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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宇辰传说-> 第三十三章 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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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已经
- 临近午夜，李家密室
李若然没有穿着平常的男式长衫，而是张扬地身着一袭暗红旗袍，旗袍将她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旗袍边缘用黑色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隐隐间似有阵法的奥妙。
而此刻的李若然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张俏脸面如冠玉，稍显病态的肌肤仿若凝脂，精致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神秘笑意，只是她的双眸仍旧漆黑一片，浑浊得好似深渊。
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李若然才缓缓坐直身子，随着她的动作，裙侧的开叉被逐渐撑开，露出纤细双腿的雪白肌肤。
她面前的地上趴着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这三人眼口被遮，只有听力仍在敏感地发挥着作用。
随着时间愈发接近午夜零点，桌上的蜡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剧烈颤抖，跳动的烛光忽明忽暗地照在李若然绝美的俏脸上，仿佛黑白面具不断切换。
“他在感谢我吗？”看着不断变短的蜡烛发呆，女孩的思绪愈发飘远。
自己被爱着吗。李若然一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的命很好，由于两个哥哥的极度荒淫，使她从出生前就被定作家主继承人来培养，出生后更是被倾注了李家所有的期待与心血。
所幸她天赋与脑力皆是极佳，丝毫未曾辜负家中期待，无论是修炼还是行事，她都一点即通，很小时就展现了自己卓绝的思维与天资，垂髫之龄便被允许插手李家政事，及笄之年她在家中的地位，就已经仅次于她那身为家主的爷爷了。
但只有一点不幸，那就是她的性别被剥夺了。
李家从没有女子登临家主之位的先例，因此李若然从出生起就被当作男孩培养，对外所传也只称她为男性，而她性格自大锋锐，行事霸道阴诡，再加上胸前臀后都没什么规模，所以从未有人怀疑过她其实是女子。
小时候的李若然一直觉得这些很正常，她对女性的身份没什么渴望，反而会要强地和其他同龄男孩竞争，她不关心自己是男是女，她只知道强者为尊。
但有一件事她搞不懂，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被爱着。
她问过父母这个问题，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转眼她就发现，父母对那两个废物哥哥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同，早慧敏感的她也因此愈发注意起周围的一切。
渐渐的，她发现了很奇怪的区别，父母面对两个哥哥时的表情极为宠溺，而看着自己时却带着浓浓的忌惮。
李若然对此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当是家中对废物的关怀，直到某日，她偶然翻出家中秘史，才得知自己身负神骨。
神骨这种奇物乃是由天地精华铸就而成，借助神骨可以自由调用天地灵气，极大提升修炼速度，而且身负此物的武者觉醒属性时，由于有神骨的调和，还有可能觉醒双属性，可以说拥有神骨的武者无一不是天纵之才、绝世之姿。
可李若然却从未感应到自己体内有着神骨，直到再往后翻看才明白，原来她刚出生时，她的父母就经过爷爷的授意，强行从她体内夺骨，希望将神骨移植到别人身上。
只是她的神骨极为特殊，护主之力强大至极，才导致她的父母计划破灭，不得以放弃了夺骨的想法，但也因此导致她的神骨陷入沉寂，使她从未感应到神骨的存在。
这一刻，李若然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出生就被预定为家主继承人，为什么家中宁愿隐瞒性别也要将家主之位交予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父母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惧怕。
毕竟若是夺骨成功，她沦为废人都已算是好的结果，更大概率是自此一命呜呼，她的父母不过是忌惮她得知真相后的报复罢了。
得知真相后李若然想了很多，最后只是保持沉默，假装出从未知晓此事的样子。只是每当族中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她都会默默站在一边，好似局外人一般，而由于心中有愧，也没人敢主动叫她过去。
那时的李若然没有想过什么报复的事，只是时间长了，她心中的疑惑却愈发浓重。
自己被爱着吗，她不知道。
直到那天，爷爷带她去上官家见识宗门执法，嘱咐她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她很听话，所以当周围的同龄人都吵吵嚷嚷时，只有她平静地坐在那里，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爷爷对她说这是难得的见证机会，所以她要求自己把这一幕烙在脑海里，无论是宗门老妇的威严姿态、上官家的卑微乞生，还是周围人的众生百态。
