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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狸莲-> 第八章 阿瓦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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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阿瓦锦
- “阿瓦！阿瓦！阿瓦！”
锦鲤最终放心不下折了回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中。
他紧张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来人呐！救命啊！有没有人啊！”鱼尾还未修成人腿的他只能为他呼救，试图吸引周围人的注意，让他们找大夫救救他。
“来人啊！救命啊！救……救，对，妖，妖力！妖力！”巨大的刺激使得他忘了自己是妖，好不容易缓过来却被一张巨网罩住。
“我就说他会回来！会回来！你们偏不信，这不是回来了吗，以他和这小兔崽子的情谊怎会这么容易离开。”
女人说着从巨石后捂着耳朵缓缓走出。
屠户从锦鲤身旁的柳树上下来，“果然还是妹妹聪明，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
他闭眼抚摸着阿瓦的头，读取了他的所有记忆后不慌不忙地开口。
“你杀的？”他的双眸从深蓝变成血红，死盯着屠户。
“是我又怎样，你也逃不掉了，这张网可是装门捉妖用的，这回你别再想逃出去！”
他被屠户和壮汉连鱼带网的挂在枝干上挑到街上炫耀，怀中死死抱着阿瓦。
此时他只想他没有性命之忧，甚至不惜喂血救他，可结果却未能如愿。
“原来锦鲤长这样，浑身是金呐！”
“好大的一条，诶，他怀中那个不是阿瓦吗？”
“诶！还真是！”
“他之前要是没有把锦鲤放跑了也许就不会死了。”
听见有人说阿瓦死了，他狠狠瞪了那人。
“哟！哟哟哟！他还瞪我呢，都被抓了还有什么好瞪的，哈哈哈。”
“你说你跑什么呢，还不是又落到我手里，这兔崽子也真是的，他要是没有把你放了也就不会白白搭上一条命，你说是不是？”屠户的话里怜惜带着轻蔑。
“他没死。”
“哈哈哈哈，好好好，他没死，他没死，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活下来的命。”
屠户和壮汉将他扛到院中，放进了莲花缸，锦鲤环视周围一圈，“就这样的人你还想让我手下留情？我不是你，做不到。”
锦鲤轻轻地将他放在水缸边缘，抚摸着他身上的伤口，“你若真不想我替你报仇你就睁眼看看我，告诉我该到底怎么办。”
他安静的闭着眼，不回话也不动，好像只是睡着了。
锦鲤面无表情，情绪异常稳定，看似无畏实则滴滴泪水落地成珠，可不管他再怎么伤心也不见阿瓦醒来安慰他。
想起什么的锦鲤突然双眼放光，“你会同意我留住你吗？”
他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却还是自顾的说着。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缓缓抬手收集阿瓦全身血液，将其与自己的心头血相混炼为一颗血丹。
那颗血丹红到发黑，但他想也不想就给吞了下去，随后忍痛取出自己的妖丹融入阿瓦体内。
湿散的黑发贴着他的苍白的脸庞，取出妖丹后的他虚弱无比，与下一秒就要断气了的病美人无异。
他把阿瓦的残魂记忆与自己的妖丹融为一体，存于自己体内温养，随后轻轻附在他身上，直到二者合为一。
阿瓦的血液在他体内慢慢转化，他的记忆也慢慢成了他的记忆。
此过程如同烈火灼烧万针刺骨，他被打回了原型，痛感让他在池中不停翻滚撞池壁。
两个时辰后，屠户从屋里出来见缸里逐渐翻白的锦鲤慌了神，连忙跑去找妹妹求助，而他们回来后早已不见锦鲤身影。
“鱼呢？不会是又跑了吧！”女人焦急的询问。
“不是，我也不知道啊，我离开之前还在的。”
“鱼离不开水，他应该还没跑远，快去看看院里有水的地方，一个都不能少！”
“是是是，这就去找。”
此时的锦鲤已经成了阿瓦的模样，凭着他的记忆赶回家中寻找阿婆。
推门而入，屋内一片漆黑，他学着他平时的语气，“阿婆！我回来啦！今天出去比平日多赚了呢，看我今天带来什么好吃的回来！”
屋内无人应答，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孤寂和冷火秋烟。
他点了烛台，“阿婆？”发觉不对劲的他连忙推门而入，她睡的很安详却已没了体温。
他心如死灰，全身瘫软在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无能没有照顾好阿婆。”
“为什么连你也要和他一起去！就不能再等一等，等我来照顾你，你这样倔强离去我怎么给他一个交代！”
他双手紧握阿婆的手，一次次抬头不让自己落泪，但泪水还是落地成珠。
“你是预感到了什么吗？是不愿他独自离去还是不愿我玷污了他，借着他的魂和体而生……”
漫漫长夜，漫漫孤灯，在这深夜里仅存的一丝温暖是孤寂给的。
他独自一人呆了好久，悲伤过后以血铸剑，换上丧服，安葬阿婆，“我既然把他当做亲生弟弟，就不会让他受一丁点的委屈。”
暗红色的血剑看起来像冰雕而成，一摔便碎，但此剑并非冰雕，血炼，阿瓦与锦鲤的血。
“人有七魂六魄，虽然你其他魂魄走丢了，但我不会让你成为孤魂野鬼的，我一直在家等你。”
锦鲤用自己的指甲在剑刃上刻上柳叶。
“听你们岸上人说，人走后的第七天会回家看看，等你回来那天给你看看这柄剑，那群狗命我留几天也不迟！”
晃眼七日即将过去，短短七日对锦鲤来说简直度日如年，这一天，他就等这一天。
“南柳难留，阿瓦，这地方太脏了，该好好洗洗了！”
他用手轻轻擦过剑刃，眼底尽是杀气。
月亮像一个巨大的灯照着地面，一切清晰可见，一切如此寂静和谐。
自从锦鲤逃了后，屠户一直怀疑是妹夫把锦鲤藏了起来。
