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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重生1981：只想日子过红火-> 第四十一章 窗帘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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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窗帘后的男人
- “那行吧。”
王秘书犹豫半天终于是答应了乐风的请求，接通了电话。
“小王有什么事？”
“赵局，是这样，资江县抽水马桶的负责人找上来了，对，人现在办公室，就在我身边，”
“……”
“广交会展位的事呗，当初我们不是没收到样品嘛，审核时候没让通过，然后给省厅上报的也是图文资料，省厅那边估计也没让通过……对方的意思，看能不能想办法补救一下……”
“……太晚了点，来不及了，……这样吧，我回来再处理，你让他回去等信。”
王秘书捂住话筒，回头望了乐风一眼。
其时乐风紧闭双眼。
猛然间又睁开眼睛，示意王秘书把话筒给他，他要亲自跟赵副局长解释。
王秘书把话筒递给乐风。
“赵局，我是安心马桶厂的乐风……所以我亲自带了两个样品上门来，等您回来现场审核行吗？”
“我现在哪有空啊，轴承厂这边一大堆事呐，实在是脱不开身呀。”
“我听王秘书说，您好像中午能回来是吧？”
“看情况吧。”
……
乐风告别王秘书下楼，去车里补了个觉。
到11点钟出去每人吃了碗鸡杂面，回来后也没接到任何消息，实在熬不住了，急匆匆跑上四楼去。
“赵副局长回来了吗？”
“我替你问过了，唉——，计划没有变化快呀，赵副局长他还得主持一个安全生产会议，很重要，实在脱不开身……我看你还是别等了吧……”
乐风手掌按住办公桌，按出五个手指印来，——手汗印出的指印。
“那行吧，”
乐风仰头吐口气说道，“我直接去省厅。”
说罢转身出门去。
王秘书懵逼一会，赶紧冲下楼去，中途叫人打电话通知赵副局长。
王秘书冲下搂时，场间停着的那辆北京212已经打火了，乐风在副驾驶车窗看见了急匆匆追来的王秘书，也没耽搁，招呼占大旺开车出了大门。
吉普车开到解放牌车的前面停下来。
王秘书就像是颗牛皮糖，一路跑来，也不知从哪儿粘上了一群人，直接拦在了乐风的车前。
乐风看见车前的十几号人，跳下车来，
“王秘书，什么意思？”
王秘书双手平伸，做个按下的姿势，说道：“乐风同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的事情我也了解，但你这么莽撞行事，是要出大问题的？”
“出大问题？出什么大问题？”
“你这不摆明了去闹事的吗？”
“我不是去闹事的，我是去办事的，——我只需要占用领导10分钟的时间就够了，成不成我都认命。”
正僵持间，一辆东风131飞驶而来，刹车带出抓心的“吱叽”声。
一位中年男人从车上跳下来，王秘书忙迎上去叫声“赵局”。
双方附耳几句。
然后赵局朝乐风走过去，“你叫乐风是吧，我叫赵闯。”
乐风没想到说声“去省厅”还能把赵副局长给召回来，早知道就不用等这么半天浪费精力了。
赵闯拉住他去旁边的花坛边排排坐。
“可不能鲁莽啊，小伙子，”
赵局笑颜说道，“你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大把大把的机会。”
“机会在眼前的时候不抓住的话，那机会就不是机会了，——是误会。”
“看得出，你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那我就说点实在的事吧……”
依照赵闯的表述：
广交会展位的事两天前就已经定好了，包括位置，面积甚至长宽尺寸等等这些。
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各市委领导脾气最毛躁的时候，因为要“认指标”，所谓“认指标”，就是要拍胸脯表态，自己年内能完成多少工业产值，并且要保证完成任务。
往小了说，譬如广交会的话，能完成多少销售额，能创收外汇多少等等。
领导一年到头，就怕这个。
所以说今天是领导们脾气最毛躁的时候。
“你现在去省厅，就是闯祸去的，何必呢？”
“听赵局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不是去闯祸的，反而是去替领导分忧的。”
“哦——怎么说？”
乐风扬手指指街沿边的解放牌卡车，说道：“越快把产品投放市场，就越快创收，若是能参加广交会，让外国佬看上了，还能挣点外汇，——您说领导是欢喜呢还是欢喜呢？”
“你不能去广交会。”
赵闯忽然站起身来说道。
“为什么？”
乐风也站起身来，“为什么不能去？”
“不是不能去——”
赵闯严肃道，“是领导定好了的事，你不能再横生枝节，由着自己性子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给领导添麻烦。”
乐风疑惑，觉得跟这位赵局聊了这么半天，完全Get不到对方的意思，赵闯跟他说了这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或者说是话里没有包含任何有用的信息。
多说无益。
“现在几点了？”
乐风忽然问道。
“快12点了。”
赵闯答道。
“我该走了。”
“去哪儿？”
“去省厅。”
呼啦一下，人群又围拢上来，拦在车前。
占大旺来气了，腾身从驾驶室跳下车来，直接走到赵闯身前，大声说道：“他们不懂，你也不懂吗？——看清楚车牌，军区领导的专车你们也敢拦，吃了豹子胆了？”
赵闯刚过来时注意力全在乐风身上，压根没在意那辆吉普车，这会听了占大旺的话，打眼一看，吓出一身冷汗。
但他也没有了退路，权衡一会，决定放行吉普车，却又强行拦下了解放牌卡车。
因为货在卡车上，乐风也没法走了。
“你们稍安勿躁，”
赵闯说道，“我现在去请示一下领导。”
……
屋内。
窗帘合拢，中间留了一条指宽的逢，阳光从逢里劈进屋来，斩在书桌上。
也斩在了书桌前的男人的脸上，令男人的脸孔看上去有股子阴森的味道。
男人的肩膀上，从后往前搭着一双葱白纤细的手，这双手的指甲盖上点着红艳艳的油脂，让人想起鹤顶红。
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左手拿着话筒，正对着话筒说话：“尊重一下老同志也无妨，姜守义嘛，虽然已经退了，脸面还是要给的，
“卡车还是拦下吧，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他怎么蹦跶我不管……
“我喜欢上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
男人放下电话，立起身来，转身，开步朝门口走，身体一顿一顿地，他的小腿向内侧弯曲得厉害，右手手腕也呈弯曲状，不能伸展，五根手指却是笔直伸展着，不能弯曲，看上去有点像皮影戏里的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