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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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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拥有过无数皮囊,经历过无数次生死,那你是否已经醒悟?”小鱼发问。

悯禾的回答却让小鱼感到很意外。

“没有,无数次醒悟的瞬间又被现实给压了回去,微末时我担心生计,富贵时我想要更多,病弱时我想要健康,我永远有所求,我受掣于自己的欲望,出身,乃至皮囊。我被那些外物一步步禁锢在俗世里,难以脱身。”

“可是你中途不是自杀了一次吗?”

“你说的是我殉国的那次吧,哈,我那是死了,不是解脱了。我住在哪座皮囊里,就会被哪具皮囊所影响,他在影响我的言行,我的命运,那不可获知的命运。我到底是谁?我是这天底下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也都是我,我们没有任何分别。我就这么一次次活下去,历无数劫难,苦寻正果。”

小鱼不满的晃着腿,“正果可真难寻呢……不过你说的不对,外物终究是外物,你的皮囊换了又换,可你的灵魂没有换,你和你的原身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就像,就像你搬家,住别人住过的房子,可是租客不一样,是你使用房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你能带着无数世的记忆辗转存活,真是莫大的机缘,而我们遇到你,是我们的机缘,怪不得林相中你统领我们。”

小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物什,开心地转着圈看悯禾。

悯禾觉得好笑,“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那你倒说说看,我一个普通人如何带领你们走出锦绣大道。”

“你这话说的可就太谦虚了。玉皇大帝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如此年数,方享无极大道。凡人不过百年,可你又何止百年,你总会在滚滚红尘中修出正果的。

“当然,得道不在年纪,王阳明龙场悟道,释迦牟尼佛树下顿悟,都只是一刹,我的意思是,你终究是比我们多了一份机缘,我们靠近你,自然是离那大道越来越近。”

“啊,随你们吧,我回去休息了。玄穷,我们走。”

玄穷是悯禾给自己乌鸦起的名字。

悯禾从来没有这么快扒光自己过,他需要喘口气。

苏眉在自己的院子里种满了月季,什么品种的都有。

苏眉也不怕晒,顶着烈日修剪花束。

而刘码则不同,左手举着深绿色的油纸伞,右手修剪苏眉单给他的那盆八神庵,花开的很好,多头紧凑在一起很热闹,刘码喜欢这个古旧的颜色。

苏眉平日只爱侍弄花草,今天话却多了起来。

“刘码你说我们明明解决了衣食住行,为什么还要接委托赚银子呢。”

“我们的灵魂需要地方安放。林把我们一个个搜罗来,自己却先走了。”

“不说林了,你说枭可以解开心结吗?”

“他一直在路上,我希望他临终前可以。”

“像我一样每天做些喜欢的事情不好吗,为什么要那么辛苦。”

“你讲这话好无赖,你参禅的机缘本就是万物生长,你在这小小的天地就可以看见宇宙运转的规律。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你呢,你每天钓鱼钓出什么来了?”

“其实我才是陷的最深的人,只不过我有女儿,难以脱身。我们其实很像观音大士池子里的锦鲤,开了灵智但自己做不了主,只能默默修行等待着化龙的那一刻。”

“看不出来你还挺多愁善感的。”

“我会见到柳生的,希望柳生可以带给我这个机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花束被修剪成了各自满意的样子。

锦鲤很少接委托,她喜欢吃喝玩乐,喜欢一切热闹的东西,枭接委托赚的钱有三分之二都给了锦鲤。

锦鲤照常去茶楼听戏,从“人生几见此佳景,惟愿取年年此夜,人月双清。”听到“一个情字非儿戏,一个归字休重提,一丝怜惜瞬间逝,一生无缘各东西。”

锦鲤其实喜欢欢乐的事物,但悲哀可以对比出欢乐,人如果总是满的,也就不会觉得满了。

锦鲤每次游玩的收尾都是去寺庙上香,每次心愿都是一样的。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锦鲤磕头起身撞到了一个人,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的生身父亲池山,那个只会窝里横打母亲打自己的生身父亲。

锦鲤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也以为自己离开了那个破烂的家,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可惜见到池山的第一眼锦鲤就回到了那个压抑,父母争吵,动辄打骂的家。

正是因为我佛慈悲,所以我又遇到了你,在佛门圣地,来为我的过去做个了结吗?

锦鲤强压心中的冷战,“你不是不信鬼神吗,怎么也来烧香?”

“你母亲病了,发疯越来越频繁,我寻医无门,这才来求一求。你回家吧,你母亲没准一见到你就全好了。”池山完全一副慈父恳切的模样,旁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多么父女情深的场面。

他演的多好啊,演的母亲分不清爱与痛,演的连他自己也相信。

他该上台博得满堂喝彩的,只是观众大多都要骂他只会做戏,狼心狗肺的天生坏心肠。

“我可不敢当,母亲打我的时候,可比你打母亲时狠多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小时候我给你买的兔子花灯你都忘了?同龄的小孩都有,父亲怕你难过,巴巴的给你也买了一个,自己吃了好几天咸菜配饭,你怎么就不记好?”

有这事吗?可能有吧,小时候的事谁记得清呢,反正无从考证,所以只要他说了就是有,甚至只要他想了便是有,如此便得到了当父亲的满足感,应该再收一份女儿的回礼的,这样才对。

至于咸菜配饭,这不是家里常吃的菜吗,咸菜和馒头还是母亲赚的,外人眼里斯文体面的父亲是从不做活儿的,他的体面是母亲熬瞎了眼睛做绣娘赚来的。

母亲到底爱不爱父亲,锦鲤现在也不知道,或许母亲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了外人称赞的父亲,有了吃不完的苦,哭不完的眼泪。

她的苦找父亲发疯父亲会打她骂她,即使这样,当她的痛苦溢出来时,她还是会找父亲哭闹。

但最好的选择也是最下意识的选择,她会找我发泄,她觉得我是她生的,所以我的生杀大权在她手里。

锦鲤被打的最惨的一次是父母打架见了血,她上去拦母亲,以前打架每次也会把刀架在脖子上,喊:“你有种就杀了我啊!”每次锦鲤都觉得父亲的刀下一秒就会挥下去,但每次他都忍住了,可能是因为他要靠这个被他看不起的疯魔的贫穷的女人吃饭。

可是那次母亲腿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那个男人最后换了凳子打的。锦鲤终于鼓起勇气拦了上去,叫别打了,可母亲用残存的力气狠狠推开了她。

学着男人的样子挥舞在锦鲤身上,享受着权利的快感。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最后是那个男人看不下去,叫停了手。

“你打她做什么,你把她打死了谁给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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