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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灵堂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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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美丽站在灵堂的一角,目光无法从爷爷那安详的面庞上移开。周围的嘈杂声、哀乐声仿佛都离程美丽远去,程美丽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爷爷。

程美丽穿上孝服,戴上孝巾,按照仪式洗手、上香、磕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和艰难,仿佛每一步都在提醒程美丽,天人永隔,程美丽再也见不到爷爷了。

灵堂里弥漫着沉重的哀伤气息,花圈环绕,长明灯摇曳,响亮的哀乐声在耳边回荡。这些都在无情地提醒着程美丽一个事实:爷爷已经离程美丽而去再也无法相见了。

程美丽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来了。内心的悲痛似乎已经达到了极致,让程美丽无法用泪水来表达。心脏仿佛被挖了一大块,空荡荡的,失去了爷爷的陪伴和关爱,程美丽感觉自己仿佛也失去了一部分生命的意义。

程美丽开始回想起和爷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教程美丽骑自行车,陪程美丽一起看日出,还有那些他讲给程美丽听的有趣的故事。这些记忆像电影一样在程美丽脑海中回放,那么清晰,那么鲜活。程美丽想,这些记忆就是爷爷留给自己的最宝贵的财富。

殡仪馆的深夜,寂静得只剩下远处的虫鸣和偶尔传来的风声。灵堂内的长明灯摇曳不定,为这沉重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神秘。

手机在裤兜里不停地振动,像是不愿放弃的呼唤。程美丽原本想忽略它,让这片刻的宁静得以延续。但母亲在一旁轻声询问:“这么晚了,会是谁找你呢?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除了曹大姐,谁会如此执着地找程美丽?程美丽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接起电话。

屏幕亮起,曹大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你怎么才接电话?我都打了三遍了。”

“我刚才在上香,不太方便。”程美丽解释道,同时感到一丝无奈。在这样的时刻,曹大姐竟然还如此紧逼。

“那也不耽误我——”曹大姐的话还没说完,她的目光突然掠过屏幕,落在了程美丽背后的灵堂和花圈上。她的语气瞬间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意识到了这个场合的庄重和沉重。

“哦,不说这个了。”她匆忙改口,声音里透出一丝尴尬和歉意,“你节哀哦,程美丽。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你,但是报告的事情还是很重要。你明天上班前能发给我吗?”

“熬个夜,可以的。”程美丽简短地回答程美丽简短地回答:“熬个夜,可以的。”同时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曹大姐的催促让程美丽感到一丝烦躁和愤怒。

一天到晚,曹大姐终于说了句人话,她的言辞中透露出些许的温度和理解:“程美丽,辛苦你了。你要知道,我忽然这么急着要这个报告,也是为了下一步的工作安排,并不是为难你。如果你对我有误解,那就是你不够了解我,因为我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的。无论我们工作中遇到什么冲突与矛盾,你要相信这一点,好吗?”

曹大姐的语气和缓了许多,仿佛在试图化解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诚恳和善意,让程美丽感到有些意外。

程美丽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应道:“没关系的,理解。我们都是为了工作嘛。”

程美丽是真的理解。在职场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立场,曹大姐如此急于要报告,也是出于工作的需要。更何况,这份工作能给程美丽带来稳定的收入。程美丽干的越多,曹大姐越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寂静的殡仪馆中,程美丽孤独地坐在角落,笔记本电脑的微弱光线照亮了她紧锁的眉头和沉重的眼神。她正在为曹大姐紧急需要的报告而加班,然而,周围的一切——灵堂内摇曳的长明灯、爷爷安详的面容——都不断地提醒她,此刻她正身处一个特殊的场合。

她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方面,她对工作的要求感到无奈和疲惫,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本应专注于哀悼和怀念的时刻。她感到自己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沉浸在失去爷爷的悲痛之中,一半又被工作的压力牵引着,无法全心全意地面对自己的情感。

凌晨三点,殡仪馆的寂静被电脑屏幕上的“发送成功”四个字打破。程美丽注视着这几个字,仿佛它们承载了千斤重量,将她紧绷的神经轻轻放松。

她的眼睛有些干涩,突然,邮件的提示音响起,曹大姐的回复迅速出现在收件箱里:“收到,辛苦你了。”

程美丽刚刚发送完报告,正准备关闭电脑休息一会儿,却看到曹大姐的朋友圈更新了。这么晚了,曹大姐还没睡?她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忍不住点开了那条朋友圈。

原来,曹大姐今晚吃完牛排后去约会了。文案奇奇怪怪,让程美丽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敢情跟她约咖啡的人,是那个玛莎拉蒂富二代啊。

程美丽不禁感叹,曹大姐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夜,也能享受美好的约会时光。而自己呢,却在这里加班到凌晨三点,为了完成一份报告而疲惫不堪。为了请一天假而好话说尽,还遭到各种刁难。

第二天,程美丽并没有因为请假而得到彻底的安宁。曹大姐似乎完全忘记了她正在奔丧的事实,从上午九点过五分开始,就不时地通过微信戳她一下,询问工作进展。

程美丽的手机屏幕上不断弹出曹大姐的消息,像是一颗颗小石头,投入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她看着那些消息,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曹大姐就时不时戳她一下,要求程美丽处理各种琐碎的事务。一会儿是让程美丽发个文档,一会儿是让程美丽找个谁的电话,一会儿又帮她订个多大规模的会议室。

这些琐碎的事情让程美丽感到有些烦躁和无奈。其实这些事情曹大姐自己也能做,可她却偏偏要程美丽远程来处理。

这让程美丽感到不公平和愤怒,尤其是在她正在经历一个特殊时刻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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