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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寒莳情-> 第十九章 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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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灭顶之灾
- “你,你不是已经在城卫署暴毙了吗,怎么会?”雨夜大口喘息着说完,随着胸前长剑的抽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哦,你说那个替死之人啊?”
“替死?怎么会?”
“那不过是个替身,为了寻令牌,我可是在这印月楼潜伏了五年之久,前后换了二次身份,本想着电使能用久一些,没想到也被你们给弃了,啧啧…真是可惜”
等了半晌未见雨夜有回应,顶着电使脸面之人不禁无趣地瘪瘪嘴,嗤笑一声道:雨夜大人相必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吧?反正今日印月楼结局已定,不妨让你死得瞑目。”
说着用手在脸上一阵摸索,便扯下一块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轮廓分明的脸,那张脸看着雨夜道:
“雨夜首领,你可还记得这张脸?”
雨夜不禁再次震惊,只因此人正是上一次印月楼选拔一雨二雷三电时被雷鸣替而代之的前一雷——雷越明。
遥记得当时选拔后,雨绝曾派人去查看过,除了活着的人,其他皆无一生还,这雷越明是如何逃掉的,还待细想,眼见那雷越明要跨过自己倒地的身体,往五层之上走去,雨夜挣扎着,一把抓住他的长衫,用力攥着,有气无力的问:“此次你为何而来,甚至不惜自暴身份?”
“为何?当然是那几百斤的矿石啦,顺手将这本不该存在的印月楼给毁了!”雷越明前半句还用着轻佻的语气,可到了后半句,却说得咬牙切齿,好似跟印月楼有何深仇旧恨般,不过此时雨夜没精力细想,只想多缠着他一分,争取多些的时间。
还想再套出些讯息,可那雷越明也是精明之人,似是看出了雨夜的心思,抬脚将雨夜踹至一旁,抽身便上了四层,角落的雨夜吐出口鲜血,向着四层扶手处伸出手,终是不甘地阖上了双眼,倒在了一旁。
却说四层的风影,自半个时辰前,便陆续有袭击之人出现在扶手处,风影也不含糊,招招致命,只想着昨日曾答应楼主,要保住印月楼和矿石,只此两样绝不能失手。
一个转身将剑从身后之人胸前抽出,带出的血喷了风影一脸,风影眼神都未变一下,便又飞起一脚将另一人从窗口踹飞出去,旋身用剑挡开刺来的利刃,欺身而上用短刃划破对方颈间脉搏,还未得喘息,又有袭击之人迎了上来,风影不得不接着加入战斗。从刚刚冲上来的人数看,三层的雨夜只怕是寡不敌众,不过现下风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应付这些人都已分身乏术。
正堪堪躲过一记劲掌,忽觉脑后有剑气逼近,就地一滚闪至一旁,侧身看去,见一柄剑斜插在方才半蹲之处,剑身还发出嗡嗡……地振动声。随后便见一束衣男子,施施然从扶手处走了过来,走至剑身旁,张开五指用力一握,斜插的利剑便已回了手中。
风影见此不禁皱了皱眉,此人功力不俗,只怕缠斗下来,自己讨不了好,可怎么觉着此人好似在哪里见过般,一时却又想不出。只见那人一手持剑而立,开口道:
“风影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是何人,为何知晓我的姓名?”
“风影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好歹我曾跪拜过您,尊您为一声风影大人,这才多少时日,便将卑职抛之脑后,真是让人伤心呐!”
风影不由一惊,难道这就是印月楼的细作?不由大声呵道:“你究竟是谁?”
“要不风影大人称在下电使,或者雷越明也行!”说话之人戏谑地看着风影的脸,等着看那个震惊无比的表情。
哪知风影才不管这些,只沉默半晌开口问:“阁下所作所为,风影并不关心,只想知晓你把楼下之人都如何了?今日袭击印月楼又是为何?”
