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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穿到宋代遇学霸-> 第二十五章 纸衣纸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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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纸衣纸被
- 三人约好，散学后还在这个屋子见面，然后一起去吃鱼羹。
孙雨说要去见见贾宪，惹得张彬有点不爽。
陈泾倒没再说什么，以前看不顺眼贾宪是因为自己不会做题。现在有孙雨这个“外挂”，他也懒得再和贾宪发生什么纠缠。只是告诉孙雨，贾宪生病了。今天就没有来上课。
为防止再遇到那天的老者，孙雨绕了一圈，从后面走去贾宪的小屋子。
离得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儿。到门口处，能听到低低的咳嗽声。敲敲门，里面传来的声音沙哑：“请进。”
孙雨皱眉，推门进屋。
外堂右侧一个小火炉上正熬着中药。左边一张小榻，贾宪正歪靠在榻围子上抬着头看她，左手支着手臂揉着太阳穴，大半张脸红彤彤的，明显能看到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身上虽然裹着的圆领棉袍，可是身体的轮廓仍然消瘦。
“这……这是怎么啦？你昨晚没睡吗？”
贾宪有点愣愣的，反应不过来似的。突然惊醒过来，整整衣服，站起身来施礼，低声道：“孙娘子，失礼了。请坐。”
他摇摇晃晃的让出小榻，示意孙雨坐下。转身到屋角，想搬动一个矮凳，哪知病中无力，凳子竟搬不起来。差一点连自己也摔倒。亏得孙雨抢到他身边，扶了他一把。这才站稳。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贾宪脸上本来就红，这会儿被别人扶住，更红的像要烧起来一样。
孙雨是有点生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贾宪的身体滚烫，虚弱无力。按照她的想法，烧成这样的一个半大少年，最起码应该有亲人，或者其他什么人照顾病人。然而贾宪连躺在床上都做不到——还得熬药呢。
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暖气儿。这种条件，怎么大人们都不管的吗？
“你先回里屋躺着。我帮你熬药。”
“……”贾宪有些不乐意，也有点尴尬。
“那天你还说要向我学数学，我的话你还能不能听？”孙雨有些火气，声音也强硬起来。
“过去躺着。”见说不通，索性硬拽着他到屋里面去。
贾宪有些慌，使劲挣扎，小声道：“这不合礼数。”只是他身上没有力气，被孙雨拖到里屋的床边。
见孙雨还想把他按到床上，贾宪惊的魂都飞了，顾不得矜持，叫道：“娘子且慢，我，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你好好睡，那药是哪家大夫开的？熬了多久了？”
“……没有找大夫。”
“什么？”孙雨愣了愣，怀疑耳朵出了问题。烧成这样不请大夫看病，“为什么？”
“没什么。”
孙雨想骂他几句，但是又找不着合适的词语。毕竟贾宪现在是个病人，而且自己好像和人家也算不上太熟。
只好虎着脸瞪他，“躺好睡。”
转身四顾，在角落的桌子上有茶壶茶杯。伸手提起，却轻的很，根本没有水。只好去外间找水。见炉子侧面放着一个沙壶。忙过去推了推，里面沉沉的。揭开盖子看看，一点热气没有，不像煮沸过的水。
不由气恼道：“喝这样的水，怎能不生病！”
只好将药罐子拿下来，沙壶放炉子上煮水。
这火实在有些小，孙雨忽然想起刚才看到屋檐下摞着的木柴，于是出门取来一根。左手揪住沙壶，右手将木柴投入炉中，登时一阵飞灰扑起，冲了自己一脸。
幸亏她在现代也是农村出身，家务也是从小做的。不然恐怕连这个炉子也搞不定。
贾宪安静的待在床上，不时咳嗽一下。只是视线顺着开着的里屋门，始终没有离开了孙雨，整个人呆呆的，仿佛没有了灵魂一样。
直到孙雨收拾好炉子，走到床边，他才抬起眼，瞳孔犹如黑色珍珠般直直的，沉默的盯着孙雨的眼睛。
“等会水开了再喝。你那药到底是谁开的药？能不能行啊？”
“上次风寒，咳咳，开的，剩了一些药。”
孙雨咬了咬嘴唇，强忍住气恼，没再出声。只在他咳嗽时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
心里有些不得劲，这也就是个未成年呀，孤身一人在京城求学，从衣着住所来看，家境不是很好，他老师好像也并不是很关爱他。
病成这样，吃着以前剩下的药，要不是正巧自己过来了，这人就要硬挺着抗病吗？
炉子还是挺给力，一会儿水沸了。孙雨将炉子封了，倒了一杯水端回床边，看贾宪小心吹着喝了。笑道：“还是得请个大夫来看看，你先睡会。我出去一会儿就来。”
贾宪眸光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出什么来。
有钱真是一个好事，孙雨现在深切的体会到这点。
她在门口找到向她献殷勤的门房小厮，给了对方一小块银子，就返回贾宪的小屋。那小厮把胸脯拍的山响，豪言壮语说：“郎君放心，咱们这条街上，最有名的就是医家就是“赵太丞家”，他家在宫里也有当值的太医，那医术，可厉害了。等会我请他来给贾郎君看看，保管手到病除。”
也不怪这小厮殷勤，那块银子算是送给他的跑腿费。即使陈家富裕，一个小厮的月薪也不过一贯钱，这块银子顶他一个月工资了，自然上心办事。
孙雨又叫住他，笑道：“请的时候说清楚，不怕花钱，只要好大夫。”
孙雨回到小屋，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不由得奇怪，刚才还没人来，这是谁呢？
“丝絮填充的被褥，终究不能保暖。这件素茧衣是我秋日里新做的，也没大穿过。给你当个外罩大袄，聊以御寒吧。这套楮皮纸被，厚而坚实，夜里盖上，也不至于挨冻。”
一阵衣物窸窣的声音，紧接着咳嗽声响起。“谢先生惦记。”
“不要多礼，唉，这也是命中劫数。我看你今年连生数场病，身子实在弱了些。如此下去，怎么了得？正好昨儿一个同乡的行商来拜我，说过冬后就要回转。不如你随他们起身还乡，暂且养病，等好了再来。你意下如何？”
————
宋代富裕人家御寒用皮毛。贫苦人家则常常食草衣纸。
素茧衣是一种稍好点的纸衣，楮皮纸被质地坚韧，比麻布更细腻柔软，比丝绸更廉价，属于中档“布料”代用品了。
但是这两透气性都很差，大家可以理解为穿着雨衣，盖着雨披睡觉，而且稍微一动就有翻书页的哗啦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