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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琴瑟不调 阿泉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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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衿注视着季扶昙,她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紧绷,石榴果粒浑圆,在紧捏的两指间汁水流溢,如果籽不够软,恐怕季扶昙指腹的薄茧早已磨成齑粉。

谢衿视若无睹:“我添加了一些礼品,京城特产和蕞尔小国的贡品,我读给你听,你看需不需要再准备些其他……”

季扶昙压抑着,讽刺意味浓厚:“你娘知道她在做无用功吗?自己儿子什么货色她都不知道?简直是……”

“够了……我就不该征求你的意见!”

谢衿起身离开,季扶昙不依不饶的声音追来:“你最不该的是骗人,骗完我又骗你娘。”

季扶昙不让人伺候,独自坐了几个时辰,傍晚起风才回独愁居,她回去后也不用饭,由叶染已代笔给赵尽知写了封信,信里没有说谢衿的专横无礼,只道思君成疾,念君天涯,希望他快点来接自己。

季扶昙一日比一日更讨厌潇陵王府的一切,不记得太阳月亮轮了几次岗,季扶昙每天只做四件事:吃饭、睡觉、梳妆台前发呆、等赵尽知。

蝉鸣沉闷,午觉醒来,天没那么热了,叶染已为季扶昙梳顺发丝,担心她久坐伤身,她轻言细语道:“院子里有一架秋千,我们去玩好不好?”

季扶昙想到了季孟为她搭建的秋千,兴许是想念父亲,兴许是怀念年少无忧的时光,她点头应好。

秋千安置在一间俏丽的露天小房子里,三面有遮挡物,但挡不住视线,有点像葡萄架,用稻草简单铺就,座椅用竹条编制,盲眼人坐上也是相当安全的,箪纹如水,为初夏增添了一抹温凉,天鹅绒丝绸铺垫的严丝合缝,坐久了也不会累。

季扶昙相当惬意:“早知道有这么个舒适地儿,我就不成天坐在梳妆台前了。”

叶染已轻轻摇晃着秋千绳索:“前几天还没有呢,昨天苏管家带匠人来弄的,你睡午觉那会才完工。”

季扶昙猜测是谢衿吩咐的,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周围很安静,她突然想起两个小丫鬟:“相思子和天仙子呢?”

“你干嘛拉住我,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视线挡住,相思子没看见院里的季扶昙,她和天仙子争辩那个嚼舌根的臭丫头该不该打。

天仙子稍微稳重些,虽然很生气,但显而易见,理智还在:“你打了她,事情闹更大,别人问她怎么受伤了,她不得再说一遍王妃的谗言?”

“你们过来,王妃有话要问。”

冷不丁听到叶染已的声音,二人讶异非常,互瞪一眼,硬着头皮来到王妃面前,局促不安地站着。

“你们吵什么,好像与我有关……”

天仙子字斟句酌:“不敢欺瞒王妃,有个不懂事的丫头对王妃出言不逊,我们与之争辩……”

季扶昙事不关己的样子,就连询问都像是打探别人的八卦:“她怎么说的?”

“都是些嚼舌根的话,王妃不必脏了耳朵。”

季扶昙没有催促天仙子:“相思子,你说。”

相思子嗫嚅着,生怕季扶昙听了难堪:“她说,王爷一次都没在独愁居过夜,王妃只是个摆设。”

二人低着头抬着眼睛,企图在季扶昙脸上找出些不痛快的蛛丝马迹,可她似乎毫不在意或者说她掩饰的太好。

“就为这?你们打起来了?”

相思子有点心虚,怕王妃觉得她惹了麻烦:“没有,只是口角之争!”

“她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好争辩的,以后听到什么就假装聋了,不用为我打抱不平。”

太子殿下亲临南方水患地区,月余水患解除,太子功不可没,百姓感念太子殿下心系苍生,地方官员联名上书称颂太子,在当地为太子筑功德碑,圣上欣慰,令御厨烹羊宰牛,皇亲贵胄,朝廷重臣都得到陛下赏赐的菜肴,政绩卓著者另赏牛心炙,潇陵王府自是少不了恩泽。

季扶昙不想与吃的过不去,再加上连年战乱,牛心炙的味道早已在记忆中淡化。

相王妃想要与王爷同席吃饭,相思子乐不可支,有点口无遮拦:“王妃终于想通了?”