她看到上官灵的父母跪在地上，向台上的老妇恳求着，说他们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饶过他们的女儿。李若然想知道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在这种处境，会不会为了救她而也这样做。或许会吧，李若然没什么信心。
当上官灵被押进祠堂时，李若然垂下眼睛，心道结束了。
但祠堂大门被推开的厚重声音，重新吸引了李若然的目光。
……
“但是，我还有一样东西！”
“我的命！一命换一命！”
男孩嘶哑的怒吼声让李若然一瞬间忘记了周围发生的一切，她怔怔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同龄人，她不理解，幼稚的英雄救美？一腔热血的逞英雄？
但是，会死的啊。
无论是这个男孩，还是李若然，亦或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老妇绝无留手。
李若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男孩的脸，她看到，那是知道自己会死的峻然表情，那是知道自己不是英雄的无力表情……
他在等死。
李若然下意识站起身，她看懂了，那是一无所有之人不得不以命相抵的愤怒表情，他什么都没有，他只能站在那里，才能换取身后女孩的一线生机。
一瞬间，李若然有些恍惚，如果在他身后的人是自己，他还会站在这里吗，自己会像那个女孩一样大哭吗，自己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吗。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李若然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满是辛苦修炼和长期写字留下的粗糙茧痕，可这本应是一双女孩子的手。
直到这一刻，李若然找到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从来都没有被爱着。
从神骨选定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仅仅只是李家未来的家主，从来都不会是李若然了。
如果自己没有神骨，如果自己是个男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又或者遇到那个人的是自己呢。
从那天起，李若然一个人时会试着穿回女子装扮，她不再粗鲁、不再争强好胜，她在外是翩翩如玉的李家少主，一个人时她就只是李若然。
那日之后，她尝试过与凌宇辰交往，但很快便觉察出不对劲，这种跟她两个哥哥一样的货色根本不是她见到的那个人。
聪明如她立刻意识到这个凌宇辰与那日的凌宇辰分明是两个人，而她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夺舍。李若然想试着找回那时的凌宇辰，于是翻遍家中秘术；家中没有，就在华都中找；华都没有，就在帝国中找。
由于李若然的神骨是极为特殊的黑暗属性神骨，因此她对于这些诡谲秘术的掌握速度极快，可夺舍这种逆天改命之术，终究不是她能找到的。
她没有上官灵那种执念，渐渐的，她就放弃了。
后来她得知赵家和大皇子各自密谋杀害凌宇辰的消息，她对现在这个凌宇辰毫无兴趣，自然无意干预。可当她知道凌宇辰未死时，李若然的心中重新升起一抹兴奋，她隐隐有种预感，她快找到了。
她其实从来都不需要他的保护，她只是想当面问问他，如果那天哭的是自己，他会挡在自己面前吗。
难道，我就不行吗？
……
零点已到，李若然收回思绪，随手打开一个小巧锦盒，从里面取出两枚透明晶片，然后戴在自己的眼睛上。
当晶片接触到李若然瞳孔的那一刻，其上附着的阵法瞬间发出红光，与之相对，李若然后背的某处骨头开始缓缓化出黑影，黑影所化的浓重黑暗刹那间吞噬了桌上的烛火，漆黑一片的密室中只有李若然的双眼还在散发着骇人红光。
“啊！！”
李若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声音之恐怖令地上的三人全都忍不住颤抖。两枚晶片犹如玻璃般破碎，而碎片尽皆扎进李若然的双眼，李若然的眼眶也随之缓缓流下两道血泪。
李若然本就无神的双眼此刻更是像两个空洞一般，不断溢出殷红的血液，一点点顺着脸颊滴落到衣服上，使得张扬的暗红旗袍多了几分猩红血气。
一直持续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密室中的黑暗才缓缓散去，随着黑暗消失，烛火的光芒重新出现，依旧在桌上摇曳着，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若然俏脸上的血泪已经干涸，只留下两道笔直的血痕，而她无神的双眼此刻却闪烁着光芒，仔细看才能看出这光是阵法的字符闪烁。
察觉到阵法已经完成，李若然猛地瞪大双眼，伴随着她的动作，地上的三人被遮住的眼睛也逐渐流出血泪，他们似乎挣动着想要尖叫，但由于嘴被堵住，只能不断唔唔着。
随着血泪和口水狼狈地流了一地，三人的挣扎力度愈发微弱，最后犹如濒死的鱼一般瘫在地上。
等到彻底没了挣扎的动作，三人直挺挺地趴在地上，犹如三根僵硬的木头一般，只有还在呼吸这点证明他们还活着。
“你们是被大皇子华尊绑架的，他的目的是吞并剑犀门，”李若然的声音很是虚弱，“记住了吗？”
“是。”三人回答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三具被操控的人偶一般。
李若然再不理地上三人，只是捂着头靠在椅子上，一双莲足则交叠着放在桌子上，旗袍裙摆顺着洁白的膝盖滑落，妖娆地暴露出匀称大腿处的大片肌肤。
只是从未有人可一睹此景。
“眼睛好疼啊，”李若然独自喃喃着，“如果是你的话，会利用我，还是抱住我呢？”
“毕竟，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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