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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胥国华宁-> 第四章 生钱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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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钱大计
- 初七这一日，裴柳氏早早进了宫来，不用说，和熙也能猜到缘由。
也就是这几日的功夫，快到皇子们休沐。顺便送几个公子来，美其名曰“伴读”。
她在桌边坐了良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
“公主，采信姑姑过来催几回了，您快收拾收拾，去正厅呢！”
提醒得极是。和熙转过身来，净了净脸，刷了刷牙，便去换衣裳，
刚一出来，好巧不巧就见和姝站在房门五步处，怀里抱了本《降龙十八掌》，手中提了个锦盒。一身月白锦衣青色褶裙，腰上系了一条藏蓝色金线鸾鸟腰带，明眸皓齿，眉眼弯弯，杨柳细腰，略微停顿，对着青黛颔首，踩着步子，走了进来。
和熙疑惑地朝着书望了一眼，忍俊不禁：“姝妹妹，你要行走江湖吗？”
和姝摇头，正色道：“熙姐姐，你误会了。这本书是给你用的。我想着母后出生武将，姐姐全身的任督二脉应该都已打通，这本书可能有用。”
“姝妹妹，冤枉！”和熙都惊了，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再看到这本书。
上一世和姝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这本书给她，她念着妹妹的心意，收在了犄角旮旯，后面出嫁时竟然没找到，她纠结了好久。
“唉，这书呢，多看看，就懂了。熙姐姐可记得，古人有云：书读百遍，其意自见。”
和熙内心：不记得不记得
和姝将书交给青黛，道：
“熙姐姐，今天大舅母来了呢，我们弄快一点，一起过去！”
和熙颔首，挑自己要用的珠花。
青黛手巧，给她挽了个双丫髻，发饰是簪的粉珠，看着极为娇俏可爱！
她很满意。
携着和姝娉婷至正堂，皇后柳氏端坐主位，穿的是明黄色金线百鸟朝凤，头上斜插一只凤尾金钗，双耳各垂下一个绛红玉珠金耳环，项上挂了条黑线穿的碧玉坠子，正拿了卷书，拿书的手露出一小节手腕，腕上戴了个翡翠玉镯子。衣着华丽，形体端庄，贵气逼人。
柳容仙坐在皇后下首，没有诰命在身，穿得较为朴素：一身深绿色的长褙子，露出灰色罗裙。
一见她们姐妹来，柳容仙就夸：“大公主三公主越发标致了，模样都随了她们父母亲的长处。”
皇后笑了笑，招手让和熙和姝过来。
和熙和姝依礼跪拜柳氏，一起来二人就抱着柳氏胳膊撒娇：“母后，姨母来了您怎么不早说，我们来得迟了，失礼了。”
皇后颇为无奈，将和熙的袖口整好，又看看和姝的发髻，嗔道：“姝儿早就到了，熙儿你还好意思跟着搭腔？你说说，我让采信催你几回了，你还在磨蹭。姐妹快去坐好吧，多大的人了，只知道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和熙吐了吐舌头，与和姝回到座位。和姝安静不过三秒，又跑过去叽叽喳喳的同香玉说东说西，直到口渴了才回来乖乖坐好，捧着茶吃。
“皇后娘娘，皇子们快休沐了。趁着这几日的空闲，我来求个恩典，想让翟儿入尚学堂与皇子们一块读书，您看......。”
“是单翟儿一个还是戍儿乾儿都来？这也罢了，多大的事，你差香玉来说一声就好了，何苦费劲跑那么远”
“翟儿一个来不好，要是尚学堂还是位置的话，我想让戍儿和乾儿也来，哥儿几个一处学习，去拜拜他们的姑母。我自己也许久没与皇后娘娘说说话了，姐妹家的感情，成亲后就渐渐远了。”
柳容仙说着，语气就带了一点伤感：“其实姐妹家哪有什么仇啊怨的，我知道姐姐姐夫这些年一直在弥补我，我早就不记恨当年的事了，只是姐姐姐夫一直耿耿于怀，以为我忘不了他吧。”
柳浣纱拭了拭眼角，道：“还提那些做什么，当时我们都被他骗了，谁知道他这样狼子野心？也是苦了你。”
“不过——”柳浣纱话锋一转，道：“我听人说，戍儿渐渐知人事了，你可知道？”
“这是谁说的？皇后娘娘，戍儿那孩子秉性纯良。您也知道，裴家的子孙，没有荒淫的，要真是这样，我一定让他父亲打断他的腿，绝不让他祸害人家！”
“好，看来是谣言。除了伴读，我们姐妹也说的差不多了，我有些乏了......”
