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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摸金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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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失策了。

女人抓着麻绳背着包袱一点点将自己顺下墓室,地下空间的阴冷和憋闷很快淹没过她的头顶。盗洞不长,当脚下再没有倾斜的地面可以作为着力点的时候,她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嘴里叼着烛台上插着的蜡烛。

橘红色的火光骤然盈满了墓室,厚重豪华的棺椁和这宽广的墓室让女人后悔没把女儿一起带出来。

以往夫妻两人下墓时多是用的油烛,有的时候甚至是一不小心便会烧到自己脸上的油灯。但这一次出的是远门,又是难得来掘个有头有脸的贵族祖坟,女人便奢侈了一把,从厂里仓库中抓了两把白蜡烛,一人一捆塞进了两个背包里。她收起火折子时又想起那些贵族嘴里赐福人间的圣女,便是从鼻子里嗤笑一声——那圣女也不过是留下来些火折子指南针一类的东西尚有用处。除此之外,何谈赐福?

要说血脉和魔法,那下北方国境线外的吸血鬼可比人类强悍多了,圣女如果是真能赐福人类,为何不干脆让人类一举超过那些说人话的畜牲?至于贵族因为功绩和品行受圣女眷顾……女人只觉得胸中一阵淤堵。

都是些狗娘养的贱货和畜牲,将搜刮贫民血汗和奴役人类同族说得那么好听,然后还要让平民们心甘情愿献上自己有魔力的孩子。要么上战场做少爷小姐们挣军功的替死鬼,要么送到床上做家主和夫人们生崽子的替死鬼——然后告诉他们这是福报。

纵使歌秋罗女人的屁股一个个的都比那书上的圣女大了两三圈,可她们又凭什么要替那些高高在上的贵妇人怀孕产子?

更遑论那些春天发了狂的高阶魔女根本不会顾着胯下没权没势的男人是死是活——至于平民里的魔女是怎样解决这事的?拜托,从该死的帝国建国到现在两百多年,贵族们一轮轮把平民家里有魔力的孩子当成韭菜割走,你怎么还能指望平民的家里能生出五星以上的玩意?

不多时脚尖碰到了结实的砖头,胸膛中即将烧出来的怒火被骤然打断。女人站稳在墓室里青砖铺就的地面上,从嘴里拿下烛台。她扯了扯绳子——三下,示意自己已经到底,让丈夫将绳子多放些下来。

火光摇曳着映在刻着文字的青砖墙壁上,也映红女人年轻的双眼。她的金发与整个下半张脸都被细密的布料包裹了几层,尽量避免墓室中的浊气被自己吸进胸中。细弯的金色眉毛下,一双被奶金色睫毛掩映着的倒吊三角眼里,像是晴朗碧空边缘泛着粉色的云霞的双色眸子,此刻也被她手中烛光浸染。

有火光在她的眼中不断跳动。

祭台上放着些魔石魔晶做的装饰品——或者陪葬品,女人懒得管它们究竟属于什么个分类,拿起祭台正中央那面巴掌大的玄鸟镜把它们全扫到了自己的包袱里。魔石魔晶一类的东西在市场上价格从来就没便宜过,有时候普通人没些门路甚至根本买不着。女人出门前已经接了几个黑作坊里魔法工匠的订单,这一下供货算是有了着落。

款式是最好办的,她的海尔佳长了一双巧手。但凡是让她做这些细活而不是去扛包吹玻璃,这个小懒蛋可乐意的很呢。

而且过了今年的生日,海尔佳也满了十二岁了,到了能激发魔力的年纪。虽然她随了她那贱种生父长了双红眼睛,可头发到底是和母亲一样的金色。女人并不打算听信教会里祭司们的屁话,按照帝国一直以来的习惯让海尔佳激发最克吸血鬼的火属性——恰恰相反,她偏要让她选金,选和她自己一样的金,选能用自己的魔力制造一切想要的器具的金!

她的海尔佳,不需要那些人来看得起!

拉紧厚厚的夹棉小包袱时,女人已经盘算好了:这次倒出来所有的金属性魔石魔晶,至少要选两三块最好的给海尔佳留着。到了今年夏天,海尔佳已然过了十二岁生日几个月,身子也算是长结实了,就花钱请黑医生来激发魔力——就请当年救了她一命的那位,信得过。

女人这样想着,连那本想顺手挂在脖子上以便给布包里多腾出来点空间的玄鸟镜也不想戴上去了。她干脆将它塞进专门放魔石魔晶制品的夹棉包裹里,而后拉紧了捆在自己腰间的皮带上。而后抽出铲子,在去撬棺椁之前先是一挥手,狠狠劈碎了几块青砖。

什么诗文,净放狗屁。

这响动明显吓坏了地面上的丈夫,身后的绳子被连连扯动了好几下,结果因为女人根本没注意那堆在地上的麻绳,丈夫收不到回应急得直接就要拉绳子把她扯上去。腰间和胯下忽然一受力,女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连着敲了铲子几声——没事!好着呢!别瞎拽老娘绳子!

金属制品震动的清脆声响经过墓室的共鸣,从盗洞传到地面的时候已经变得幽深而发闷。所幸男人还没被慌乱弄昏了头,听明白了是妻子的暗号,便赶紧松了手,还将麻绳多往下面扔了些。

这贵族的棺椁放眼全帝国实在是算不上严实,可对于第一次碰正儿八经贵族墓葬的她而言,还是多少带了点难度。她先是拿起方才放在了祭台上的蜡烛,绕着棺椁仔仔细细连看带摸了两圈——正一圈反一圈,要不身上的安全绳就绕它上面了——紧接着,放下烛台,瞄准方才指甲抠到的灰泥最松的位置,举起铲子就楔了进去。

“呃……!”

