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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未来是个什么样->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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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 吴山躺在潮湿恶臭的稻草堆里，闭上了眼睛。
云烨其实很有诚意，说得也很有道理，可是太过于天真了。封建的固有利益集团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利益被那些‘草民’夺了去。即使蛋糕做的再大，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邪门道理还是会让他们很不舒服。
我四世三公，赫赫战功，几世拼搏。凭什么你这种贱民和我享受同样的待遇？凭什么你过得和我一样好？凭什么我不能剥削你？
吴山说着不去想果实落在谁的口袋，但吴山其实很想让果实落入芸芸众生的口袋。
吴山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想向云烨说。云烨真心对待吴山么？吴山相信这是真的。但吴山不说，是不能说，因为两人的立场已经不同了。云烨已经从草民逆袭成为了‘肉食者’，所以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吴山想要加入这个阶级其实很简单，不只有云烨，还有很多双数不清的大手在拉拢他。
可是为什么吴山‘畏畏缩缩’呢？可爱且愚蠢的吴山自有他的道理，只不过他不想和别的人讲。或许可以讲给那个蠢蠢的于鸢听，吴山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笑了笑。
吴山其实并不喜欢于鸢，他救于鸢就像喂路边一只小猫一样简单的行为。从一路走来不见几个活人的世界走来，吴山格外珍视鲜活的生命。
“我到底喜欢谁？”首先排除于鸢，只见了几面怎么可能就谈得上喜欢。
这个问题是男生在寝室夜谈会热度仅次于“谁是最漂亮的女生”的问题。是那个加油站迟迟没有回应的电波，还是西北不知名基地里虚无缥缈的身影。由于吴山出生以来就及其缺乏的情商水平所限，吴山也不是很清楚。
吴山很羡慕那些网文后宫番的男主，他们会帅气且豪爽地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左拥右抱把全文中所有长得好看的雌性生物都搂到他宽阔无比的怀抱。一片网文看尽，宅男屌丝男收获了颅内高潮，作者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她们谁会喜欢我？”首先应该排除娜塔莎，人家只是来帮助你的，没必要把自己搭上去扶贫。
那就只剩下王遇晴，她喜欢我么？应该有一点吧...要不然怎么能让我陪她一起修避难所呢？她最后一天还穿了很漂亮的一副给我看呢！！那她铁暗恋我！！
生活毕竟不是网文，吴山还是那个有着经典男生‘三大幻觉’的纯情处男。
“为什么我就什么都没有呢？”吴山突然高呼，吓了打盹的狱卒一跳。想要过来给吴山几棒让他安静，可是又想起是云侯的好友，只能瞪他几眼作罢。
“留下来袖手旁观就好了，这样三妻四妾，锦衣华服你不就什么都有了么？”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脑子中响起，吴山打了个哆嗦，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
“尼玛的吴山，世界都快毁灭了。你还在这里情啊爱的，絮絮叨叨！！真是个废物！”吴山骂了自己一顿。
可是我自己又能做什么呢？现在自己的小命都被攥在李二大人的手掌中，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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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终究还是被放出来了，云烨猜的很对。李二不想让这个只会惹事的浪荡子死了，秉承着‘废物也可以拿去肥田’的实用主义思想。吴山被罚去玉山书院做一个月仆役，顺便跟着学生学一学知识。
不得不说，李二已经仁至义尽了。换做是其他帝王或者其他大臣，对于写出这种有谋逆之嫌甚至是离经叛道的诗词的行为，犯事的人骨灰都不知道滋润多少代农作物了。
即使这样，吴山还是想要兢兢业业地造千古明君李二老板的反，不得不说是执迷不悟，狼心狗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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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怎么也在玉山书院！！”于鸢一脸惊喜与惊奇。
“奉旨扫地，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来，把脚收收。”吴山面无表情地在女院教室扫地。理论上说被一群莺莺燕燕，妙龄少女包围是件很幸福的事，但是以这种身份被莺莺燕燕，妙龄少女包围着实让吴山开心不起来。
