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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给病弱太子卖命那些年->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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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 我从怀里摸出那封小信递给游忱。他打开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
待他看完,我缓声汇报道:“二皇子今日回了府,大摆筵席,宴请之人有护国大将军庶子唐惊然,吏部侍郎莫屏,还有镇国公的小儿子方池,以及一众与之交好的官员或公子,稍后会列出详细名单递交。因为后花园地势不易掩饰行踪,我只在外围观望,待宴席散后才接近了二皇子。今天的他很不一样……显得非常冷静沉着,而且那眼神和语气都……”
怎么说呢?我突然灵机一动:“很像三皇子。”
游忱点了点头:“继续。”
“他独自一人在后花园里呆了一会儿,让一个面生的侍女端来一个金盘,里面是一瓶药粉。听二人的对话,那是一份毒药,要用在琼月节上的。二人还提到了月皎,二皇子对那侍女说‘月皎就是这点不如你’,那侍女笑的时候,脸上的五官很不自然,大概率是用用了易容的手段。之后二皇子便回房睡觉,再没有了动静。我跟着那侍女去了后花园的别院,想带些药粉回来,但那屋子守备非常森严……算上侍女在内,共有六人看守,其中五人的气息颇为恐怖,杀气很重。而二皇子卧房处有四人,也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应该就是上次他们挑出来的那十人。”
游忱半阖着眼,沉默片刻后摇摇头:“不对。”
“照你所说,那十人都是刀口舔血来的。但若今日的侍女以制药见长,上次的厮杀,你该对她有些印象才是。倒不如说她是个幕后的,不会正式作为刺杀计划的一员,但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这么一算,便是十一人。那现在的问题就在于,第十人去哪了?”
我正要开口,门却响了。游忱示意我藏起来,我一时不知该往哪儿躲,干脆做了个梁上君子。游忱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进来。”
翠翘打开门,盈盈一拜:“见过殿下。”
“什么事?”游忱放下书,揉了揉眉心,仿佛看书看久了有些疲惫。翠翘的小脸红红的:“殿下恕罪……奴家近日有些头疼,大概是染了些风寒,刚刚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想暂且回房休息片刻……”
游忱头也不抬:“准了,好好休息。”
待她走后,我跳下房梁,神情有些古怪。那双大而圆的可爱眼睛,眼尾却阴沉地下垂,虽然极力用天真烂漫的神态来遮掩,却越描越黑,此刻显出了说不出的古怪来。
还不等我开口,游忱便笑道:“找到了。”
说的是谁,我们俩心照不宣。翠翘的出现非常突然,从一开始就显得很不单纯。虽然一直都显得有礼而纯真,让人觉得就算她是探子,也只是个探子。但她刚刚的举动却把自己暴露无遗,染了风寒还敢接近太子,也不怕把病气传染给游忱,这是最基本应遵守的准则,她却仿佛一无所知。只能说是百密一疏,露了破绽。
游忱沉思片刻,突然问到:“你说,那名侍女得了夸赞,笑了?”
我点头。
“哼……这就说得通了。两兄弟长得一样,但性情不同,驭下的能耐也有高低之分。二弟愚钝,上次你汇报的那群人便口出不逊,倒是对三弟一口一个殿下。那侍女大概也不是效忠二弟的,既然高兴得连人皮面具也绷不住了,那就说明那是她的真主子。”
意思是,今晚的二皇子,其实是三皇子?
