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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眼镜-> 第十七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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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真相大白
- 次日凌晨，酒店里，安安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双膝之间，脑袋来回摩擦着。看着安安心绪不宁的样子，路岩走过来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咖啡。
“谢谢。”
“昨天你怎么了？”
“我看到乔森了？”
其实早在来这里之前，安秋和就特地给路岩打过电话。
“这次回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阿姨，您别担心，我想应该没事的。”
“唉，你不知道啊，安安七岁那年，和我一起去我姐姐家，在那结识了一个叫莫悠然的男孩子，三人相处的很好。”
“那后来呢？”
“这孩子也是命苦，他爸爸病死后，家里对他也不好，我姐姐家孩子乔森和他关系很好，本想着，那天晚上，我姐姐和他妈妈谈谈，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当时答应的挺好的，谁知道，走了之后，又死命打他，最后受不了自杀了。”
“什么？”
“是啊，那天晚上安安和乔森亲眼看见他倒在血珀，救护车拉走后也没抢救过来。”
“真是造化弄人啊。”
“自那次之后，两人精神上都受了很大的刺激。乔森每天活在自责之中，安安也……”
“安安怎么了？”
“医生说她因为受刺激太大，所以失去记忆了，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
“这……那安安知道吗？”
“不知道，回来以后，我就把她的名字改了，再也没有回去过。我心想她忘掉也好，那些伤痛的记忆即使想起来也让她难受，这些年，我索性也就没告诉她。”
“可是现在……”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阿姨，您放心，等我这两忙完就赶过去。”
“谢谢你啊，小路啊。我有预感，这次安安回去，一定不简单。”
挂了电话后，路岩想起那个神秘人，总觉得他怪怪的。
安安的的电脑提示音把路遥拉回神来。
安安点开一看：“速来，我在天台等你，记住，只许你一个人来。”署名是乔森。
安安神色紧张，下一秒，立刻飞奔出去。
“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路岩打开电脑，看到刚刚那封邮件，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安安到了天台，门竟然没锁，又或者说有人暗中把门打开了。安安四下环顾，就在这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安家欢。”
“表哥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
“你果真是想起来了。”
“不错，我想起来了。但这也多亏你给我换的镜片，我才能想起来。”
“哈哈哈，被你识破了。”
“你是多会儿发现这幅眼镜可以让人看到过去的事情的。”
“在悠然死后。”
“什么？”
“那段时间我每天做噩梦，梦里都是柳绫之和吴昊这两个人渣败类。我梦到我和妈妈离开后，他们那棒球棍打悠然……悠然被他们扔到天台的时候，好绝望，好痛苦，我好恨那个时候我不在他身边，留他一个人。”
“有时候我们无法改变，只能带着愧疚和悔恨活下去。”
乔森冷笑道：“哼，悔恨？他们两个直到在医院也是假惺惺，根本没有掉一滴眼泪。你知道梦里，当莫悠然被送到救护车的时候他们在干嘛？”
安安不解地摇了一下头。
“再填满彼此的欲望。”
安安新林难过，但嘴上并没有说什么。
“所以当时，我就下定决心，要把他们亲自送到地狱。”
安安声音发虚的说道：“那你找我来是……”
“我要你死。”
还没反应过来，乔森就一把拉过她按在天台的栏杆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安安掰扯着他的手，眼看双脚就要离地，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路岩跑过来和他争斗了起来，安安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乔森又想往嘴里塞白色药片，被路岩抢过扔掉了。
“你们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你为什么要杀我。”
路岩起身解释道：“因为他恨你，事故发生后，你受到的打击太大，失去了记忆。不止莫悠然，就连乔森，安秋文你也一并都忘记了。”
“这个，我的确没听她说起过。”
路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阿姨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怕你想起来，会让你心里更不好受。”
