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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 皇都蔽月引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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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酉时边塞

太阳西坠,夜色将至。最后留恋白日的一丝赤色余晖,也匍匐在山头,向更远的地方逝去。

但今日漠北的天空似乎并不作美。果不其然,此时风沙骤起。那旋风就像是从天上倾泻而下的一股力量,还未落地便已经卷着尘沙向空中飞扬而去,顿时,飞沙走石。

没有人会知道这场飓风从哪里来,又会在哪里停歇。就算在漠北长大的边塞牧民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们熟知漠北的天气变幻,只要看着远处有黑沙聚集,那么沙尘暴就不远了。往往会很有先见之明的跑去背风处,或是胡杨林成堆的林子里。可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扛过这场风暴。

风沙向他们逼近,天昏地暗,霎时间笼罩了整个天地一般,那像是来自地狱的怒吼,仿佛这大漠根本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就在此时,两声剑响,剑气如雷贯耳。那是飞沙打在剑刃之上的声音,就像快要把人的耳膜划破一般。循声而看,那是一把罕见得用西域玄铁铸成的剑。银白的剑身,上面雕着许多兽鸟花纹,宛若一条白霜龙。剑尖细长,尖利无比。观其剑刃,寒光乍现,冷若秋霜。哪怕剑柄绑上了黑布,也是难掩英气。虽是看上去如此冰寒的一把剑,却有直指咽喉,嗜血如命的气魄。这黑沙愈烈,长夜愈黑,这剑反而就是越熠熠生辉,仿佛立马就要划破这片混沌。

只见这把剑直直地指向一棵粗壮无比的胡杨树,不偏不倚的插在树干的最高点,那速度快得令人惊骇。

这把绝世佳剑后,只瞧见一位飒沓如流星的翩翩公子,体态正恰,神形俊朗,身段极佳,一看就是经常习武之人。一席白衣未及曳地,纵观全身,未有一样多余的东西。乌亮的长发,前额上方,有着两缕蓬松细碎的刘海。半束起的马尾,马尾扎的很高,只插了一根白玉簪。不需了解便知此人一定孤傲。要是只看这背影,这活脱脱就是位傲气少年郎。那么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仿佛是块美玉任人雕琢过。剑眉星目,眼底尽是冷漠,乌黑眼睛里的瞳孔纵使清澈,却仿佛无底洞一般,看着令人生畏。加上那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仿佛这世间的一切波澜,只要碰到他都会化如死水一潭,外表如此风流倜傥的人,怎会是如此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

他轻功一起,穿过漫天风沙的帘帐,几个流星大步之后,稳如磐石的单脚落到了自己的银剑上。虽然自认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这绝对称得上是“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啊!这可不就是从古书中走出来的人。只见他双眼凛冽的定神了一下,一个潇洒的转身,就卧坐在了胡杨枝干上。闭起他那一双明眸,再不去管这漫天的沙暴,仿佛静静和衣睡去……

子时过后,这沙暴才渐渐的向远处退去,那一轮明月才又出现在大漠的正空。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冰冷,荒凉。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少侠,小老儿惭愧,险些爽了约。”一个身穿羊皮短袄,面貌沧桑。腿脚还稍带有些不便,约莫50左右的中年男子缓缓说道。见白衣少年没有回应。便又自顾自地讲到“现在我己做着安分的小买卖,却不料也遭此横祸。之前我本是坤龙帮的……”

这话只说了一半,尾音未落便早已被白衣少年打断。他从树上抽身一下,一边拔出银剑,送入剑鞘。又看着男子道“我对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一点也不好奇,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

男子见状,赶紧从怀中摸出三张纸,全部递与了少年。

那纸一张是姓名画像及住址,一张是所犯过错,那最后一张便是……银票。少年详细看过之后,把后一张递还给了男子“这,等我解决事情之后再给我。”

男子诧异,同少年打趣的说道“少侠就不怕空忙活一场,等你杀完人我便跑路了。”白衣少年嘴角嗤笑一下,便轻功一越的走了。只留下一句话“你不会的。木孜·哈吾勒。”哈吾勒缓了缓神,慢慢的走远。

夜半的塞外就是如此的寂寥,夜,是可怖的。除了那被风吹响的沙鸣,就是那来自远方狼群的嚎叫。在千里之外的上淮京大都里,就算是到了半夜,依旧有几层阁楼,歌舞升平,热闹极了。

翌日子时

上淮京城夜间的街,可是清冷。

纵是白天也只是人来人往,互相招呼招呼罢了。要真说是多么热闹,也就是逢年过节了。要不然还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多热闹的事儿。可是,就在这城中还就是有这么一处地方,不仅仅是夜间比白日热闹,甚至一月中总有那么一两天,喜庆的好像过了个小年儿,也算是京城一处的门面

——月湘楼

但这个地方吧也有些奇怪之处:它不是个高端饭店,其中也没有什么特色菜品。也不是个妓院,但里面的人要么是文采卓绝,要么是音律精湛,要么就是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的姑娘。这更不是个提字楼,却常常看到有各家公子出入,不过就是题诗,作画,吟曲。当然了,也不乏有权贵之人来喝花酒。至于女子为何不来?许是因为这里面美女如云罢!