“鸢鸢，这就是你说的公子啊？”旁边一个小脸娇俏的小姑娘挽着于鸢的胳膊，好奇地打量着吴山。吴山瞥了一眼小姑娘的神情，转而就低头忙自己的本职工作去了。
“公子是经天纬地的大才，怎么可以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这些腌臜事就让于鸢代替公子做吧。”于鸢要去抢吴山手中的工具，被吴山躲开。“这是皇上金口玉言的旨意，你想抗旨么？”
于鸢只好就这样楚楚可怜地跟着吴山。吴山的大男子主义很严重，在女人面前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让吴山感觉很不舒服。这也可能就是那位千古明君独特的养才之道，“养士如饲鹰，饱则飏去，饥则噬主。”。你吴老六不是一身恃才傲物的臭毛病么，我就让你在女子堆里做低三下四的奴仆活，削减削减你的锐气。
这可是对吴山大大的误解，吴山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如何了不起的人。他不喜欢负责任，不想挑重担，他只想在一个舒服的角落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就行。可是落在见惯了沽名钓誉，追名逐利的李二大老板眼里，吴山就是在不成熟地使用待价而沽这一手段。
“所以说人与人之间坦诚地沟通很重要啊！！”
钟声响起，教习先生进入教室。一群好奇吴山身份的莺莺燕燕匆忙嬉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吴山也就退出教室，转而去别的空教室打扫。
慢慢地，吴山也觉得在这里扫地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女子学院里的妹妹们很好看，而且吴山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偷看，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趴在墙头上做贼了。如果说吴山看到自己中意的妹妹，他还可以义正言辞地去搭讪，
“麻烦挪一下脚，谢谢。”
“小姐，请问这块玄武岩碎块是您掉的么？”
“小姐，您坐着的这块大理石是您的么？形状真好看！”
“小姐，........”
在麻烦了妹妹们几次后，吴山终于被眼尖的教习嫲嫲给赶出了女子书院，围观的妹妹们一阵娇笑。
“公子，您搭讪的方式可真是。。。”于鸢捂着嘴看着桌对面狼吞虎咽的吴山，眼角弯弯。
“怎么样？是不是很标新立异，特立独行？”
“对对对！哈哈哈哈公子可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呢。今天有些小姐妹一直都在谈论公子呢。”
听完于鸢的回答，吴山顿时信心大增，又超自己盘中的酱肘子发起了一阵猛烈的冲锋。
“你也快吃，最近学习学的怎么样了？同窗待你怎么样？在云府有没有人欺负你啊？”吴山口齿不清地问出一大摞的问题。虽然目前吴山对于鸢没有太多男女方面的想法，但是于鸢毕竟是吴山救下的。对于身世可怜的于鸢，吴山更愿意把她当作一只小猫看待，当然是一只可爱的小猫！！
“一切都还好啊，先生们对我们很耐心，一些小姐妹对我也很好，会经常给我一些从家里带过来的好吃的。只是，只是有些委屈公子了。。。”于鸢说着说着眼角就开始泛红。
其实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吴山有些烦或者说害怕女孩子哭。因为对于哄女孩子的经验几乎为零，所以往往面对这种情况吴山就会束手无策，呆立一旁，而这样的举动往往会恶化事态。就更显得吴山的无用和无力感，吴山很不喜欢这种状况。
“能不能不要再哭了。。。你这样让我感到很无措。。。”仿佛吴山的话是在嘲讽于鸢哭得不够大一般，于鸢哭的更大声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和肆意吃瓜这种恶习在我国也算是一个传统。看到一个小姑娘在捂袖啜泣，对面一个男子在心无旁骛，面目狰狞地啃一个肘子。一个负心汉欺骗无知少女的剧本就在围观大众的脑海中瞬间产生了。赶来吃饭的女子学院的看到这一幕，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一部分人开始大骂吴山负心汉，一部分人开始劝慰于鸢为了这种渣男负心汉不值得，更有父兄身居朝廷高位的官宦女子扬言要让吴山吃不了兜着走。
吴山感觉活不下去了，这种胭脂阵和大黑锅不是他这种低段位交际玩家所能应付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
趁着那些想要见义勇为或者英雄救美出头的男学生们没对吴山形成合围前，吴山直接遁字诀开跑！！！围观群众看到吴山跑，仿佛更是坐实了负心汉的心虚和自己揣测事实的真实性。
“卑鄙的负心汉！！看我不取你狗命！！”
“淫贼！纳命来！！”
一时间，食堂内部仿佛进了耗子一般，鸡飞狗跳。于鸢被这幅阵仗给吓呆了，想要解释。可是围观群众的热情和声音太大了，大家根本就没有注意于鸢的解释，记得于鸢直跺脚。众人以为于鸢对这该死的负心汉气急，于是精神气更上一层楼，随手抄起一把趁手的兵器就追杀出去。