他出了房门边锁门边嚷嚷，“不管怎样，今晚都必须要问个清楚，除了你们就没人进过我家院子！”
屠户锁好房门转过身，一个血淋淋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我好疼！我好疼啊……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杀我！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你的刀砍得我好疼啊……”
屠户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他脑海里想到的是阿瓦来找他索命，以至于他不敢看清鲜血底下是谁的脸。
“幻觉！一定是幻觉！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最近劳累过度了，是这样的。”
屠户闭眼猛抽自己几耳光，以为进入了梦境，待他睁眼血人消失不见，只留地上一摊血。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他被吓地不轻，对着空气大声喊骂，跌跌撞撞往妹妹家奔去。
女人正准备入睡，院中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妹妹！妹妹啊！快开门！快开门！快救救我！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快救救我！”
女人不耐烦地拉开门，“大晚上的嚷嚷什么！谁回来了呀！看把你吓成什么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鬼来索你命了！”
“确实是有人想要我的命阿啊……妹妹啊，你可得帮帮我啊……”
屠户看见妹妹后跪在地上拉着她的手号啕大哭。
女人左看看右看看，一把将屠户拉进屋内，她壮汉因院中传来不小动静而吵醒，偷偷趴在门上听屋内俩人对话。
“是谁想要你的命啊？咱们提前取了他的性命不就好了吗？”女人整整衣裳，不紧不慢的回答。
“但，但他已经死啦，就是前几天那小子，叫、叫阿瓦那小子，放跑锦鲤的那小子！”
“会不会是他没死？”
“不可能啊，我看见他血淋淋站在那，一直喊疼，况且那小子挨了我那么多刀，怎么可能活得成？”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想吓……”
房门“吱呀”一声打断了女人的话，紧接着一个男人倒了进来。
此人正是趴在门口的壮汉，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体还在不停抽搐，她被吓愣住了。
认出是自己丈夫她更加恐慌了，“鬼上身，鬼上身！是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没一会，壮汉不再抽搐，也不再动弹。
“死了，你当初为什么要杀了他！现在死的是我丈夫，下一个要么是你要么是我。”
“恭喜……恭喜……猜对了……我好疼，我好疼啊……你们陪陪我，陪我一起去见阎王，我一个人害怕……”
女人寻声望去，一个男孩身着丧服站在门口。
“你、你死没死？”她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恐惧。
“我要是死了谁替我报仇，啊？”没一会的功夫阿瓦掐着女人脖子将她高高举起。
女人痛苦挣扎着，他的手虽然冰冷但也有一丝温度，这让她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弟弟饶命啊……我们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从那天起……咳咳……我天天担心你能不能度过这关……咳咳咳……担心你的安危，心里面实在过意不去……咳。”
“你担心的是你的安危和我有没有死透了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咳咳咳……我可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的。”
女人抽泣着放弃挣扎，“如今看到你平安度过此关……我也不奢求别的……咳咳……你若想要我这条命你拿走便是。”
他松了手，将她狠狠摔在地上“既然如此，那就信你们一回。”
阿瓦转身离去，女人趁机给屠户递了个眼神，明白了什么意思的他转身就拿起花瓶朝着阿瓦砸去。
“嘭”一声花瓶破碎，鲜血沿着衣领延伸，他眼里只剩后悔与不甘，不服这一结果。
女人觉得这情景有点残忍，转身去给半只残耳上药，听到花瓶碎了摇头惋惜。
“打碎了我一个花瓶，你说说你，既然阎王漏了你的命，你又何必选择去送命呢？”
“选择送命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阿瓦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语气是那么的低，那么的低，低到感觉不到他的声音有温度，低到那一瞬是阎王在发话。
冰凉的剑已经抵在她脖颈上，女人手中的药膏滑落在地，她转头看见花瓶摔在地上，她的哥哥早已被抹了脖子。
反应过来的屠户和自己的妹妹对视一眼，缓缓倒下，眼里全是不甘与不舍。
“那是我哥做的事！与我无关！求求你不要杀我！不对！他就不是我哥！”
女人跪在阿瓦面前想要撇清她与屠户的关系，以此保全自己性命。
鲜红的血液从屠户嘴角流出，他闭了眼，眼泪从脸庞滑落。
“你还不能杀我！杀了我你的锦鲤就别想找到了！哈哈哈哈”
女人的笑很扭曲，好似是笑自己计谋得逞，好似是笑自己背弃亲人，好似是笑自己本该如此。
可她不知道的是眼前人正是锦鲤。
还未笑完，阿瓦的剑已刺穿了她的身体。
血是炽热的，炼出的剑是冰冷的，正如他的阿瓦对生活炽热的爱被人们停在了冰冷的自私与贪婪里。
“阿瓦，你从不会伤人的……”
他附上女人的半只残耳，“错了，我是阿瓦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