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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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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待我起身已近晌午,弯腰穿鞋时突然发现昨天忘记上药的手指已被精心上了药,我也只当是除夕发现了我手指受伤,帮忙处理的,也就未曾在意。此时大堂正有人说书,聚集了好些听众,他俩也在,看到我下楼,除夕立马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主子,您起了,饿了吗?等下都能用午膳了,要来些点心垫垫肚子吗?”

“不了,除夕,给我倒杯水吧”。

那边夜已顺手倒好水,往桌子另一边推了推,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杯就喝,谁知夜这厮倒的不是温水,而是滚烫的茶水,刚入口,我立马又给吐了出来,一边伸出舌头用手扇风降温,一面口齿不清的骂夜。除夕也是拿眼刀子使劲甩过去,夜悻悻的小声辩解道:谁知道她喝得那么急?

你…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哼!

用过午膳,便启程去陇县,想看看之前镖局的郝镖头是否还在陇县,可以顺路回邺城县,再转镖去都城。谁知到了陇县才知,镖局已离开一天有余,下次行镖,要过十天半个月。如此,只能另寻他法,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又找到了一个镖局,要命的是保费一趟要四十银,算算从邺城县到现在,身上的银子已挥霍得差不多,无奈只能先去钱庄换了一百两的现银,也是分成几个荷包藏起来,除夕身上也藏了两个。

交了保费,约定好明日一早启程,三人又找上客栈,早早收拾好休息去了,这几天夜的腿已恢复了七八成,至少缓慢行走已看不出痕迹,这倒轻松了不少,大的包裹也直接变成了他的专属,为此夜倒是未说些什么,只默默的架着车。

现在有了闲心,除夕才想起问夜的情况,当得知他只是我雇来驾车的时,便一脸不赞同,

“主子,他都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又看到主子您发生了这些事,您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万一他有什么歹心,我们防不胜防。”

不知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坐在马车里,仅一帘之隔,还说得如此大声,生怕驾车的夜听不见吗?还是有意说于他听,近而敲打他?啧啧…以前怎么不知除夕还有这手段呢!

反正该听的该看的,夜一样不落,我索性掀了车帘问道:“夜,问你呢?存了什么样的歹心思,说说吧,我和除夕好商量着防范防范……”

“寒姑娘,有您这样埋汰人的吗?我如今身无分文,还无处可去,能有什么心思,有的也不过是想早早攒齐了银钱,换回我的卖身契而已。”夜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马车里的我俩说道。

哦,对,他的卖身契还在我这。

一路上东看看西瞧瞧,因为有了除夕,时间倒是过得挺快的,当然风餐露宿又避无可避,白日还好,夜晚蚊虫多,出了马车被咬,呆在马车内闷,最后我直接躺在了马车内,头露在帘子外,身子在马车里,又不会被咬,又不会觉得闷。除夕对我的举动倒是习以为常,就是夜有点傻眼了,有点嫌弃的看了看车上那个黑瘦黑瘦的人,觉得很是纳闷:

你说是小姐吧,当初我被人打断腿,衣衫污浊,她也愿意亲自相扶;你说她不懂世故吧,她还懂得远行要找镖局作保;你说她情深义重吧,对着她父亲时一脸漠然,可转头又去祭拜亡母;你说她心如磐石吧,却有人愿意为她连死都不怕;你说她知书达理吧,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有点小姐家该有的模样。越是相处的久了,越觉得看不透这个人,好像时时保持清醒,对什么事都不看重;又好像整日都浑浑噩噩,想一出是一出,但她与除夕相处时那轻松自在的氛围,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舒坦。偶尔我也会幻想,如果我成了她口中的“自己人”,是不是也能融入那个氛围呢?可我却怕,怕这又是一次欺骗,松岩的背叛,让我家破人亡,我立誓要复仇,大仇未报之前,我绝不能死。

陇县某客栈

“大人,请恕罪,属下未曾找到遗失的东西。”

