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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离梦剑-> 楔子 酣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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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酣梦初醒
- “蔚煣,你瞧,琉瑛花开了。”蔚漫抓住一旁打扫庭院的蔚煣兴高采烈的说。蔚煣抬起头来,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自从大殿下元神历劫已近数月,没有了她的元神灵气滋养,园中的花草树木皆没了生气。尤其是这一株灿烂......“自从殿下应劫离去,这整个院子都无聊至极,又怕惊扰上神元神,我已经好久没有畅怀大笑了啊。”蔚漫扑闪着眼睛,看看枝头一朵灿烂,又看看怔怔站着的蔚煣。“是啊,尤其是殿下亲手栽种的这琉瑛树,好不容易千万年结了零星的花苞出来。殿下一走,这花竟一蕊也不开了。”
蔚煣和蔚漫守着的一方院子正是天宫战神大殿下的府邸,偌大的煦黎府孤垂在四重天上,府中只有他们二人同殿下三人。堕仙游魂盘踞在三重天下,四重天上少有仙者游逛,矗立在此处的煦黎府往往比这一方天幕更加冷清。
蔚漫拖着腮蹲在草丛里看向内殿,层层结界里躺着战神的真身,蔚漫觉着别与往常的想念。虽然战神平日里嗜酒,常常醉的不省人事,睡个半年光景也是有的。但其魂离体果然不同,虽然真身就静静躺在殿里,但人好像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几月间,煦黎府的气氛沉闷非常,无论是蔚漫还是蔚煣,他们二人都不由自主地悬心,竟比战神平日领兵还要多几分不安。
“啊......”内殿里有微弱的人声响起。
天旋地转,南衣从琉瑛宫的床上悠悠醒转过来,昏昏沉沉感觉周身力气都被抽离。识海中的元神逐渐清明,身子却跟着一阵钝痛。
在院中的蔚煣听见声响赶忙冲进内殿,只见南衣已经醒转过来。她右手捂着胸口,痛的蜷缩在榻上,薄汗已经挂在额头鬓角上。
“殿下。”尽管万分关切,蔚煣还是压着嗓音,只轻轻唤了一声。
半晌,南衣终于感觉疼痛渐渐退去,眉头舒展开来,瘫在榻上急促的呼吸。
“殿下,殿下感觉如何?”
南衣撑起半个身子,“我,我只觉得胸口很痛,痛一直连到指尖,呵,真是......”
“应劫归来怎会如此?或是上神您的仙体与寻常有异?”
南衣摆了摆手,“无妨,我没事,想这痛或许也是劫数。总不能不通不痒睡场大觉就历了劫数吧。”“距我睡下过去了多久?”
“回殿下,已两月有余。”
南衣喘着粗气扯出笑来,“你去吧,我睡会儿,实在是累的紧。”
“诺。”蔚煣轻轻退出殿外,顺手掐了个结界。
蔚煣心中隐隐不安,正揣着是否要去找医仙的疑虑,绕过蜿蜒曲折的一截花廊便看见一个湖蓝色的身影向殿内走来,“濒湖上仙。”
濒湖抬手示意免礼,“南丫头回来了?”
“回上仙,正是。只是殿下仙体似乎......”
濒湖一拂衣袖就已到了内殿门口,没有停顿便进入。蔚煣话音未落,人影已经不见。无奈直起腰身,只得摇头叹气。心想自己已经刻苦修炼这许多年,在同辈中是最早飞升上品仙阶的,可这濒湖仙人连手都不曾抬起便破了自己的结界。
“南丫头,你这一劫历的倒是巧妙,必须老实交代。”
濒湖一入内殿,便见里间床榻上的人影。与往日相见不同,南衣只着一身素锦纱衣,墨发如瀑凌乱地散在肩上,直绞在床幔云缎里。她难得地显出女相真身,单手扶额撑在玉枕上,一层帷幔后的面容看不真切。
“来了?坐罢。”
“嗯?”濒湖听榻上的人言语便察觉不对,快步上前查探。穿过帷幔见到南衣一张煞白的脸,额间鬓角挂着薄汗,一副从未见过的憔悴姿态。
“你可看得出来我这是怎么了?”