路岩又看了一眼愤怒的乔森：“他恨你，是因为他没有一天忘记过莫悠然的死，而你却那么轻易的忘记。”
安安拉起路岩的手：“我不知道你那么痛，你一定很辛苦吧。”
路岩高想挣开她的手，安安掉双目含泪的说道：“这两天，我也很不好过，我一想到，悠然哥那么悲惨的死在我的面前，就心好痛。你记了二十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好恨，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回忆，我真的很抱歉。”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爱哭。”
安安还是止不住抽泣着乔森用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就像小时候那样。安安忍不住笑道：“人家是真的难过。”
乔森捂着脑袋悲痛的看着安安。
“我本想杀了你再自杀的。”
“那你为什么……”
“悠然走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很孤独的。我想如果有人来救你，我就自己死。”
“我明白，哥，你是因为那天晚上没能救下悠然哥一直怨恨着自己，可是，当时我们都没办法预料下一步会怎么样！”
“是的，如果那天我和妈妈直接把悠然带走，他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都是我不好，全部都是我的错。”
安安瞥着眉：“其实不是哥你的错，是悠然哥他自己决心了断的。”
“什么意思？”
路岩沉着冷静地解释道：“莫悠然不能冲破对柳绫之道德的束缚，他又无法接受他最爱的人那样伤害他。”
乔森不敢相信却又不可否认这一事实。他其实一直就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单单是柳绫之，悠然，心里还有一个人放不下。”
“当时，悠然哥说喜欢我，我因为太害怕推开了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那天晚上你走后，我有问过他的真是想法。”
“你把家欢弄哭了？”
“我只是向她表明我的心意而已。你也看到了，她讨厌我。”
“她现在还太小。很多事情她好不明白。”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等她再长大点，或许她会明白的。”
“也许，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你说什么话呢！”
“我是说，兴许，那个时候，她身边有更好的人。”
安安听乔森说着后续，否认道：“我没有讨厌过他。”
路岩倾听了许久才道：“莫悠然是因为太爱才选择自我了断的，因为爱柳绫之才不忍心报复她，因为喜欢安安才纠结难分。”
“他曾说过，黑色的血液能开出红色果实吗？我想，悠然哥是在索取和放手左右徘徊，他太累了，所以才选择自杀吧。”
乔森闭着眼，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愁绪好想化作云雾一般。许久笃定了他死亡的真相。
“真的是悠然自己了断的。”
安安抱着乔森，抚慰着他的心灵。
“当我的计划成功的时候，我虽然开心，但知道结局已定，悠然再也回不来了。”
“我只是不愿相信悠然离开的事实，又或许是我的愧疚感在作祟吧，我把悠然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当我承受不住的时候，便把其中的怨气撒在你身上。”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候的情形。”
“承梦中学，高一开学没多久，那天在专业课点评的时候，悠然的画在班里被评为第一名，我们都凑到他的座位边上看。”
“大家要仔细看看悠然同学是怎么画的。”
“画的好厉害。”
“你看线条多严整啊。”
“是啊，为什么我的画风那么凌乱。”
大家互相讨论着，下课后，乔森走到莫悠然面前笑着说：“画的不错嘛，我叫乔森。”
“莫悠然。”
乔森瞅了一眼他的画，略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我的画作。”
“你的画面太纯了，加点灰色会更好。”
“哦哦，我说怎么看上去那么别扭。”
“那我应该加些什么颜色呢？”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这个？”
“你加错了，是这个。”
莫悠然着急的握着他的手点了几下那个颜料盒。乔森在画上跟着原图不停的修改着，莫悠然则是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直盯着他。
“那主体物呢？”
“加这个。”
“那……”
莫悠然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你先自己想一下，不要老问我。”
“你在后面一直看着我。”
“所以？”
“所以，我就把你自动带入专业课老师了。”
莫悠然蓦然笑了一下，乔森看着他也笑了。
“其实在班里他是不爱说话的，每次看向他，眼睛里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只有在画画的时候，他才是活着的。”
安安和路岩像一个听众，感受着他们之间的故事。
“每次大家在操场玩儿的时候，他都在教室的走廊窗户上看着大家。”