季扶昙知道她指什么,赖得反驳她,指指自己的眼睛说:“我眼睛很可怜了,总不能再委屈了我的嘴。”

禁戒斋,谢衿独自端坐在一堆珍馐美味之间,季扶昙不来,他大有一副不会动筷的架势,或者他猜季扶昙应该不来了。

但是季扶昙来得这样快。

她在心中腹诽,好好的饭厅,偏要叫什么禁戒斋,怎么听都像吃斋念佛的地方,王府主人真是让人猜不透,应该说自从她住进潇陵王府,谢衿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三表哥了,是一个陌生的深不可测的潇陵王。

季扶昙看不见,不知道牛心炙少得可怜,谢衿给她夹她也不客气,装牛心炙的盘子很快见底了,谢衿夹起最后一块,天仙子看着,以为王爷总该给自己吃一口,可他顺势又夹到季扶昙碗里,除了牛心炙,普通酱卤牛肉,红烧羊肉,也不停钻进季扶昙碗里,一顿饭下来,他没吃几口,他始终轻笑着,只要季扶昙吃得香,他也就心满意足了,仿佛他是个没有口腹之欲的稻草人。

相思子抑制吞咽口水的冲动,可喉咙没有出息地一动一动,同时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王爷对王妃深情款款,含情脉脉,怎么看也不像一对假夫妻呀。

“咩咩……咩咩……”

羊的叫声由远及近,季扶昙放下筷子,嘴里还包裹着米饭,抬头状似沉思,试探道:“绵羊?”

谢衿同样试探着问:“是阿泉啊,你还记得它吗?”

季扶昙点点头,努力寻找有关阿泉的记忆,那时的阿泉还是只小小羊,鼻尖嘴唇都红润润的,小毛还没有很倦,雪白细软,抱在怀里乖乖的,不像其他小羊在怀里扑腾,季扶昙算着时间,想象着阿泉现在的模样,她有点震惊:“它还活着呀?”

阿泉已经走近,它居然还认得季扶昙,亲昵地用细细的小角撞季扶昙的腿,企图得到她的爱抚。

季扶昙蹲下身,搂着阿泉的脖子,轻抚它的后背,阿泉还是像以前一样温顺,它的皮毛还是软软的,身上香香的,不像养在羊圈里的样,身上有冲鼻的味道,可见它的主人像对待家人那样照料它。

季扶昙有些感动,一只带有赌气或者说是紧张的情绪消退,整个人都松弛柔软下来:“谢谢你。”

“你送给我了,它就是我的了,我好好照顾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现在它是我们的。”

谢衿吩咐下人撤掉盘子,其余人谢衿叫他们一同下去用饭了。

饭厅维余二人以及一只叫做阿泉的绵羊。

季扶昙与阿泉亲热,等着听谢衿说话,可谢衿未作声,她只好开口询问:“不开心吗?有不顺之事?”

谢衿微怔,才发觉季扶昙心思原来是细腻的,看看天边弯月,状似风轻云淡道:“你关心我?”

季扶昙对着他,难得露出笑脸:“除开别的不说,我们还是朋友,关心朋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告诉我,兴许我还能开解你。”

谢衿语气十分忧伤:“父皇赐菜是为了庆祝太子解除水患,造福天下,可是那治水策略是我献上的,父皇转头交由太子治水,对于太子他大加赞赏,我的付出他只字不提。”

季扶昙屏息凝神,她同情他的遭遇,安慰道:“皇上的做法确实有失偏颇,明明是你献上的治水良方,他为何只看见太子的辛劳?”

“我早就领教过他的偏心,可还是心存侥幸,希望有一天他能看见我的努力我的成就,可是他甚至,私下里都没有对我说句认可的话。”

季扶昙摸索着缓步走到谢衿面前,谢衿神伤不移,顺势抱紧季扶昙,季扶昙没有推开他,轻拍他的后背:“别难过了,我能做什么吗?”

“让我爱你!”

谢衿不祈求能与季扶昙相爱,这世上相爱太难了,相爱的人在一起更是难上加难,就像季扶昙和赵尽知,相爱不一定能在一起,所以他能有所爱,那人接受他的爱,他就别无所求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贪心,可季扶昙偏不如他的意,不近人情地推开他,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阿泉咩咩声打破沉默,季扶昙不想给谢衿希望。

“阿泉,你还记不记得尽知哥哥,他看到我的信,很快就来接我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走啊?”

谢衿知道季扶昙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冷笑一声:“痴心妄想,赵尽知他是不会来的。”

季扶昙斩钉截铁道:“他说过他会来接我的,如果他知道你这么坏,他会马不停蹄地来接我。”

谢衿心里五味杂陈,可他铁了心要打破季扶昙的幻想:“思君成疾,念君天涯……好一个思念,要是你们心有灵犀的话,兴许他会感应到你的相思之苦。”

“你无耻,你凭什么截下我的信……”季扶昙想扇他一巴掌,却打空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有桌子的支撑,她气急败坏,掀翻桌子,踹倒椅子,可怜的阿泉遭到她无心的一脚,痛得咩咩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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