“你以元神历劫,本不该如此,何以累及仙身?”
“......我也不甚清楚。坠入虚无之境,缥缈难寻,大梦一生。”南衣的声音同她的回应一般缥缈,有气无力,不太真切。
“怎会如此?”
南衣摇摇头,濒湖看出南衣眉间神伤。“哦?看来你心中郁结,这劫数怕是比常人历的辛苦。我倒是很想听听,什么样的劫数会把我们天界威名赫赫的战神搞成这幅模样。”
“你倒是想看我的笑话,可我又为什么要说。”南衣背过身去,静默良久,终于开口:“梦中之事,作不得数的。自然醒来,便只剩虚空,了无痕迹。”
“你既然这样看的开,我也不必担心了。”濒湖顿了顿,又道:“此次梳理众仙近万年的仙缘功绩,原是为肃清仙宫。你也是这天上的老神仙了竟也不圆满,还要去历劫一番,这天上有些......有些事果然也是不好说啊。”濒湖为南衣倒杯茶递过来,“也罢。其实这劫数对于有些仙者只不过似山间清风,而对于有些仙者却是仙途中的大劫。劫数虽已了结,那心中也自当了结才是,不然便真的应了大劫,损毁仙途也是有的。”
“罢了,你来我这儿要是说嘴,就请出门吧。唠唠叨叨的,小煣和小漫那样的小神仙说不定喜欢听,去说给他们听吧。”
“谁稀罕看你,我是来取我的萨笪花酿酒的。”濒湖言出又为着那一分心虚觉着可笑。
“等我调息几日再来祸害我的园子吧,你且看这院子里有哪一株是开了的?好走,不送。”南衣厚着脸皮扯谎,忽想起半年前头脑一热答应过某位酒徒为他撷芳酿酒,想来现在花怕是早谢了。虽然心虚,却依旧背过身去连一根睫毛都不颤一下,活久了的神仙就是要脸皮厚些再无赖些,这才有“长者风范”。
濒湖也不再言语,只慢悠悠厚着脸吃干了南衣屋中一壶清茗,又一人坐在环廊上出神了半晌。
南衣听着他的动作,模模糊糊间失去了意识......
云雾漫上层层帷幔,一股寒气上涌,南衣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濒湖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天上四散游走的云雾从拉开的门扇溜进来,卷着寒气积了不少。院落屋宇依旧,却又过分的寂静,引得一股伤情涌上心头。
一梦长久,天宫中只过去月余仿若时间凝滞,庭院中连一朵花都不舍得开。想起梦中那悠长的岁月,虽只不过千年,却一幕幕仍在眼前,涩涩地割划南衣的心。
七万年的漫长时光,却更像是一场虚无的梦,期间很多的人事物已经模糊。南衣也不是虚活了这些年,无论是人间还是鬼界,是情劫还是死劫,她也经了不少,却都淡淡地已经记不清楚。
还记得涂山取笑自己,许是梵凉山的雪太厚把她捂成了个冷心冷肺的石头疙瘩,其实许多年里她十分认同这说法。
犹记一万年多年前,许是漫长的无聊岁月过得厌烦,自己听得涂山的疯话,天上地下无论男女也找了几位浅试情爱,终不得果。后来竟疯魔地跟着涂山学了些狐族魅术,果然不成,依旧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子,曾想着或许终与情爱无缘。
于自己七万年仙途中的月余时光,不过一瞬。一场虚无梦中竟尝到了所谓情爱滋味,梦中转圜,心仍似油烹。可怜梦中一切皆为虚幻,天地间怕是连一缕与他相似的魂魄都寻不到。
南衣嘴角扯出一抹惨然,失神地望着寝殿上方的一轮水镜屋顶,其中色彩变幻像是在讲述着谁人的恩怨纠葛,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