“嘁……果真如以往那般无情,那废话不多说,今日我便要灭了你这印月楼,夺了那几百斤的矿石,看你又待如何?”恶狠狠地说完这些,一摆手,立刻有数人不要命的向风影扑了过去,自己也执剑朝五层楼走去,风影如闪电般拦在了通往五层楼的入口,见人便一剑招呼过去,刀刀见血。
雷越明一看,便驻了身形,转而走至窗边探头朝上看去,回头对袭击之人说道,“走外面。”
说罢,便有人破窗而出,攀着窗棱向上面爬去,风影见此,也不管会不会受伤,徒手握着刺来的刀剑,剑身奋力一个横扫,将阻挡之人解决掉后,立马去到窗边,准备朝那些攀爬之人下手,还未到窗边便见雷越明举剑拦在了风影身前。
“哎哟……对不住,可不能让风影大人将人给拦下,不若,在下陪您玩玩!”雷越明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手里的剑却发出凌厉的剑气朝风影刺了过来,风影只得抬剑挡在身前,却还是被逼着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立住,大口喘息。
风影用利刃般的眼神望着雷越明,招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握紧了手中的剑。
“听说风影大人是得楼主亲传的武功,今日倒要请您不吝赐教了!”雷越明甩了甩手里的剑,擦着地面便朝风影脚下袭来,风影纵身一跃回了一剑,于是两人就你一招我一式的比划开来,掌风、剑刺一时之间如光影般变幻不断,三层楼的屋内随着二人的打斗,东破了一洞西缺了一角,好不狼藉。雷越明虚晃一招剑击攻向风影腰身,却在近身时改用一掌直击风影胸口,风影躲闪不急,生生受了这一掌,如断线的风筝往后撞在窗台上不受控制的外翻往下掉,风影急忙用手抓着窗棱才不至于坠下,抬头看着窗边的雷越明,运起内力一拍窗棱直接翻身上了五层,雷越明见状紧追其后。
风影一入五层看到的便是暗门已被大开,那些袭击之人,三两将里面的矿石鱼贯搬出,朝楼下走去。风影一看不禁急红了眼,举着剑就冲了上去,可剑还未伤到人便被追上来的雷越明给挑了开去,又是一番你死我活的比划,风影因体力不支,身上多出数道剑伤的同时,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把矿石带出了主楼,每每风影要追上去时,雷越明便缠上来绊住风影,使其脱不开身,风影想解决掉姓雷的,可却短时间之内拿他不下,当真是急火攻心。
嘘……
这时听到一声口哨声多地面传来,雷越明一改之前的悠闲之态,武力全开,连拍数掌于风影后,便闪身自窗口飞身而出,风影忙追至窗边,只看见地面一片火光之色,伴随着“砰……”的一声,主楼整个摇晃起来,多个柱子均发出崩裂之声,风影见状不好,只得纵身跳了出去,滚了几圈后方用剑稳住身体,再寻那些人时只看得见一点模糊身影,顾不得其他,风影在自己身上抹了一把血,在旁边石头上留下讯息,便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博府的寿宴直到晌午方告一段落,些许宾客已起身告辞,像三大世家、煜轩王、侯府之类的宾客则是被留至晚宴后,方才能归,午时刚过,容月印便借口身体不适向博瑞杰请辞,因着前面酒桌时那一出,博瑞杰只是象征性的挽留后,便送了容月印离开,魏景灏在一侧听着博瑞杰与容月印的谈话,临了看着容月印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观容月印的面色,也不像是身体抱恙之态,为何去得如此匆忙,转头想着,这是博府的寿宴,主人家都未作表态,也轮不到他这个客人来掺和,遂自顾自饮着茶,百无聊赖地坐着,脑海里想着其他琐事。
容月印一行的马车一出众人视线,便行至一偏僻小巷停了下来,容月印换了一身装束,从马车上跳下,快步行至路口左右看了看,见无任何异常,便闪身上了房顶,施展轻功朝印月楼飞去。
一路急速飞行约摸一盏茶的时辰便落在了郊外的山坳入口,山坳四下寂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不敢耽误,连飞身而入,待看到四散的印月楼特有服饰的之尸体时,印月容不禁暗自心惊,越往里飞,血腥之气更甚,路上的尸体愈多,竟未见一人活口,举目望去,居然看不见印月楼的六层主楼。
什么人胆敢青天白日行如此之事,况且我印月楼预留如此多人手,居然无一人活口,那风影他们,矿石又当如何?印月容想到这种可能性,恨不得活剐了那袭击之人。
当印月容只身站在主楼前时,只看到一片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残垣断壁,哪还有什么印月楼,现在他只盼着风影能站出来告知他究竟所发何事,明明不过半日光景,怎会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从旁边草丛里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对着楼前那僵硬之人叫道:“楼主!”
