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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南生北曜-> 第五章：非敌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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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非敌非友
- 第二日，由于离国使团的到来，告病一年的苏曜被要求上早朝。
自转入幕后以来，皇帝第一次提出此等要求，苏曜想着，或许皇帝也预料到今日之事绝不简单。
苏曜跟在苏承誉身后进了宫，没走多久，居然在上朝的百官中看见了一身四品官服的楚奕。
一时间，苏曜心里有了些疑惑。
因为不知道楚奕真实的身份和目的，这点疑惑苏曜并没有说出口，只是苏承誉依旧很快察觉到了自家女儿的不对，于是一转头，恰好与楚奕对视上了。
楚奕估计也没想到会与苏承誉对视，明显愣了一下，不过瞬间，他便回过神来，若无其事朝苏承誉轻轻点头。
随后，他脚下转了个弯，不过几步，就隐匿在众多官员之中不见了。
苏曜不知楚奕的身份，可苏承誉又怎会不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目光后，平日里一贯的笑容都消失殆尽，紧抿的唇色居然有些发白了。
苏曜抬手抓住苏承誉衣袖，沉声道：“爹爹，你怎么……”
话没说完，已经被苏承誉打断了。
苏承誉停下脚步，目光有些呆滞的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琼楼玉宇，半晌，等到已经陆续有官员将目光看向他们父女，这才勉强弯了弯唇角，向前走去：“我没事，走吧。”
“你知道他是谁。”
这是肯定句。
苏曜追上去，抬头看苏承誉。
不过这片刻光景，苏承誉已经恢复正常，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轻笑一声：“嗯。”
苏曜平静道：“敌人？”
“不是。”
“朋友？”
“也不是。”
“那是……”
“曜曜，”苏承誉再次停下脚步，目光沉静地望进苏曜眼底，唇角笑意依旧，眼里却是少有的认真，“他的真实身份不止一层，我只能告诉你，他与我非敌非友，身上麻烦绝对不少，你与他若有接触，务必小心。”
苏曜沉默了一下。
这人昨天在军火库时，分明说过他是离国人，可今日苏承誉在楚国上早朝的官员中看见他，却更多的是震惊与意外，而非对敌人的警惕。
能让苏承誉有这么大反应，却又不设警惕之心的，这么多年来苏曜也知道离国帝君一人。
加上昨天在军火库时楚奕的表现，苏曜心里有了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早朝很快开始，苏曜的位置在中间偏前的位置，不远处，楚奕赫然在列。
今日早朝，讨论的正是离国使团的问题。
皇帝性格软弱，年岁又小，刚登基时朝政之事就依靠苏承誉和贺老将军两人。
太尉贺老将军算是前朝老臣，打了一辈子仗，自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楚国局势稳定，这才有机会休息下来安养天年。
从刚开始的认真扶持，到现在，老将军几乎就挂着个太尉的名，连早朝都不来，于是这些事情就全落在了苏承誉头上。
苏曜还时常与苏承誉调侃，得亏当皇帝的不是别人，否则怎么着也得功高震主被灭了。
皇帝稳坐高位，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慢条斯理开口：“诸位爱卿，你们以为如何？”
满朝文武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心里是何想法，总之一如往常，都在等苏承誉先说话。
苏承誉当然知道这一点。
其实早在三天前，离国使团已经到了楚国，但因为提出了过分的要求，就此接见有损国之颜面，这才故意冷落。
但毕竟涉及两国邦交，先前楚国使臣已然改口，楚国国力不比离国，若继续冷落下去，怕会惹得离国帝君不悦，这才将此事放到了今日早朝。
苏承誉温和道：“陛下，微臣以为，离国使团在京城已有三日，接见之事不可再拖，今日中午可于朝阳殿设宴，正式接待离国使团。”
御史大夫姜兰虽表面行监察之职，却也只是个名号，更多时候以苏承誉马首是瞻，见苏承誉开口，他也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这里是咱们的地盘，即便他们来自离国，也由不得他们放肆，条件是提出来了，但是否遵守，可就是咱们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不顾条件，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可是……”
皇帝皱眉，犹豫不决。
“陛下在犹豫什么？”苏承誉问。
“昨日之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楚国使臣虽放弃了原来的条件，但又提出了新的条件，若接见时他们借机再提此事，朕该如何处理？”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和亲虽然算不得什么为难人的条件，不过朕尚且无子嗣，若要和亲，就只好从宗亲女子中择一封为公主，爱卿以为，朕又该如何选择？”
“和亲？”
苏承誉面上笑容淡了一些：“臣尚且不知此事，不知陛下从何得知？”
皇帝看到的所有折子，都是经由特设部门理政阁筛选过的，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理政阁的诸位官员分门类别，请示过苏承誉后就直接批复了。
按理说，但凡皇帝手里的，苏承誉不该不知道才对。
皇帝一愣：“折子从理政阁而来，你怎会不知？”
一旁的苏曜挑了挑眉，这就有意思了，连苏承誉都不知道的东西，就这么送到了皇帝手里，是谁在背后操作？
这时，向来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礼部侍郎李闲突然出列，朝苏承誉拱手。
“苏大人，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的。”
满朝文武皆诧异。
苏曜眸光一闪。
在皇帝迷茫的眼神中，苏承誉好整以暇地回过头看向李闲，语气没什么波澜道：“哦，为何？”
李闲也是理政阁成员，该走什么程序他最清楚了，那么这就是明知故犯。
李闲低头盯着地面：“此次楚国使臣来访，负责接待的是我这边的官员，昨日傍晚楚国使臣荀攸提出新条件后，下属官员递交请示，原本是该走正常程序递交理政阁的，可恰好微臣要将一些重要的折子送往宫中，于是，打算折返以后再将其带回理政阁，结果等微臣回去以后，才发现……”
“才发现你把这份奏折也顺手放进了递交的重要文件里面了，是吧？”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