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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二层 若有来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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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月,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应该长成大姑娘了,我想想,第一次见到你,哈哈哈,水灵,亲切,肯定是我老秦家的闺女,1942年,还记得吗?」

读到这里,秦月倒吸一口凉气,“嘶~”

「别觉得惊讶,当年我在战地医院,初见你时,便觉得亲切,当时我还问你呢,我们能取得胜利吗?你斩钉截铁的说能。还说你看到了新z国。我问你,新z国什么样子的?你说有飞机有大炮有航母,人人都能吃得起肉,穿新衣新鞋,去外国游玩,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听了你描述的新z国,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那时我多想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带着同志们好好看看啊。战乱让多少青年留在了昨天。」

三人沉默了一下,从影视书本对战争的叙述,已是难受至极,那这都是在已知我们赢了的情况下,去看去了解。那时的人们,保家卫国牺牲的战士们,留在昨天的青年老幼,凭着怎样的信念和热血去拼z国的未来。

「我很幸运,我活到了新z国,80年代,还没你呢,我那时在想,当时转移群众留下来殿后而牺牲的秦月,是神仙吗?再后来,你出生了,眉眼分明就是当年的秦月,这是巧合还是上天安排?

于是我便给你取名叫作月,说了这么多,你可能还是很疑惑老太婆我为什么要在千里之外留下这小屋,在你满月那天,老太婆我也90岁了,于是你爷爷你爸爸就提议我们去拍照片纪念,我还抱着你呢,走在街上,一个老道便神神叨叨的拦住我们的去路,说我在百年之后还与你有几面缘分。我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这老道就逃命一般跑了。

老太婆我当年跟随组织征战沙场,早已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老道的话,却让我有点期待来世。这个屋子,是我参加革命的开始,当初我从医学系出来,跟着红十字会千里迢迢来到了这个镇上,相比较学校里的宁静,这里三天两头就要被炮火轰炸,也是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位有志青年,他叫徐安邦,诊治他的过程中,他带给我的新的思想,新的火光。

年轻人,骨子里都有一股热血,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难的时刻,这热血被点燃,于是我不久之后,便参加了革命,徐安邦幼年时跟随家里四处做买卖,见多识广,我也是被他的侃侃而谈吸引,两人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但是,祖国尚未统一,岂能儿女情长。

那年,他随军增援A城,临别前夜,他说抗战胜利了以后,他就娶我,问我愿不愿意。那会儿,看着战士们一个个的牺牲,我很害怕等不到抗战胜利,加上突如其来的求婚,令我有些羞涩,并没有给出答复,只说了一路保重。

后来,跟着大部队转移,刚安顿下来,秦月便出现了,她告诉我,我们胜利了。现在想想,那个秦月,便是我们家的小秦月。再次转移的过程中,秦月牺牲了,他们却说我神神叨叨的,哪有什么秦月?可能是我把梦当了真。增援A城的队伍已去了数月,杳无音讯,我捎信件,回复他临别之际,我没有回答的心意。

又过了好长的时间,我收到了徐安邦的回信,他说让我等他。他顺利完成任务,来根据地寻我,没想到我们这一次错过,却错过了一生,等到黎明来临那一刻,我等到了抗战胜利这天,却没等到他。

哥哥,也就是你曾祖父总是问我,为什么还要等,我说,这不是你教的吗?有情有义才是人。

后来,我回到和徐安邦初见的地方,我相信,小月有一天会来的,他,也会来的…吧?这个事情,是老太婆对不起小月你,按照老家的习俗,我百年之后,所有的东西都会火化了随我而去,为了一个未完成的约定,我任性的将派克笔留在这里,留下这信,若是上天真有安排……对不起。」

读完这信,三人心里五味杂陈,坚定了一生的唯物主义者,却因为一个约定,对上天有了一丝期待。

“我们休息休息,天亮了回m市吧,这笔,是上天给的答案。”骆坤禾开口道。

“嗯。”二人点头。

三人带着秦舒兰的笔回到了m大厦,跛叔坐在门口,远远看见三人走来,就走了。

三人也看见跛叔,本想去谢谢跛叔帮她们代班,然而只看见跛叔离开的背影,三人回到宿舍,放下行李准备去道谢,却看见门上贴了一张字条,“不用谢。”

“额……”,三人想着反正跛叔每天都会过来送饭,也就不着急这一时了。现在主要想想,这两支派克笔,该怎么使用。

“徐安邦牺牲在了战场,他上衣口袋那封信怎么办?怎么才能拿到,还交到你姑奶奶手上。”南羲想了一下,没有思路。

“等。”骆坤禾理了一下这个故事的脉络,贯穿全文的就是一个等字,现在我们手里有两支笔,天黑之后,我们继续去二楼,试试看。

于是天黑之后,三人继续去了二楼,三人坐在二楼楼梯间等到凌晨四点,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等到黎明来临,骆坤禾反复思索这句话,还有多久天亮啊,上次我们是在鸡鸣之后看到徐安邦出现的。

快了吧,这都4点了。南義看了一下手机。

临近六点,天蒙蒙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残破的玻璃,照在了三人面前。

秦月和南羲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两支派克笔放在光照的地方,两支笔像是安装了吸铁石一般粘在了一起,随后,秦月便不受控制的也站在了光的地方。

秦月的灵魂被投送到了徐安邦牺牲的战场上。

映入眼帘的只有满山遍野的白,秦月走在战斗过的路上,仔细搜寻徐安邦的遗体。白雪掩盖了大部分的痕迹,一路搜索,秦月感觉到一股微弱的能量在西北方向呼喊着什么。

她快步走过去,用双手刨开堆积的雪,她感到刺骨的冰冷,来不及细想自己为何能触碰到这东西。很快,她便看到了徐安邦裹着冰霜的身体,保持着匍匐持枪的姿势看向前方。

秦月认为自己早已有心理准备,可看到眼前的徐安邦,还是忍不住落泪,南羲说过,徐安邦所在的战斗班子,全都冻死在了这个战场。

摸到徐安邦的上衣口袋卷起的信件,秦月拿到手打开了那封信,上面只有简短几句话。秦月看完之后,这封信便碎成了渣。

到了三人下班的时间,秦月回到了原有的身体,“我找到了那信,可它碎了。”

“你打开看了内容吗?能不能记住。”南羲问了一下。

“能。”

三人回了宿舍,“这笔还在手里,拿这笔复刻徐安邦的信件内容,告诉你姑奶奶?”骆坤禾提议道。

“嗯。”秦月应道。

“复刻了,她姑奶奶怎么收得到?”南羲提出疑问。

“烧啊,每年七月半不都烧纸钱吗?信件同理。”骆坤禾认为这并不是问题。

“额……”南羲无语,不过,骆坤禾误打误撞的运气从未失手。

秦月将笔灌上墨水,复制了徐安邦的信件,三人将信件和派克笔一齐在二楼光照的位置,烧了。

火光中,徐安邦的影子缓慢走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三人,另一边,秦舒兰的身影也出现在三人身边,随着秦舒兰一步一步的走到火中,从年老变成年轻模样,两人在火中,紧紧相拥……

「秦舒兰亲启

对不起。

若是忠义能两全,不负祖国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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