像是被梦惊醒般,印月容立马转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说实话此时已看不出地上所躺之人是何人,印月容只两步跨过去,屈膝蹲在了那人身旁,伸手将人扶靠在一旁的断木边。此人受伤颇重,印月容忙拿出护命丹药喂他服下,又传了些内力过去,地上之人方有了说话的气力。
“楼主,属下是雨夜。”
雨夜?功力仅次于风影、雨绝之人,这个认知让印月容心寒,今日只怕印月楼的人全赔进去了,忙问道:“风影呢,究竟是何人所为?”
在雨夜断断续续的的叙述中,印月容彻底地绝望了,完了,全完了,印月楼完了,那便宜爹一家子的性命怕也都要交待在这事上了。当得知现在风影独自一人去追,还带着一身伤,安抚了雨夜几句,便要跟上去,忽听后来又传来声声“楼主、楼主”。转身看去却是雨绝带人取最后一批矿石将将返回,看到这一幕,也是悲痛万分,个个叫着要为兄弟们报仇,时间紧迫,印月容也没多说,只交待了雨绝让人收拾残局,便带着人寻着风影留下的标记追了上去。
一直到入夜,印月容才带人在靠近蜀国边境的树木里找到风影,他全身插着无数飞刀,衣衫上的血早已凝固,歪头倒在最后一处标记旁。看着这一幕纵然是绝情如雨绝都不免眼红,风影大人是如何的身手,参加过选拔的人皆知,看着此刻如玩偶般破败了无生机的人,怎么也无法相信,清晨出门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这样。
雨绝拿出随身携带的丹药,不管不顾地塞入风影嘴里,抬高脖子灌下水逼他下咽,就算如此折腾,风影也是毫无反应,又过了良久,雨绝才弯腰背起风影,一步步朝都城走去,印月容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觉得好像不管是印月楼也好,还是容府也好,这便是走到头了吧……
此次对印月楼来说可谓是釜底抽薪,不仅是人没有,矿石没了,连印月楼历代留下来的六层主楼都被人毁了个干净,里面无数典籍,丹药,以往任务信息,都城各家族轶事等等全部一火烧了个干净。仅存的这十几人,除了雨绝带着的十人,剩下一个重伤,一个昏迷不醒,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此番种种印月容坐在主楼前空地上想了许久。
雨绝担心地在一旁安静的陪着,看似决绝的人,此刻双拳紧握,抿着一张嘴,默默地低着头。旁边印月楼之人,焚起了火堆,将那些为印月楼战死的兄弟,一一摆放在火堆旁,尸体里三层外三层足足摞了一人多高,这样的场面让!活着的人纷纷别开头不敢再看一眼。
“兄弟们,此番辛苦诸位了,你们守护印月楼的心咱楼主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今生的债来生再还,你们且安心去吧,你们的仇活着的人一定会给你们报,兄弟们,一路走好!”雨绝带着剩下的人给印月楼的弟兄送了行,随后在尸身四周架了柴火,将弟兄们火送上了天。
夜晚的风凉得刺骨,众人围在火前商讨今后该何去何从时,印月容走了过来,哑着嗓子道:“我且安排雨绝带你们去车行避避,待将矿石之事了结,我自会为诸位安排好去处。”
“楼主,咱印月楼就这么散了吗?那可是历代楼主和您的心血,只要您愿意,咱们绝对可以卷土重来。”一个年岁尚小的少年义正言辞地说道。
“小兄弟刚入我印月楼吧?难道你不知道咱印月楼做的是什么样的任务吗,天天把命系在腰上过活,今日不知明日命,这次袭击之事还不能警醒吗?早上好好的人,现在却只剩下一堆不知是谁的骨灰,或许能趁这次机会,给大家找个寻常活计,安安稳稳渡过余生。至于报仇一事我自会安排,若用得上诸位,我也决不客气。”
原本反对之人听完印月容这些话,瞬间蔫了神情,普通人的日子谁不羡慕,以往是没那个机会,如今有了,谁人不想安稳娶妻生子呢?
看着众人的神性,印月容未再说下去,只是仰头看着夜空,心想:若印月楼只是印月楼,容府也仅是容府,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