哗啦一声,书案上的卷轴全部被人拂袖扫了个干净,一个头戴黑色暗纹的男子端坐书案后,双手紧握成拳,又重重砸在书案上,整个书案应声裂成了两段。

“一群废物,多少时日了,居然还未找到,要是被雷使知道,我们都得死,再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在上交时日之前找到,不容有失。”

“是,大人。”下面跪着的黑衣人连滚带爬连忙退了出去,书案后的人颓废的坐回椅子,用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内心陷入深深地惶恐中。

我们一行人是在申时未进的都城,不愧是皇朝中心,单单入城检查,就花费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三人也是出示了镖师提前给的身份证明,方才入了城。来到镖局总舵,仔细询问了在都城的相差禁忌,这才放心离开。

我领着他们二人站在马路中间,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这便是我以后安身立命之所在了。可惜初来乍道,要想真正安顿下来,还得费一番功夫,先是得有房,还得有营生,我和除夕还得找人办户籍,免得后面查起来麻烦,啊……事好多,离我躺平的愿望好远!

当日我们三人还是住进了客栈,夜幕落下后,围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吩咐明日要做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住的问题,总不能天天住客栈吧,这里的客栈贵,我身上仅剩的银子,估计过个月余就得告馨,总不能三人一起去喝风吧。所以明日我们都出去转转,看看房子,如果能买最好,如果没合适的,能租也成,只要是靠近大的客栈或者酒肆就行,这样我后面制的过滤盐才能有销路。

翌日一早正准备出门,夜却说不去,说什么这是我和除夕该决定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好作数,最后好说歹说,让他帮忙去帮着相看,最后我来拍板,这才出了门,按商议的,我们往三个不同方向一路寻了过去。

这一路过去,有嫌弃我是女子的,有地段不好的,有价格太贵,有宅院太小的,真是腿都快断了,也没找着合适的,当我拖着腿回到客栈时,才发现,我是第一个回来的,连忙叫小二送了茶水,又上了些吃食,我怕那两人会跟我一样累得恨不得趴地上。

谁知这一等差不多过了个把时辰,还未见他们回来,我不免有点担心,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正准备往外走去寻寻,只看到夜不自然的进了客栈大门,看到他这样,我才想起,他腿怕是还没痊愈,平时看他走路没问题,我就把这问题给忘了,连接走过去虚扶了一把,嘴里说道:“对不住啊,夜,看你平时走路的样子,我就把你腿有伤的事给忘了,你没事吧,等会带你去看看大夫?”

夜抬眼看了看我,没说话,只是走到桌边坐下,端过茶水连喝了两杯,方才放下,左右看了看,问道:“除夕还没回来?”

“是啊,我正准备去寻你们,也不知道那丫头走去了哪里,怎么还未……”话没说完,就被从外面进来的除夕给打断了

“主子,我回来了。”说话完,还从身后拉出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

呃,这是个什么情况,别住处没找着,还给我带回来一个张嘴吃饭的人!

“哦,你回来了,这位是……?”我故作惊讶的问,眼睛不停给除夕示意,提醒她打住。可那丫头就跟个选择性看不见的瞎子一般,愣是没看见,还噼里啪啦把事情经过抖了出来,我伸手抚额,只觉得脑仁痛……

果不其然,事件经过很简单,除夕去找房子,不小心撞到了几个公子哥,凑巧,还是几个不学无术的,被迫无奈,除夕就跑了,快要被那几个人抓着时,那姑娘不知从哪钻出来,带着除夕一阵绕,这才躲过了挨打的份。这不,除夕就带我跟前了。

“主子,刚刚多亏了这个小姑娘,我看她应该没用过膳,所以就给带回来了,呵呵,您看……”说着,望着桌上的吃食,呵,那意思有谁不明白的!我真想拍晕这丫头。

看那姑娘的打扮,我怕跟我们坐一起,她吃得下,我们吃不下,于是让除夕带人去了房间,又让小二送了几桶热水上去,我跟夜就坐在大堂用膳。顺便汇总下寻找结果,我拿出提前备好的纸笔,夜叙说,我按理解画了个大概,加上我自己去探的,这边附近都没有结果,看来明日得去远一点地方了,我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夜