可是若今天来的人,那就也是来着了,因为呀!每月十五,都有位胡人姑娘出来,奏乐起舞,好一个歌舞升平,不亦乐乎。而今日十七,听闻月湘楼中有名的花魁,又会登台助兴,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啊!

你瞧,这大堂乌泱泱的全都是人,有桌椅的本就是贵客,且占少数。而今日全部都座无虚席。无论你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互相着侃大山,好不热闹,当真是觥筹交错。

可是就在此时,这临场的后台也是炸了锅。

原来啊,是这月湘楼的花魁,身体抱恙,因风寒昏睡。阮娘〖月湘楼的老板娘〗本想着歇息一天,晚上定会有好转,可谁曾想开始高热了。可是把阮娘急得头顶直冒汗“哎呀,别乱哄哄的,时辰要到了,再不去,客官都要找到后台了!”虽是这阮娘声音不大,可是毕竟人那威严摆那儿呢。也就渐渐静了下来。届时缪舞向清歌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双向前,缪舞道:“阮娘~届时姐姐定是上不了台的,就由我跟清歌去吧。大不了就是被客人骂一顿嘛,名誉好歹也算是保全了。”

阮娘思虑了一会儿,对着远一旁角桌处的人说到“今日你上,只有你镇的住场子。大不了这场会的钱事后补与你。”只见那个在角桌旁的人,擦拭着箜篌的手顿了下来,顺势起身。冲着阮娘的背影说道“我不为这钱,但这一月一场是规矩,我定是会遵守的。”

这话说的硬气,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会相信这是从这位姑娘口中脱出。

这便是月湘楼音律俱佳且新晋的代表性的人物,“瀛璇”姑娘了。她呀,来自边塞,长了一张精致的脸,棱角分明。你看那黛青色的眉,英气极了,衬的那一双眼睛轻微一转都是光华尽显,鼻子不似西域一般人的高挺,但确实是小巧玲珑,再加上那一张似笑非笑的嘴,确实是一颦一笑都显得动人。三千青丝用一只略有年代银的流苏簪一绾,成了一个灵蛇髻,剩余秀发随意披落,发长及腰。和坊间传的一样,不似西域美人,却盛过西域美人。今日她同登台时却有不同,之前台上帷幕光转,只晓得她一身红衣是全场的焦点。却不如今日这素装,一袭淡青色罗裙垂地,腰间的钿带托的腰更加纤细了。纱衣外披,上面印有暗纹。在后台这样如此混乱昏暗的地方倒是显得别具一格。

瀛璇的话才方落,阮娘就驳了她一句:“在我这儿,规矩就是我定。我改,这规矩自然就得改!”说罢便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这话说的也不假,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但凭再硬气,她也是管这的不是。

阮娘一走,姐妹们也轰的一下散开,有的人心里自是不满意,还小声嘟囔着,就为了说给瀛璇听。可她也并未气,只是长舒了一口气。便抄手取出别在腰间的觱篥〖bi li都读四声〗,径直走向了大堂。

瀛璇直奔大堂中心的秋千,一言不发,潇潇洒洒的旋身而坐。索性直接开始了演奏。底下的客官们都看怔了,这好似不是花魁姑娘呀,连他们都摸不清头脑,便也没人鼓掌,就这么悄默声熄的开始了……

她把秋千荡得很高,斜倚着身子吹起了觱篥。觱篥的起始声音低沉,再加上本来心情也不大好就想一直按这个调子走下去。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观众席里,竟然还有如此“会炫富”的人,也难怪心里打起了嘀咕:这年头难道都流行这种穿法?都开春不知道多少天了。这貂皮袄一裹,虎皮鞋一穿,就连那腰封也是金的,只是,这玉佩……好像是在西疆哪里见过……

这恍神不要紧,竟重心不稳,从秋千上掉了下来。幸亏瀛璇功夫不错,本一个旋身就可平安落地。谁料这门口突然现出二位“公子”,其一位大喊:“姑娘小心!”这一喊可不要紧,反倒惊吓了瀛璇,见平身落地不行,可这嘴里的曲子却从未停下,反而越吹越高远。客官们目光都随着她的动线而流动,加上曲子的高昂仿佛置身于苍凉的大漠,就像亲眼目睹了敦煌的飞天。突然瀛璇身头一转,轻踩了那位刚刚喊话公子的肩,一顿空中的连续旋身,稳稳落地。

曲终

蓦然回首,轻微一笑道:“多谢各位看官的捧场,在下瀛璇。”随后又看了看刚才愣在原地的“公子”,莞尔一笑道:“最后一项动作十分难得,还要多谢“公子”相助了。”这话音未落,底下是一片叫好欢呼,似乎都忘了今日未见花魁的事儿,继续畅饮交谈。

“你竟敢踩我们小……”这位“小公子”话只说了一半儿,就被他旁边的那位“公子”捂嘴,拦了下来,尴尬的笑了一笑。瀛璇也没再去理会。

那两位“公子”才终于卸下了言语中的伪装,小心翼翼地交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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