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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广岛别恋-> 第9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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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归来
- 又是圣诞节，因为怕蒋珊想起过去的事情，顾楠没有邀请蒋珊一起过。因为圣诞节是周日，所以周六的时候蒋珊还是在给嘟嘟补习，然后直接回去学校。这个下午嘟嘟很奇怪，有问不完的问题，好像就是要拖住蒋珊。但是顾楠和秦雅欣却很着急，因为这个圣诞节彭菲邀请他们到彭家在海江市郊区的别墅区过，说好了周六下午五点来接他们。因为不知道彭澍会不会回来，要是彭澍回来，肯定是彭澍来接，就算是彭菲来接，那么遇上也还是尴尬，所以秦雅欣希望嘟嘟不要再拖着蒋珊。嘟嘟看看表四点四十，嘴角轻轻地扬了一下，终于不再纠缠蒋珊。秦雅欣看蒋珊从房间出来正穿大衣，松了一口气，招呼顾楠，“老公，你开车送一下蒋珊吧，车不好坐。”“好”顾楠应声出来也披起外套。“没事，不用了，我坐公车回去就可以了，我倒车不从城里走就好了。”说着蒋珊就往大门处去换鞋。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一下，嘟嘟忙跑去开。蒋珊刚换了一只鞋，正在穿另一只，一抬头，碰上彭澍的眼，身后还有彭菲和齐微，气氛一下子僵住。蒋珊登上另一只鞋，喊了彭菲哥和嫂子就跑了出去。彭澍愣了一下，就跟了出去。蒋珊用尽全身力气一直跑，可是才跑到小区门口就被彭澍拉住。“放手”，蒋珊吼道。“对不起，但是蒋珊，你能不能听我说句话，跟我去一个地方。”“听你说什么？去哪里？我不想看到你，跟你去一个地方？我还没疯。”蒋珊试图挣脱彭澍，但是女人试图挣脱男人似乎还是难了点儿。彭澍挘着蒋珊上了彭澍的车。彭澍把车开得飞快，出了市区。
车开进市郊的一个别墅区，停在一幢三层小楼前。彭澍熄了火，拔了钥匙下车，从车前绕过到蒋珊一侧打开了门，蒋珊完全没有回过神这是哪，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彭澍拉下车，扯着进了别墅。蒋珊根本没心思再去参观别墅，被彭澍拖着上了二楼，突然一年前的那一幕就在蒋珊的脑子里闪过，她害怕极了。
蒋珊被彭澍拖进了他的房间。里面有竟然挂着她的照片，好多，有她大笑的，迷茫地过马路的，认真地给嘟嘟讲课的，自娱自乐的玩儿手指头的。很自然很真实的蒋珊，但是很明显都是偷拍的。蒋珊看得出神，彭澍拉她坐在床上，转身去拉了帘子。本还在惊异中的蒋珊，看着彭澍的动作心里一紧，站起身，“你要干吗？我要走。”“嗯？”彭澍回头轻哼了一声，“走去哪里？这别墅就咱们俩，大门我已经锁了，你能去哪啊？”然后从桌子上拿起遥控一按，正冲着床的那一面墙上缓缓降下了投影仪的幕布。
蒋珊拿起床头的抱枕死死地抵住胸口。看着投影仪像放电影一样播放着这一年的自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静静地看完。彭澍拉开窗帘，坐在床边的毯子上，悠悠地开始说话：
“那天我其实什么都不想干。第二天我其实并没有去加拿大，而是去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走了一遍，然后飞去了美国。其实我之前在麻省读物理学博士，但是有一天我突然不想读了，就休学四处走走。后来遇见你。我以为女人要的不过的钱和一点用心，这些我都有。我从来没想过会被你这样的人吸引，这么多年，我身边什么样的没有，但是那天你站在梳理台切菜时不时回头看嘟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家应该就是这样子。”
人的感情就这样吧，出乎意料，不着痕迹。
彭澍顿了一下，继续。“我想留在你旁边，只是看着，可是慢慢地我不想就那么看着，我想拥有一些，我想那样的你是为我。我连夜驱车带着那么多不确定去看你，你根本连半句都不问我，你不问我累不累，你不说感到，就那么淡淡地带过，我很生气所以就走了，我想着你总是该回来吧，但你没有，一个暑假你没有半点消息。我很生气，但是当你再次站在我面前，我就知道我原谅你了。那个下午，我轻啄了一下在你唇上，激动了一整夜。可是你竟然没半点反应，甚至当什么事都没有过。我很恼火，我彭澍活了27年，这世界只有我不想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彭澍的情绪突然激动上来，蒋珊抬头看他，看他正盯着自己，便又低下头去。彭澍看着这样的蒋珊，叹了口气。不管什么时候，蒋珊总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易举地把自己置身事外。
“其实平安夜那天我并不是打算要真的对你做什么的。我知道你是个保守的人，在同居和性如此普遍的年头，你竟然能因为一个眼神暗笑那么久。我当时只是想，如果我那样拥有了你，你会不会因为这样就跟了我。就算你不爱，但是只要你在我旁边我就满足了。但是我知道我错了。
后来我去找过陈成，我才知道，我没有自作多情，你是在意我的。我也知道了你要的是什么。的确，我们太不同，你要平静而安稳地生活，你要个普通人。可是为什么你不跟我说，我就是个普通人。是，我的家庭很富有，但是我只是我。”“不是的，”蒋珊突然插话，“彭澍，我们从小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你的家庭就是那样的，你的过去你的人生是我不能忽略的。”