“喏,等下去医馆看看吧,我有点累,就不陪你同去了,明日你在客栈等我们便好,不必去寻。”言罢,我便撑着桌面,往房间走去。

“寒…”夜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唤住我,只用手指摸索着抓着的荷包,荷包上绣着的图案,是从未见过的。

次日只有我和除夕外出,夜和阿满留在了客栈。有了昨日的经验,今天找寻的速度快了不少。寻至午后,我正在路边茶棚歇脚,就听到隔壁在谈论谁家有块地正要出售,说是原东家遭了变故,欠了一大笔银子,如今债主上门,没有银钱,便要卖地赔偿。

我一听,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没有合适的房子不要紧,可以自己建嘛,只要有地,这不是房地产的前身吗?连忙一头凑了过去,讨好的问道

“两位大哥,敢问刚说的有地贩卖是在哪个方向,婢子的东家正好想买块地,种点作物?”一面说一边让店家给这桌添了壶酒、一碟肉,桌上的男子看这婢女如此上道,出手又阔绰,想必背后的东家是个有背景的,便一五一十的详细说与我听,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以要回府禀报为由,大步起身离开。

如果说我们住的客栈为东,那么那块地就在北边,临近护城河四里地的方向,前东家是做药材生意的,前段时间收购了一批药材,被歹人诓骗,借下大笔银子,本想着卖了药材便可补上,谁知那批药材在仓房不翼而飞,至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气得东家一病不起,最后一命呜呼,只留下一个十八岁的嫡子商阙。子嗣年岁小,在同族之人拾掇下,冒险进山采药抵债,不幸跌落山崖,尸骨无存,这不,他家田地便由族人出面用来卖了抵债。

一路加快了脚程,方来到商阙家田地,此地面积约有六亩,接近四千平方米,面积倒是不小,一问价格,竟要一千两,我可怜的小心脏,有点吓到了,我没日没夜的制粗盐一个月余,才换来二百多两,这一开口一千两,一时之间去哪里凑?

可我又真想要这块地,急得我冒了一脑门子汗…又不能让商家人察觉出端倪,只得装模作样的说,要回府禀明了主子再做决定,后日再来答复。

火急火燎跑回客栈,抓着除夕就进了房间,两人隔了小桌面对面坐着,齐刷刷盯着桌上全部的家当,努力商讨着如何办才好?当初除夕从竹石村带来的锦盒有我之前存下的银子,加上我现在有的,七拼八凑,也才三百两,还差七百两,在这都城也没相识之人,不能借;就算是去当铺,我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典当;如若去钱庄借,没有相识之人作保,根本就借不出来。真想爆一句:上天能不能送我一个都城显赫,让我买块地啊!

无措的趴在桌上,手指颓废的在锦盒里挑来捡去,突然看到一块令牌,上面写了个“符”字,本来此字前应该还有一个什么字,可惜不知用什么给分割成了两半,现在只看得见一撇一捺,或者说此物原本就是两块,合二为一,方是块完整的令牌。不过我没收藏过这东西,从哪来的?我捻着令牌的一角,问除夕:“除夕,这东西打哪来的?”

“哦,这个呀,主子失踪的时候,我满山遍野去找您,在一个大树底下捡到的,看着好像挺值钱的,我就给收进锦盒里了,主子,这东西贵吗?能卖七百两不?”

我点了点除夕的脑袋“你就美吧,先不说值多少,这令牌只有一半,能卖个什么好价钱,除非找齐另一半。”

“啊,还有一半呀,那去哪找?”

所以说这令牌就是个无用的,我啪的一声给扔回了锦盒,随手盖上盖子,心想,还是留着吧,说不定真撞上了呢?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此令牌事系多少人的安危,更不知道它将会给我与身边的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也是因为它,让我遇到了最终折断我翅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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