游忱看向我,目光带了几分歉疚:“今夜又要累你了。既然是三弟的人,今日三弟又回了府来查验琼月节的计划,那翠翘绝不会是染了风寒,倒可能是去报信了,得截下那消息才行。”
我点头:“没问题。”
再次翻窗离开,游忱一直送我到窗边。回头的话,大概还能看见他站在原地,但因为害怕他不在,便没有回头。
翠翘的房间离得很近,屋内的摆件物品也比别屋侍女的好多了。刚回房间,就接二连三有仆人前来送汤送药,嘘寒问暖。翠翘楚楚可怜地咳嗽着,轻松地把人都打发走了。她照旧一脸纯良,表现滴水不漏地坐在桌边写起了什么东西。她写得很短很快,三言两语就结了尾,卷好后放进一个小竹筒里,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草编的短笛,吹出的却是无声的曲子。
等待片刻后,一阵穿林之声响起,一只通体漆黑的肥鸟便落在了她窗台。翠翘将那竹筒绑在大鸟脚上,又拿起短笛吹了两声,大鸟便拍拍翅膀飞走了。黑夜里,黑鸟的行踪实在不好把握,我只能循声而动。离开翠翘的屋子足够远后,我便出了手,一把抓住了那只大鸟。它的叫声简直震天响,刚起了个调我就觉得耳朵要聋了,幸好眼疾手快抓住了它的嘴,否则担忧变成现实也是完全可能的事……
我把这玩意带回去给了游忱。他看我一手拿鸟一手捏嘴的实在腾不出手,便自觉地把那小竹筒取了下来。我又让他帮我解下绑头发的发绳,四肢并用地把鸟嘴缠住,才松了口气,把鸟放在了一旁。
游忱看得忍俊不禁:“辛苦你了。”
我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这些小东西太难对付了……又不敢用力,搞得这么狼狈。”
我伸手拿起那个竹筒转了转,虽然觉得没什么危险,但想想翠翘若真是那十人之一,必然不可能是这么没心眼的。于是我问游忱:“我能打开吗?”
得到他的允许后,我缓缓打开了竹筒。黑漆漆的里面确实只有一张小字条,看来是我多心了。我随手把竹筒一翻,字条掉了出来,落在手心,却突然传来一阵连心刺骨的灼烧感。“嘶!”我猛地皱起眉,字条也掉在了地上,雪白的纸张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低头一看,碰过字条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皮肉迸裂,伤得不深,但表皮已经烧烂,看起来极为恐怖。
游忱一把抓住我的手,惊声道:“怎么回事?!”
“大概是竹筒内涂了毒,沾在字条上了。”我强忍着疼深呼吸,勉强地勾了勾唇,“没事,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游忱烦躁地拎起一旁的酒壶,攥紧我的手腕,沉声道:“忍忍。”
清冽的酒倒在伤口上,疼得我掉眼泪。但我没有出声,紧咬着牙,极力把声音憋回去。
游忱的手心冰凉。他一边倒酒一边不停地给我的手吹冷气,眼睛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我泪眼模糊,哑着声音说:“殿下别管我了。这可能只是诱饵,真正的消息已经换了法子送出,我还是再去探查一番比较保险。”
“翠翘身边我早已设了眼线。说来也算你的前辈……没关系的。”游忱把酒壶放在一旁,眉头皱得死紧。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来人,去找个大夫!”
我忙拉住他:“殿下,不可!”
“翠翘此举就是为了防备有人截胡,若此时找了大夫,就坐实了我们有人受伤。届时她必然会采取措施,变数太大,不可妄动!”
游忱几乎失态地吼道:“是毒怎么办!”
我被他这模样弄得愣住了。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小心地握住他的指尖,讨好地冲他一笑:“没关系的。我身子骨很硬朗,肯定没事。”
见他半晌不说话,我又小声补上一句:“求你了。”
这一刹那,也许只是错觉,我好像看见游忱眼中一闪的泪光。
他不再坚持,无言地去拿了药膏和纱布。“坐好。”我不敢和他拗,乖乖坐进椅子,把手搭在扶手上,还得装出一脸轻松样儿。游忱可没有准备第二把椅子的习惯,因此他站在旁边俯身给我上药,让我有种莫名的心虚感。
终于熬到药上完,他把东西放到桌上,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我的手。不得不说,他包扎的技术越来越好了,也许是托我的福?总之,这一点他肯定是比别的皇子厉害多了。
……是毒怎么办?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比起害怕,更多的应该是猜测被验证的恐惧。我虽然经常受伤,但从来没有中过毒,游忱也一样,最近一次中毒,就是我从龙胆变成苍耳的那次。
那次是什么毒?情况如何?
……为什么遇刺那么久以后才在我面前露面?
这些我什么都不敢问。
如果他要用无事发生的态度来面对我,我也会用一无所知的心情与他相处。我们之间无形却一直存在的枷锁,是比起地位而言,更无法跨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