“你怎么不下去和他们一起玩啊？”
莫悠然摇了摇头说：“我更喜欢看你们玩儿。”
“你有喜欢的体育运动吗？”
“没有特别喜欢的。”
“学校有乒乓球台子，要不改天试试？”
“好。”
过了几天，乔森带着莫悠然打起了乒乓球。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打得有模有样。
“你以前学过吗？”
“没有专门学过，和爸爸打过几次。”
“那他现在人呢。”
莫悠然定在了原地。
“他去了天堂。”
乔森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
“没事。”
乔森转换了一下气氛，重新发着球说：“这样看，你也不是玩却不喜欢体育，比起篮球和足球，只是更喜欢偏静的运动。”
“错了，正经打起来，乒乓球可不静，也挺激烈的。”
“你……”
“都挺耗费体力的。”
“也不是，像咱们这样的非专业选手，不会那么累的。”
“好，吃我一球，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两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总是清楚的刻在乔森的脑袋里，细细回想，总会眉开眼笑。
“不好意思，一说起我和悠然就忘记了时间。”
安安猛地想到眼镜的问题。
“那我的眼镜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悠然的眼镜度数一样，每次配镜框都是一起去配的，选的都是相同的款式。所以单看外观毫无差别。”
“可是？为什么我会看到……”
“你别急，悠然死后，我发现带上他的眼镜可以看到他自杀那天晚上的事情，甚至是以前，我都能看到。”
“怎么会？”
事发前两天，我和他换过眼镜，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和他交换了。
“交换眼镜？为什么？”
“反正度数也一样。”
“是不是明天你要回家，你有点舍不得我，所以你想带点我的物品睹物思人啊。”
“切，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乔森斜眼瞪着他说：“一点都不可爱。诺，拿去吧。”
“我想，或许无形之中他把自己的记忆留在了这副眼镜里。”
安安还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眼镜。
“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这一切，很难，但这就是事实。”
“那为什么我会看到我们三个在一起的回忆呢？”
“那天，你的眼镜被我弄坏后，你送到我这里修复时，我把我的和悠然的镜片各拿出来一个，按到你的镜框上。”
路遥撑着下巴分析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眼镜里的记忆是可以互相传递的。”
“没错，悠然相信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人与人之间是可以互相感受的，情绪的变化和感情的走向也是如此。”
安安紧接着说道：“今生来生，因果循环，意念的真实在世界中本身就很神奇，不是吗？”
路岩不假思索的脱口道：“难道是他的怨念还没有散去，所以你们才能看到过去发生的种种吗？”
“应该也有爱念吧。”
乔森和路岩同时看向安安。
“如果没有悠然哥对我们的爱，我和表哥应该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乔森望向对面映月名宿感怀的说：“是吧，悠然他是爱我们的，他会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路岩赞同的拍了拍乔森的肩膀：“你说的对，悠然会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安安也把视线转向那里，眼眸间伤感留恋，像在对莫悠然说话一般。
“悠然哥，再见了，希望下辈子我们可以更好的相遇。”
乔森越过安安走到路岩旁边，故作生气道：“我说，你刚刚拍的那么用力干嘛，你想拍死我啊？”
“大哥，我只是想安慰你，并不想杀死你。”
“你……”
还没等乔森伸出手，路岩后退一步，疑惑地看向他。
“你想做什么？”
“哎呦，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问候一下未来的表妹夫而已。”说着就要摸他的头。
路岩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走到安安那里，握着她的手走近乔森。突然，把手掌放到了乔森的额头上。
乔森疏忽打开安安的手掌。
“没发烧。”
安安有些紧张地凝视着他的脸。
“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安安人憋不住的笑了出来，路岩一脸得逞，语气轻快地说：“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好啊，你们，别跑。”
三人的笑脸定格在那一瞬间。
“悠然哥，你看到了吗？我们很幸福。你在天堂也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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