“珊珊，你先听我说完，好吗？”彭澍温和地看她。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既然你想要一个普通人的我，那我就去做一个。我回去波士顿复学，打工攒钱，拒绝家里的赞助，我想要靠自己，给你平凡的人生。可是我想你，不可抑制。于是我就拜托别人帮我拍下你。我还让嘟嘟在你每次去辅导的时候开着视频，那样就能看着鲜活而真实的你。”蒋珊猛然抬头看他，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连嘟嘟都帮他做这样的事，“陈成也帮你了吧？”她看着他。彭澍点头。是啊，要不是陈成，彭澍怎么会看到那么可爱的蒋珊，早上不肯起床嘟着嘴的样子。
“我攒够钱就飞回来看你，但是我不敢靠近你，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你生日的时候我钱不够，但是我必须要回来，所以就借高息。但是我也只能远远地远远地看你，我在楼下放烟花，你以前说过喜欢。我看到你在楼下愣神，跟陈成说要是有人放给你多好，我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冲过去告诉你，这就是给你放的。”
彭澍站起身，绕到床的这一边，站在蒋珊面前。“珊珊，对于我的过去，我只能对你愧疚，因为没人能告诉我会遇见你，要是有人告诉我，那我一定为了你守身如玉。我的家庭是我不能选择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爱一个人只是发自内心的。你要一个普通的我，那我就去做，等我毕业，就去找个工作，像其他人那样。”他慢慢地拉起蒋珊的手，“我知道你受过伤，可是，难道这不再相信爱了吗？就再相信一次。”此时的蒋珊眼里噙着泪，双手抱住彭澍。
还要在乎什么呢？有一个愿意为了你改变，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还犹豫什么呢？我们一直要得其实不就是这样吗？
“跟我在一起好吗？”彭澍蹲下身，捧着满眼是泪蒋珊。“嗯！”蒋珊点了点头。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不知过了多久。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蒋珊一下子挣脱了，不好意思地坐意思地坐直。彭澍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应该是他们到了。今年顾楠哥一家到这里过圣诞。是我让嘟嘟拖住你的。”蒋珊一脸错愕，“你连嘟嘟都利用啊！”“好啦，走吧，下楼去。”
彭澍拉住蒋珊下楼的时候，大家都愣了，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又都笑了起来。蒋珊被大家笑得满脸通红，用力挣脱彭澍的手，但是彭澍却握得更紧。
“哥，嫂子，今天的晚饭我来。”彭澍就那样一直拉住蒋珊跟大家招呼，进了厨房。蒋珊也被拽着进去。
“你会做饭？”蒋珊满脸怀疑地看着地看着他。“对啊！在波士顿我总是要生活的吧！”彭澍边说边开始了。“那我帮你。”俩人在厨房乒乒乓乓地忙活上了。
彭菲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混世魔王弟弟会像个居家男。四个人在客厅里聊天，之前因为彭澍那样追着蒋珊跑出去，四人不禁提着心，现在看见俩人这样，就都放下了心。
“蒋珊是个好孩子，”秦雅欣说道，“尽管我一直拿小澍当弟弟看，但是我还是很担心。蒋珊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女孩子，所以我怕他是一时好奇，最后再伤了蒋珊。”
彭菲摆摆手，“我之前也是这样担心的，但是你知不知道这小子这一年都干了什么。他竟然跑回波士顿复学了，自己还找了工作，没有去我当年给他买的房子，自己和同学租了公寓。我爸当时给他送的车也被他卖了，还把钱给了我爸，并跟我爸说不要再给他钱，然后把所有的卡都停了。听我一个同学说他在一家游戏公司兼职给人家研发。而且我有一次去波士顿出差看他，晚上十点多了，他竟然在咖啡馆打工。我当时真是呆掉了。小子长这么大，别说别的就是给我爸妈都没端过水，竟然跑去给人家端盘子。我就问他这是为什么？这小子跟我说，因为蒋珊要一个普通人，那他就做过普通人。”彭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看来这小子这次是动了真格的了。活该也该让他吃吃苦了。所以我还是真挺感谢蒋珊的，让我们家混世魔王转性。蒋珊这孩子确实很不一样，从去年第一眼见她，我就有这种感觉。”
厨房里，彭澍和蒋珊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蒋珊正在认真地认真地切菜，彭澍就看得出了神，恍如隔世，亦期盼地久天长。两个人像这样，就是生活吧！彭澍忍不住凑过去轻轻在蒋珊的脸颊吻了下。蒋珊顿时红了整个脸。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这样过。之前那一场耗尽心力的爱情，两人也不过偷偷地牵过一两次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