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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他迎光而来-> 第一章 有些人的人生底色是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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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些人的人生底色是灰色
- 海市人民医院。
“没钱？之前离婚的房子不是都给你们卖了少跟我说没钱！”
“爸爸，我们真的没钱了，你只要借我们50万，后面看完病我会还你的！”
“不可能，我跟你妈已经离婚了，她的事以后不要再找我！”
“嘟嘟……”
站在一旁神色虚弱身穿病房40来岁的女人一把将手机夺到手上。
“你个没用的丫头！不会跟你那个没良心的爸换个说法吗！让一边，我来！”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我都说了，以后你妈的事不要打来……”
“林天！
“女儿也是你的！你哪怕不管我，你也要给你女儿抚养费生活费！
“她考上的可是A大，到现在还没去学校报道！”女人歇斯底里中带着理所应当的语气要求男人。
“女儿已经判给你了，而且她都已经19岁了！算什么抚养费！”
“钱都被我看病花完了！她上大学没钱！你最起码打点钱给她！”
“你可拉倒吧！女孩上学有啥用，反正以后也要嫁人，这不是你最喜欢挂嘴边的！
“你会好心给女儿要学费！可别是为自己要的！”从电话另一头都能听出男人的不屑。
“你！你个杀千刀的！我踏马最起码给你生了俩个儿女，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女人生气的提高了嗓音，不顾形象的锤墙咒骂着。
……
后面只听到电话嘟嘟声，和妇女独有的刺耳嗓音：“生你个丫头片子有啥用！你爸就是重男轻女一点也不管你的事！”
林笙早已习惯，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不也一样吗？”
袁婧看着林笙冷面冷语，长相有4分林天的影子，经过刚才的通话本就气不打一处来，随即一抬手就打算甩在林笙的脸上。
下一秒手腕在空中被扣住。
“你以为你还能向小时候一样随意打骂我吗！”
“除了我，你觉得你现在能靠谁？”
“我劝你不要惹我，如果不是念你生我养我，我大可一走了之！”
“你！你这个不孝女！”女人指着女孩的背影，抬起的手指气的抖来抖去。
……
林笙扶着袁婧从厕所往病房走中途路过护士站，看着熟悉的背影，旁边的小护士用手肘捅了捅红姐。
“红姐，你看人出来了，要不要直接问医疗费。”
看向俩人的身影，眼看女孩长发被随意挽成丸子头，穿着洗发白的牛仔裤，身形纤瘦却很有力的一步步搀着身穿病服的中年女人。
另一边病房内，林笙躺回坚硬冰冷的陪护床，如今入了深秋，还盖着夏被，被窝里没有一丝热气。
白天兼职在酒店迎宾站了一整天腿肚子酸胀的很，胃也因为服装轻薄冻的一直隐隐发疼。
林笙将热水袋紧紧贴在胃的位置，拿起手机眼看凌晨3点15分。
夜色中俩只胳膊环抱着双腿弯曲着身子，身上酸痛无力，很快进入梦香……
“林笙。”
“林笙”
嘈杂的课间，日光罩着白色校服扑闪着光，林笙从枕着桌上的臂弯里醒来。
说话的人是同桌沈斯渊。
“林笙你物理作业呢？还没交。”
林笙揉揉模糊不清的眼睛拿起眼镜戴上，机械似的翻书包，一只白净五指分明早已手伸了过来。
林笙抬头正好对上了身侧人的目光，深邃，温暖，柔和。
突然梦里的林笙在此刻有了自己的意识，明白自己正在做梦，对着好看的少年发起呆。
好久没见了，沈斯渊。
“睡懵了吗？怎么呆呆的？
“作业我收了，熊猫眼林笙。”
白衣少年对着呆愣的女孩，用自己的手在自己五官分明的眼周象征性地勾勒熊猫眼，示意女孩黑眼圈很重。
如果是现实，林笙会低下头默不作声甚至担心自己这刻在他的面前很丑。
但梦里林笙大胆的拉起对面少年胳膊，可能因为激动没有控制好声音，嘹亮的嗓音回荡在整个教室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上A大！”
……
整个世界安静了。
喊出这句话的林笙，被逼出了梦境。
刚才梦里握住他手臂的温度，如此真实，臂膀劲瘦中却有弹力。
病房中微弱的灯光填不满整间房的亮堂。
林笙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摩搓着梦里残留的温度，盯着夜色下灰蒙蒙的天花板，透不过气来。
突然想起2年前。
银装素裹的街道，街道的路灯暖黄的灯光照在冷意的冬夜。
俩人一前一后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节奏出奇的统一。
“林笙，你姥姥身体好多了吗？”沈斯渊关心的问。
“……”
林笙立住，不再往前，抬起头看着夜空微弱的星光，眼泪控制不住打转。
良久暗哑出声：“沈斯渊，你说好人是不是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对不起，我……
林笙抬手食指遥遥指着上空：“你看那颗星亮不亮？”
“很闪耀！”
“林笙，想哭可以大声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一直强撑着对自己，不自觉蹲下了身体，埋进臂弯里，从抑制的小声抽涕到忍不住哭出哭腔肩膀不自觉耸动。
“沈斯渊，连姥姥都走了，没有人再疼爱我了……”
男孩心疼的将手悬在女孩带着帽子的头顶上方，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揉了揉帽顶。
“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林笙感受到头顶多出的大手，抬起脸看向对方。
抬起头的一刹那耳涡又突然发出一阵阵鸣叫声，又耳鸣背气了。
最终湿润的双眼朦胧中只看见沈斯渊一张一合的嘴，耳朵没有听见任何一个声音。
林笙用右手用力的揉耳后的穴位，终于好点了。
抽着大鼻涕，挂着俩行被冬风吹凉的热泪。
语气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冒着哭咯。
“你刚才说什么？”
男孩急忙起身，背过去，围着蓝色围巾的地方，只漏出一点点耳尖泛红，让人分不清是冻的还是因为其他。
“没，没什么”
“走吧，再耽误一会，校门就宵禁了！”
……
沈斯渊，那年雪地里你究竟说了什么？
林笙想着想着，双眼终于不自觉闭上。但心底的问号，并没有新的梦境为她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