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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残韵->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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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
- “那宴席的名单我看了,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怎么会没有?她就是参加宴席的人啊。”
“小鹤,我们这种名单肯定都是不完全的。”
“邀请函发出去人家携亲带友,不可能人人登记,就算登记在册也找不出来人。”
虞女士微微无奈。
“她很特别的……”
“那是你见过,你觉得——可是平时我们一群大人哪里会去留意一个小姑娘?”
“现在临郊那边刚开业,我和你爸爸很忙,就连公司那边都有些心力不足了,江阳江月都在公司,分些轻重缓急OK?”
虞女士揉着眉心,神色恹恹。
冷漠的高跟鞋上楼声蜿蜒而去。
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不过他习惯了,她总是这样,他们也总这样。
山上的那个园庄因为他的事情声誉上的影响有多麻烦,他也不知道。
江鹤找了几个那天同行里的几个人,无一例外,一无所获。
而几天后,当传来的消息说几片山遍寻后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时,他突然泄了口气。
至少她没困在山上……不过,这下真的找不到了。
见儿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母亲在一旁宽慰。
“……儿子,不是我把人想太坏喔,按你说的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人家把你扔了嘛,说不定人家早逃了出来了……”
“她不是这样的人。”
少年的回答固执地脱口而出。
“……好,但是这件事我们不要再提了,你在医院这半个月学校的课,课外兴趣班,还有辅导班,连钢琴课都落下多少了?马上就要期末考,钢琴过级考试……”
女人滔滔不绝。
“知道了。”
他平静应下,上了楼。
没过多久虞女士就听到了从楼上流下来的零星音符,渐渐流畅舒缓。
他的生活好像又回归了平常,和以前别无二致,上学,上课外辅导班,周末在家里练钢琴,以前唯一的调剂不过是下午去高尔夫球场打几杆球,或者约上几个人他们打打棒球,羽毛球。他不太打篮球,因为总会出很多汗,脏兮兮的,他妈妈不太喜欢。偶尔的偶尔也会偷偷跟朋友去网吧,KTV一些娱乐场所,他们很喜欢但他没什么兴趣,不理解家里都可以满足的事情,为什么要跑到那么吵闹拥挤的地方来,那他为什么还要出来呢,谁知道呢。
现在的一切依然继续着从前的一切。
“Hey, boy, do you have anything sad?”
[hey,男孩,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嘛?]
江鹤没有头绪的抬头看着他的钢琴老师。
“No. Why do you say that? Teacher.”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呢?老师。]
他还是回答道。
“Oh, your keys seem to be filled with your sadness. I thought it was a sad song.”
[噢,你的琴键仿佛洋溢着你的伤心。我还以为它是一首伤感的曲目呢。]
“Although it's called Butterfly, it's the kind of butterfly that flies happily in spring.”
[尽管它叫做《蝴蝶》,是那种在春天里欢快飞舞的蝴蝶。]
“……”
“But your butterfly…en…Is it dead?”
[但是你的蝴蝶…en…它是死去了嘛?]
“Sorry, I'll start again.”
[抱歉,我会重弹一遍。]
“Ok, commençons.”
[好,开始吧。]
有着浓密络腮胡子的法国人用一句陌生腔调指挥了一句。
欢快的曲调响起,悦动的音符流出窗外。
继续着以前的一切,可是……真的和以前一样嘛?
以前忙碌而平静。
而现在依旧忙碌,可是……突然变得枯燥。
一个灵动的身影突然从心底掠过,将平静的心波漾起丝丝涟漪。
少年并不明白,每个人都只对我们接受的生活感到平静。
而突然有一天……他不愿意了。
他在心底隐隐期待着自己的生命中有某些新的东西出现,求之不得的每一天,都觉得失落。
日子却依然在一天一天过去,而……某种旖旎的变化,随着时间的发酵却慢慢显现。
对于身体突如其来的变化,少年手足无措。
他第一次在梦里见到那张脸吓得差点直接醒过来,面色潮红的少年心有余悸的在刚刚破晓的天色里粗重喘息,缓了一会儿神心虚的眼神往左右飘。
在暗色的封闭空间里,渐渐平息。少年第一次唾弃自己……下流,发烫的脸和一身的汗,却又是那样……羞耻。
他的生活不再平静了。
临近期末的最后一个月里少年心如油煎,顶着淡青色的眼圈捱过了期末。
就连原先表面的平静也被揭破。
为此虞女士还心疼的不得了,一直以为是上次伤着了身体,吩咐家里的阿姨天天熬大补的汤强迫他喝。
适得其反。
期末考的时候,面容苍白,唇色寡淡,眼下乌青的少年安安静静的写完一科又一科的试卷,终于考完了最后一科,他三两下收起自己的东西正要往自己班教室走去——
“你说江鹤是不是啊……”
“我觉得……”
几个女生目光若有似无看过来,小声议论着什么。
他手上的动作陡然一紧。
换作以往江鹤是不会注意到的,但是最近……突然意识到自己进入青春期男孩的敏感。
少年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的神情突然有些微微的不自在,手上继续着整理了几下自己的东西,然后装作不经意地目光抬起,望向那边——
“你们有事嘛?”
几人有些尴尬地互相对视了一下,一个女孩成为代表犹犹豫豫走了过来,一副担忧神色地问道。
“江鹤,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
他平淡应道。
“哦……就是……就是,学校里有人说前些天你遇险了?”
少年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越发自得。
“嗯,不过现在没事了,谢谢关心。”
“那个……就是那个,他们都说……你……”
女生犹犹豫豫的不开口,少年落下的心突然又提起。
“……我什么?”
“他们说你的心被疯子挖走了然后你们家又给你买了一颗心装……装了,回去,说……你得了绝症快死了?”
女孩一口气说完前面的话又试探着问道。然而面前的人并没有她预想中的被说中时的惊慌失措或者听到荒谬流言的脸色阴沉。
他听完只是怡然自得的笑了笑,淡淡答应了一句。
“哦。”
少年拿起桌上的东西——
“那他们生物应该挺好的。”
转身走了。
……
“所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不得不承认的是,什么东西都是从无到有的,比如……少年的某种变化。
但是同时,有些东西也会从有到无?
就比如少年依旧面红耳赤,却不至于像第一次那样被生生惊醒。
他上过生理健康课,可那些知识毫无用处,与他遇到的现实情况简直牛马不相及。就比如谁都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做那样的梦。
更要命的是……梦里的内容越来越丰富。
就在昨天晚上结尾的时候还有一出情景再现。
“……你一定要回来!”
“好!”
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墙上的壁钟敲了两下。
那个‘好’频繁在他脑海响起,现在梦里都是。
……夜色寂静里,少年心中隐隐泛起幽怨,不禁小声埋怨着。
“骗子——”
“明明说好了会回来的。”
刚控诉了一句又控制不住开始担心起来。
她有没有受伤?
当时是不是回去找他的时候别人却把他带出去了?
会不会因此而找不到他?
然后……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现在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继续无忧无虑的生活。
压根不会想起自己。
少年越想越沮丧,天都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