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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申屠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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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回元丹残方的吸引力太大,前来参加此次比试的江湖人士如过江之鲫一般,秦和靖和柳真真排了许久的队,才终于轮到。

“报上姓名,师从何门何派?”负责报名的人头也不抬的问道。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引起无面鬼的注意,秦和靖回道:“杜欢,无门无派,练的就是家传的功夫。”

那人一听无门无派,直接停下了笔,说道:“呵,这年头会点三脚猫功夫就敢来万通楼?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拳脚无眼可不是说说而已。你看这周遭,不是师出名门,就是有几分名气的江湖好手。我这第一次登记无门无派无名的毛头小子,你可想好了?”

周围的江湖人士听言都挺直了腰板,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自傲,纷纷跟着嘲讽起来。

“某些人以为是过家家呢。”

“家传的功夫,怕不是五禽戏吧,哈哈哈…”

但看到刚刚那场轻功追逐好戏的人士,都上下打量着秦和靖,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毕竟刚刚这位少年可是被“追星逐月”江一鹤夸赞了一番。

秦和靖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说道:“如此江湖盛事,若不参与,岂不可惜?我尚且有自卫之力,您不必多虑。”那人瞥了一眼,低头写完秦和靖的信息,随后拿出一块金丝缝边的布牌,写上“杜欢”二字,交给了秦和靖。

“下一位…”

柳真真此次下山,乃是顺了师傅的水云刀,偷溜出来,自然也不敢顶着师傅“徐三娘”的名头,于是也报了个“无名无派”…

两人报完名,正打算回客栈休息,迎头却碰上了一位俊秀的少年。那少年星眸皓齿,温文尔雅,一抹剑眉恰到好处,又兼身着锦衣华服,这一张脸堪比潘安。只可惜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那少年坐在特制的机关轮椅上,竟是个双腿残废之人。任凭谁也要感慨一句:天不遂人愿。

不用多做猜想,这位少年便是这万通楼的主人-申屠希。见到主人家,秦和靖二人也是很识趣儿地让开了道,对这位少楼主点了点头,也算是客气过了。本以为就是一次简单的擦肩而过,申屠希却回过头来,叫住二人:“二位留步,可否耽误二位一会儿,小聊几句?”秦和靖和柳真真面面相觑,这位初次见面的少楼主有何打算?二人心中虽有不解,但主家的邀请也不好驳人家面子,毕竟回元丹残方的事儿还是这位说了算。

“申屠公子既然开口,我们自然乐意奉陪。”秦和靖拱了拱手,答应下来。

跟随申屠希,一行人来到二楼的一间茶室,客气寒暄过后,申屠希开口说道:“唐突留二位一叙,只因我有一喜好,收集天下神兵利器,方才我见二位所持刀剑,皆是不凡。这位仁兄佩剑散发出的剑意如江河般稳重,让人心生安稳,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稳重之中似乎又有一丝极致的灵巧、鬼魅,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我收藏名剑甚多,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剑意。”

秦和靖端茶的手略停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道:“竟有少楼主说的这么神奇?此剑是我家传,也算是经历许多风雨,说它稳重大气,我也认同。至于灵巧、鬼魅,恐怕是我见识浅薄,没有感觉出来。”

申屠希也不争辩,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而这位姑娘的佩刀,霸道凌厉,刀锋逼人,怕是见过不少血吧?”不等申屠希说完,柳真真淡淡地说道:“不卖。”申屠希哈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姑娘先别急着回绝,我看二位此次也是为了回元丹残方而来。我若拿此残方与二位交换…不知能否打动二位?”

其实申屠希只猜中了一半,柳真真对这张残方可没有半点兴趣,而对秦和靖来说,回元丹残方固然重要,但是绝不可能拿师傅留给他的太和剑去做交换。两人纷纷摇头示意,表示拒绝。这显然在申屠希的意料之中,他倒是没有一丝不快,说道:“无妨,我开出的条件,在明天大会开始之前,都作数。二位可以回去再作考虑,如何?”