“晚上回云府！！！”负心汉吴山抱头鼠窜之前对于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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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看，看看你的书院教的都是些什么蠢货！！”吴山捂着脑袋吼着惹不住大笑的云烨。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我笑不活了哈哈哈哈哈哈。吴先生，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我是不会笑的，除非哈哈哈哈哈哈。。。。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云烨指了指吴山，“你说你的搭讪方式。。。。哈哈哈哈。人家女子学院的教习嫲嫲告诉我让我调你离开，原因不是觉得你图谋不轨，而是觉得你单纯就是一个白痴哈哈哈哈。”
云烨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你和于鸢吃了顿饭都能把人家惹哭，还顺便给自己找了顶负心汉的帽子，我是真的服了你了。”
“行行行！我蠢行了吧！”吴山端起茶杯猛喝一口，又被烫的直咳嗽。
“确实挺蠢的。”云烨的表情带着一丝同情。“找我来有什么事么？安排你做一个月的杂役可是皇上的旨意，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而且这已经是皇上对你的特别照顾了。如果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李二老板的话，那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不是，我想写本书。我复述，让于鸢代笔。”
“这为啥给我汇报审批，如果你想，现在于鸢都可以给你暖被窝。唉，你不知道吧，有个刺史的儿子相中于鸢了。这些天一直在于鸢面前吟诗作对装高手，还有一帮他的好兄弟在给他做僚机，场面那叫一个热闹啊。”
“你就不管管，你的学生在玉山书院里是要学习当世最先进的理论技术的。大唐每年花在玉山书院的钱的数目有多大，你不清楚？大唐百姓花了那么多的血汗钱，就是让这些人上人风花雪月的？”吴山皱了皱眉头。
“这醋味也太浓了。”云烨挥了挥鼻子，“你又不喜欢人家，还在意人家的桃花运？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这种事皇帝陛下都没资格阻拦。而且，我的玉山书院是整个大唐最自由的地方！！每个学子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当一个像某人一样的书呆子的，他们要学会怎么去爱人，去爱百姓，去爱这个大唐盛世的。”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要写书，那你就要给稿费。稿费就存给于鸢吧，以后如果真的有一天。。。那我就希望她能自由地活下去。”
“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于鸢在我云府，可是和我的妹妹们一个待遇的！！会稀罕你那屁大点的稿费？？笑话！别矫情了，喜欢就把她收了，而不是假惺惺地做个伪君子！！”
吴山出奇地没有再和云烨聊下去，云烨也感觉到这诡异的沉默，他端起茶杯，“我很好奇你写的第一本书是什么内容？让我猜猜？高中数学？高等数学？还是物理方面的？”
“懒得告诉你了。”吴山端起茶杯闻了闻又放下，起身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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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看到吴山的头上鼓了个大包，于鸢的眼角就又红了起来。
“快停下！！”吴山看到于鸢红眼睛就头疼，是真的头疼。中午不知道那个崽子扔的大石头，太特娘的用心歹毒了！！
“听说有个刺史家的长子最近在追求你？”吴山单刀直入。
“没有没有！！于鸢没有！！”于鸢的脸红彤彤的。
“说实话。”
“是的。。”于鸢都快要把头放在地底下了。
“那你也。。。中意他么？”吴山问的很慢。很奇怪，虽然吴山不喜欢于鸢，但是问起这话的时候心还是在隐隐作痛。
于鸢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盯着吴山，脸颊很红，很快就有低下头去。
吴山心中哀叹一声，心更加疼了起来。有时候，脸红和沉默胜过了一大片对白。
“于鸢。。于鸢觉得于鸢配不上公子，做小妾都不配。。。如果。。能嫁给崔天元，公子日后就能得一大助力。”于鸢又开始啜泣，吴山摸了摸于鸢的头。
“公子如果生气，可以打于鸢，于鸢不痛。”
吴山找了一块手帕，擦了擦于鸢的脸庞。细细观瞧，经过云府伙食的调养，于鸢的确是极美的。也不怪那个崔天元的学生心生爱慕。
“帮我写书吧。”等安慰好了于鸢，吴山就找到一个躺椅躺下，看着房梁。“你先画一些九行九列的格子，然后按我的提示在格子里填些数字就好。”
烛心噼啪作响，纸墨交融沙沙。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吴山想如果当时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氛围，其实也好。
“公子，书名是什么？”
“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