的话。
齐峥绕到窗前，透过缝看远处的温府，低声道：“你那哥哥，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的人进去？”
“多半是等我回府。”
“那你不回？”
宋南安没有回答。
-
齐峥提亲那天的晚上，发生了一些事。
那天她准备睡了，羽书来敲门说，温长恨晕倒了。她赶过去，看到一地的酒坛。还有些碎渣子，上面沾了血。
她立刻慌了。
“温长恨？”她跪在温长恨面前，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没死。
没死就好。
她把温长恨扶到床上，找来清水替他擦拭伤口。她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格外明亮。
她不咸不淡一句：“醒了。”
“你要嫁他。”
宋南安头也不抬，道：“对。”
“理由。”
“一见倾心，这个理由，够吗？”
一模一样的对话。
温长恨沉默了很久，宋南安也坐了很久，直到他开口道：“柳儿，这没必要。你若是不想嫁，我可以去和齐峥说.......”
“说什么？说我和你有过婚约？温长恨，我现在是你亲生妹妹。”
温长恨猛地坐起来，抓着宋南安的肩膀，快要把她掐碎，一字一句地发了狠：“可你不是。”
宋南安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没人在乎。”
“我在乎。”
“可我不在乎。”
温长恨盯着她没有波澜的眼睛，拼了命地想从那里面看出一些情绪，可是他找不到。那双眼睛像荒原，凋零了一千个秋天的桂树。
他喝了十壶烈酒，砸了七个酒壶。他温长恨活了快二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冲动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
宋南安平静地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他的手，道：“我在乎的，是魏家的人什么时候偿命，圣上什么时候驾崩，温怀缨什么时候去死，我宋家什么时候沉冤昭雪。”
温长恨看着她。
“宋家的旧部在哪里，我能用的有多少兵，朝堂上有多少可以拉拢的势力，我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温怀缨是和魏霖勾结还是和谁勾结。长恨哥哥，我在乎这些。”
月光透光窗纸照在宋南安脸上，照着她一对柳眉一双含情眼，照着她眼底像是万年的冰山，照着她的面庞，假面一样的美。
温长恨问：“那你自己呢？”
宋南安帮温长恨取出身上最后一片陶瓷片，道：“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些。”
嫁给齐峥，成为瑞王妃，所有人会慢慢忘记她温家大小姐的身份。她有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渠道，更强的权势。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不傻。
她知道温长恨也不傻。
-
“喂，”齐峥喊她，“你哥哥派人来催了。”
宋南安收回心绪，走到窗边往外看，是羽书。
她拿好东西，行了礼道：“那我先告辞了。”
齐峥喊住她，道：“你哥不会打我的人吧？”
宋南安透过窗子扫了一眼下面骂骂咧咧咒骂她自己和齐峥的人，道：
“他不会，是非对错，他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