裴柳氏站起身来，福了福身，道：“既然这样，臣妹也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三个公子......”边说还边装作不经意的打量几处摆件，只等柳浣纱接话。
柳氏心中不自在，哪能不明白她的意图。道：“妹妹难得入宫一趟，这有一些新贡的摆件，就给妹妹带去吧。”
说着，便差采信去挑东西。
一瞬间，华清宫又穷了。
和姝一眨不眨的看着人收东西，忍不住好奇：“大舅母家很穷吗，家里没有这种摆件才每回都顺一些走吗，这会不会不太好？”
柳氏裴柳氏还未开口，便听和熙一本正经道：“姝妹妹，姨母是母后的妹妹，怎么会穷呢！虽然每次都拿了一点东西，这些东西也貌似可以搭一个院子了，可是姨母到底家道艰难，母后帮衬一二，没什么的。”
裴柳氏嘴角抽了抽，直到她离开皇宫，和姝都在同和熙讨论这个问题：裴柳氏到底有没有饭吃。
“你们两个，去用膳吧，我有些乏了。”
和熙拉着和姝的手，刚要告退，想到什么，便道：
“儿臣有个疑问？”
“熙儿且说。”
“儿臣也是方才看见姨母过来才想到的。儿臣认为，这钱不在多，没有人会厌弃富贵二字。儿臣想学一些生钱的本事，母后有什么高见？”
“啊熙姐姐，你竟然是这样想的。”
和姝惊讶的合不拢嘴，道：“要我说，这个可以请教请教淑嫔娘娘，她那里古灵精怪的想法最多。”
裴柳氏也点点头，道：“你大致了解一下，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就给你寻个师傅，你学习学习。”
和熙应道：“是。”
正与和央携手告退时，便扑面而来一阵香气。
“唉，熙姐姐，我感觉......”
和姝两眼一闭，昏在了和熙怀里。
和熙侧脸去喊母后，还没说出几个字，一阵汹涌的睡意便朝大脑袭来，也不省人事。
柳皇后、采信各抱了一个女娃，急命人去唤太医，便朝着和熙的西暖阁而去。
将二人妥善安置好后，太医署的太医匆匆来临。
“两位公主这是什么病症，晕倒得这样突然？”
太医甲捋了捋花白胡子，看向太医乙。
太医乙也捋了捋小胡子，道：“二位公主可能是阴阳气血不足，五脏功能低下而突发晕厥。”
柳氏看向太医丙，道：“丙太医，二位公主的这个症候，可有大碍？”
太医丙听到叫自己，出列先擦了一下汗，故作镇定，道：“臣的观点可能同乙太医不同，臣观脉象，像是中毒。”
“中毒？丙太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医丁大呼一声。
“可有根据？错了你们太医署的太医全部要去领罚。”柳氏开口。
“回皇后娘娘，臣年轻时跟着师傅去过吴国，吴国的后宫勾心斗角、风云涌动。可以说，每个皇子公主的出生必定历经九死一生，且出生后还不一定能够顺利长大。相互下毒、陷害，成为她们打压报复的一个手段。”
“好，我明白了。其他太医下去吧，丙太医留下来。”
待太医们走远后，丙太医才道：“这种毒说来也奇，只要远离一段时间，身体自己吸收，也是能好转的。只是对这种毒起反应的，多是母体怀孕时中过这种毒，母体没有什么反应，胎儿出世后，反而显露了出来，动不动就晕厥。”
“丙太医，可有什么解法？”
“前日臣师傅休书一封，告知臣它已云游四海去，不必寻他。臣也不知，用什么法子解这个毒。”
柳氏忧心忡忡的看着和熙和姝，道：“你的话我听明白了，就是说现在这个情况，暂时没有什么办法处理。只能是避免再闻到，如果要根治，也是有办法的。”
“是。”丙太医答道。
柳氏心下了然，让丙太医回去。自己也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盯着二人。
“采信，叫你荀姑姑来一下。”
“皇后娘娘。”
“你亲自走一趟，查一下华清宫和永和宫。”
“是。”荀姑姑一溜烟地功夫，离开了原地。
和熙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瞧和姝，试着唤她醒来，道：“姝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嗯......”和姝还是不舒服。
“来，喝点茶，清醒一下。”和熙扶起和姝，自己喝一小口，给和姝喂了一小口，一面喂一面问：“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嗯......”和姝仍是有气无力。
“怎么就晕倒了呢，真是奇怪！母后呢？”
青黛上前一步，接过茶杯，道：“皇后娘娘方才在这里坐了许久，见您和三公主没有醒来的迹象，去烧纸钱给观音菩萨了。”
和熙表示自己能理解，接着问：“我们睡多久了？”
“时间不久，就一个时辰。太医说不需要特别吃药，吩咐御膳房煮了一点补气的粥。”
和熙点点头，要水来净手，吩咐道：“青黛在这里伺候三公主，颂蓝跟我出去一趟。”
从华清宫正门出来，便见好多小宫女兴奋的聚在角落，地也不扫了，花也不浇了，都在专心的讨论什么，连和熙出来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唉我给你们说，丞相府家的公子，真的是生得好！”
“是啊是啊，除了我们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我就没见过谁生得那么好。”另一个小宫女附和道。
和熙抿紧嘴唇，沉思：来过了吗？
“公主，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要不要......”