不行!

她的脸都憋红了,袖筒之下青筋暴起的双臂使劲压那铲子的握把,甚至抬起一条腿够到那铲把上用腿弯勾着它向下使劲,那盖子却是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女人连连试了几次,无一例外全部失败。她听说过圣女时代那种可以随意塑性的石头,可眼前这封口似乎比石头还结实。她凑近那椁盖下被灰泥和木头本身腐烂之后形成的东西填满的缝隙,用指甲和铲子一点点将缝隙里的东西抠出来,而后大抵知道了缘由——这玩意里面估计是有什么机关,而非简单地扣上。

机关防的就是盗墓贼,可惜,她这盗墓贼从来不打算破解墓主人的机关。

女人拍了拍手上的灰泥,把指甲缝里的污垢都抠了出来。而后将铲子拔下来收回了包里,紧接着深呼吸几下,从包袱里抽出来一把镐子,卸了木柄,踩着镐头拿出根银光锃亮的金属棍对着有螺纹的口子就杵了进去,紧接着她双手如旋竹蜻蜓一般用力一搓便放手。螺纹啮合的声音在墓室里回响,被空旷的墓室变得有些刺耳。到底之后,女人用手握着往紧了又拧了一把,而后放开脚脱了外衣将那两个袖筒捆在自己腰间,双手抓起镐子对着那缝隙狠狠凿了下去!

一时之间腐朽的木屑四散飞溅,女人按着那缝隙一路凿过去,满是浅粉色旧伤疤的双臂肌肉紧绷,一下一下用尽全力挥动手中的镐子。飞溅的木屑在烛光里被她的蓝粉双眼倒映出来,而那双眼睛里似是还有无尽的怒火仍然没有发泄出来。她凿了一整圈,而后拿着那镐把一拧一拔再一拧,将那瞬间长了一倍的握把攥在手中掂量了两下,便是高高扬起双臂对着那木头盖子用尽全力狠砸下去!

刹那间,木椁的盖子被从正中间劈开,裂缝直接蔓延直至竖着贯通两头。失去了四围咬合的机关,这木头盖子居然直接从里面棺木那有弧度的盖子上分开两边滑落到了地上。

搞定。

女人翻着包给烛台上换了支新蜡烛,而后一手拿着烛台挂着包袱,一手抓着棺椁边缘一个发力,整个人便直接翻了上去。她坐在这棺木上,收了镐头和金属棍,从包里拿出个极长的铁钳子——这并不是歌秋罗常见意义上的铁钳,如果有一个喜爱看自然科学题材纪录片的华夏国人此刻在这,应当会觉得这简直就是抄袭了科考队员手里的弯角捕蛇夹。实际上,这东西的构造与后者也是相差无几。她借着烛台的光看了一眼棺与椁之间的缝隙,而后便是拿着这弯角夹伸进去“扫荡”。但凡感觉到夹子已经被东西挂满,她便一抓这头的握把——长得像华夏国的灭火器手柄一样的东西——夹住勾到的明器,提上来收到包里。

收获颇丰。

女人眼看着自己的小包袱不够了,便拉了绳子示意丈夫先将这些吊上去。没几分钟,她便又拿着一大包空的小包袱,开始对着棺木重复方才的“暴行”。

这是个夫妻合葬墓。

女人坐在棺材边,垂着腿看着脚边那早已腐朽的一对枯骨,还有枯骨上层层叠叠一碰便会坏掉的华丽衣服。这是这家祖上刚刚发迹那一辈家主与夫人的墓,陪葬品就已经如此繁多华丽——女人甚至从同一只手上夹起来六个戒指,看着压在枯骨胸膛上镜面朝外的那一对玄鸟镜映出自己的脸,她只觉得胸中那股本就未熄灭的无名火更盛。

活着时玄鸟镜是照着自己的内心——至少这帮贵族是这样信的,反正那破镜子也照不出来他们皮囊下的狼心狗肺——而反着照,无非就是想要无声地审判开棺盗墓之人。

真可笑啊。

女人捡完棺材里的陪葬品,拿着铲子一人一下铲烂了那两颗骷髅头。

镜子就不拿了,照吧,留着照吧,看看有谁会帮你们。

她翻身下去,将收拾好的包裹扛在肩上,走到那盗洞的正下方扯了扯绳子,先把东西吊了上去,而后方才再一次将麻绳捆在自己身上让丈夫拉上去。

在洞中装上木板,再在木板上拿土填了十来公分直到与地面齐平,又扒拉来枯枝败叶伪装好了现场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了已经泛起鱼肚白的天边。

“看什么,走啦。”

她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而后抓着背带拉着他,沿着原路下了山。

寄放在山脚下旅舍里的马儿正啃着青草,在青蓝的天光下,两人趁着无人注意先将包袱放到了马车棚布的遮挡之下,而后再去退了房——妻子爬墙上了二楼客房,而后把丈夫拽了上去。旅社的前台是个有着粉蓝色长发的年轻姑娘,看着两人勾肩搭背满头大汗地从楼上下来,浅粉色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

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不管这路上许多,两人赶着马车回到厂里已是几天后又一个凌晨。女人推开车间旁没反锁的隔间门,看到了数日不见的女儿。

小小的海尔佳蜷缩着睡在麻包缝成的被子里,拉着另一个同样剪着短发的紫发女孩子的手。母亲手中的烛光似乎打扰到了两个孩子的好梦,金发的海尔佳蹙起眉头喃喃说了什么含糊不清的梦话,而浅紫色头发的、叫做迪丽的孩子,则是皱着脸不耐烦地搓着眼睛。

女人赶紧灭掉了蜡烛。

“嘘,还在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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