申屠希如此客气,秦和靖也只好客套说道:“多谢申屠公子好意,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二人先行回去,若改变想法,再行登门叨扰。”申屠希轻笑两声,说道:“要割舍心头所爱确实不易,多加考虑也是人之常情,那我就不多留二位了。”申屠希说罢遣下人将秦、柳二人送出万通楼。

在秦和靖二人离开后,申屠希对着身旁两个护卫问道:“你二人有何看法?”左侧那人回道:“剑是好剑、刀也是好刀。只是人差点意思。”右侧那人接着说道:“这一辈里,算不错的了。”申屠希微微一笑:“你二人武功虽高,却看不到重点。若是寻常名刀名剑,我也不会放在眼里,那姑娘所用之刀,遍布水波纹及流云纹,刀气撼人,如果我没猜错,此刀乃是水云刀。”两护卫听到水云刀,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是那疯婆子的传人,可惜徐娘子隐退太早,我兄弟二人也没有机会与她交手。”

申屠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杜欢我倒是猜不出他的来历,他所持之剑着实古怪,隐隐约约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但却说不上来。刚才我已经差人去看了他二人所留信息,不出所料皆是无门无派。不肯光明正大见人,总有各种缘由,这次参会之人,隐瞒身份的不在少数,看来这次比试一定精彩纷呈。”

左护卫回道:“公子的眼光向来凌厉,那少年所持之剑确实有古怪,身份又遮遮掩掩,不如今晚我去试探一二,探探他的底细?”申屠希微微一笑,摇着头说:“不必,我们万通楼又不是强盗劫匪,后面多加注意便可,即便有所图谋,也翻不起风浪。”

而此时,在客栈中的秦和靖心里也在想着申屠希所说的话,“申屠希虽然残废,但感知异常敏锐,仅仅是擦肩走过,也能感受到太和剑的细微不同,不简单。而跟随他身边的两人,武功深不可测,比之师傅也是不遑多让,能让这样的绝顶高手为他卖命,必然有其原因。”柳真真看秦和靖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真的在考虑申屠希的条件,开口骂道:“你不会真想拿剑去换吧?你要是敢,我替秦老前辈先教训教训你!”秦和靖无奈笑道:“柳姑娘你想多了,此剑对我来说如同性命,怎么会交给别人。我只是在想,申屠希居然会提出拿残方和我交换佩剑,可见这残方的价值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高。”

柳真真也一下明白了秦和靖的意思,这次大会,就算最终拿到了残方,恐怕其带来的线索也很有限。但是目前来说,秦和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纵然最后可能并没有想象中的效果。

“无妨,就当是历练了,提升提升自己的武功,到时候救你师傅时,也算有所帮助。”柳真真安慰道。

“柳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天色不早了,明天就是大会第一日,早些休息,养好精神吧。”

柳真真嗯了一声,说道:“你也早些休息,心中再急,也得一步步来。”说罢卸下背后的刀,放在床角,背靠床头,朝内睡在一侧,稍微盖了些被子,缓缓闭上眼。而秦和靖则是坐在屋内另一侧的靠椅上,双手报剑,闭幕养神起来。不多久,柳真真已经进入梦乡,呼吸中略带轻鼾,显然这些天赶路并没有好好休息。而秦和靖却始终睡不着,闭上眼,江一鹤和那晚黑衣人的身影就在脑海中出现,逐渐重叠…

“实在太像了!”秦和靖一下睁开眼,“那一招白鹤亮翅,分明就是黑衣人所使的轻功,就算不是同一人,也必定有所关联。”心里有了判断后,秦和靖哪里还有睡意,只想现在去找江一鹤问个明白,但无奈白天只有一面之缘,现在又已入夜,偌大一个宁边城,该往何处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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