和熙摇摇头，道：“何苦来，横竖没有影响到我们，给荀姑姑说一声，是打是罚不用我们教嬷嬷。”
和熙沿着宫道行走，朝东到了一处宫道口，宫苑深深，红墙绿瓦，东六宫又东侧，由南至北第二间，上方字迹龙飞凤舞，蓝底金字，写着永和宫三字。
和熙初到，未跨门槛，就见院子里置得有一个大缸，西边角落种了一株紫藤，这个节气尚黄未枯，却并不令人觉得萧瑟冷寂。
“公主，要进去吗？”
和熙抬头看了看牌匾，想了一下，道：“走都走到这里了，就进去看一下。”
刚一抬脚，和熙痛呼一声，皱着眉头。
“谁，哪个不长眼的？”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小太监唯唯诺诺，磕头求饶。
颂蓝呵道：“你忙着去做什么，狗儿急似的。”
和熙在颂蓝的搀扶下站起，将小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是储秀宫的？”
“是，公主。奴才是六公主身边的，求公主饶奴才一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你来永和宫做什么？”
“奴才......，奴才......”小太监眼睛不住乱瞟，瞥见一个白影，突然高声道：“公主，奴才知错了，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和熙确实不想理这个小太监，挥手道：“我没说要你的命，你下去忙吧，下次走路时小心点。”
那小太监仍是不走，和熙不理，便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内比寻常热闹了许多。
贤妃娘娘正在包饺子，裴翟、裴戍都在，和熙倒吓了一跳，惊道：“几位表哥怎么都来了，去过母后那里了吗？”
“去过了，我们才从皇后娘娘那里来。”裴翟道。
裴戍道：“华宁殿下一个人来吗？华平殿下呢？”
“她呀，她在母后那里呢。我听姨母说，你们要来上学了？”
“是啊，母亲说我们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应该来长长见识。”裴翟道。
和熙捂着嘴笑了一下，道：“十五日一休沐，念书很辛苦的。”
裴戍挠挠头，状似苦恼的道：“唉，念书念书，念得头都大了。”
贤妃娘娘也跟着笑了起来，道：“戍儿，你念不好，可仔细你父亲和叔叔剥你的皮。”
“咦，怎么没看见堂哥？”
裴戍疑惑道。
“念叨我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说曹操曹操到。
一瞬间和熙只觉得呼吸一窒，血液停止流动，只剩狂乱的心跳声，怔怔的看向地面。
“华宁殿下在想什么？”
和熙收回神思，深吸了一口气，不大自在的看向淑妃娘娘，道：“大家都在谈论裴公子，我也跟着猜测裴公子去哪里了。”
“哈哈哈，是吗？”
和熙狐疑的看向裴乾。
“哦，没什么，是我唐突了。”
和熙点点头，道：“大家聊，我还有事，回去一趟。”
又向贤妃娘娘福了福身，笑道：“贤妃娘娘的饺子包好后，我要吃六个，姝妹妹七个。”
“你去吧，稍候让钱姑姑亲自送来。”
裴乾探寻的目光追着和熙出门，然后收回，心里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