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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 章恐怖如斯的内卫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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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家伙需要知道的一点,则是,如今的这个时候,也不过仅仅才是二月初八,正值仲春时分,惊蛰、春分的时节、天候。

惊蛰、春分的时节、天候,若是搁在中原腹地的东西两京,不论是京城长安,还是东都洛阳,这样两座名满天下的繁华都城,其间的任意一处水畔河道两侧,总是能够看到,那些光秃秃的柳树枝头,不可计数的枯枝之上,不知自何时起始,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抽出了无数个细嫩碧绿的枝芽。

而您若是能够将您的目光,沿着前隋时代开凿的大运河,一步一步、逐渐的东向以南,来到大江两岸的扬州、苏州、江宁与杭州,这些杏花烟雨飘渺、粉黛婷婷袅袅的江南名胜之地,满眼所能看到的仲春景色,更是尽入您眼帘之中的葱茏苍翠、春意盎然、勃勃生机……

然则这个时候的代州军府代县岔口镇甸,则是恰逢其时地,遭遇了一场冷冽至极的倒春寒流,无所忌惮的大肆侵袭。

不久之前,刚刚才稍有一丝冒头之意的羸弱春意,却是在接连两日的呼啸寒风、凛冽寒流,冷酷无情地摧残、凌虐之下,悲催地夭亡在了,嗷嗷待哺的襁褓之中。

如今这片苍茫、寂寥的晋北大地之上,依然还是一副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山、光秃秃的枯木、光溜溜的河滩……

冷冽冰寒的凛冽山风,不时地自山峭之间疾掠而过,立时就会带起一连串子,犹似鬼哭狼嚎一般的凄厉尖啸之声。

如此这般凄凉、萧疏的场景之下,若是再为恰如其分地配上七八、十来声,极具着恐怖效果意义的“呱呱”寒鸦啼号之声,那等数九寒冬,萧瑟肃杀、万物凋敝的荒芜场景,定然就会立时浮现在,您的脑海意念之间。

值此冷冽刺骨的倒春寒流,频仍“光顾”、“造访驻留”的时节、天候里,就算是用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来描述形容,也丝毫没有半分夸张、妄诞的成分意思。

内里面穿的是全套的棉袍、棉袴,外面再裹着一件皮毛浓厚、密不透风的毛皮大氅,冻得就像是两只大猪蹄子似的红肿肥手,几乎都他娘的,快要缩到自己的袴裆里面,依然还是被冻得,就像是一只偷吃了蒜头的顽劣猢狲一般,两只穿着厚重皮靴的大脚,就在那儿来回不停地,乱蹦乱跳着,口鼻之中喷吐而出的白色烟柱,足足要有三尺之高……

敢问在这个,犹如幽冥地界极寒冰狱一般的冷冽之地,究竟还会有哪个身手了得的英雄好汉,能够像是咱们的鲁林鲁驿丞一般无二,把自己修炼成浑身上下,大汗淋漓的模样?!

无他!

只是因为随同两位飞马骑士而来的,还有一份门下省正四品的门下侍郎,所具书、签押的传驿金符铁券。

而令鲁林鲁驿丞他们这群,大唐帝国的仓廪鼠雀、户枢蠹虫们,真正为之感到,胆战心惊、魂飞魄散的厉害物件,则是随同附之的一份,交付给鲁林鲁驿丞,需要他这位岔口驿馆的主官,秘押校验、勘核用印的关防文书。

关防文书左侧副页,正中的位置,乃是左千牛卫大将军,与皇家内侍省左少监,两位高官显宦,一同签章的朱红大印,而关防文书正文部分的身份绍介之处,所标明那两位即将而至的内侍省内给事,其真正的官位身份,赫然正是皇家内侍省的第七个内宫局,其如雷贯耳的凶名,就足以能够震动,整个大江南北、大河西东的内侍省内监局,左、右内给事皇甫夏与时敬!

如果说内侍省第七局内监局,这样的名号,还不足以能够震撼,诸位驿馆官员、军府军将们,三魂七魄的话,那么最近这几年以来,其杀神般的作为、赫赫的凶名,可谓是威震普天之下、率土之滨的勋戚豪门、世家望族。

真正的屠刀加身,直杀的那些,传承几达千年之久的名门世家、顶级门阀,亦可谓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皇家内卫有司衙门,正是皇家内侍省第七局内监局,对外的衙门称谓!

……

刚刚接过这份,看似再为寻常不过的关防文书,还未曾对关防文书的内容,详加勘验的鲁林驿丞,与刘姓主簿,只是大略地扫了那么几眼之后,就像是遭受了突兀临头的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一般,被震惊的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如同两个的木雕泥塑似的,呆愣愣地杵在了原地。

此时此刻,这一对排名位于第一,与第二的两大蠹虫,其脑子里面,几乎同时泛起了一个,对于他们这两个混帐行子而言,根本就不愿去想,也绝对不愿提及的恐怖词语,那就是他们这些大小仓廪鼠雀、户枢蠹虫们,上下其手、沆瀣一气,集体贪墨、糜费无数,朝廷国帑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不过,还好一点的是,鲁林鲁驿丞,与刘姓主簿,这两个暗室亏心、心中有鬼的混帐家伙,也算是有着一些小小见识的“场面中人”,自然也知道,在这个危机四伏,暗藏杀机,雪亮的屠刀刀锋,随时随地,就会临头、加身的危急时刻,自己本方作为,贪渎贪墨、糜费无数国帑的罪魁祸首、万恶之人,那是无论如何,也决计不能做出那等未战先溃、自乱阵脚的破烂屁事……

否则定然会引起那两位,肃然伫立在官榭门前,正待接收通传回执的飞马骑士,无端莫名的警觉与关注。

要知道,在这份需得鲁林鲁驿丞,与刘姓主簿签押、勘核、留档、收存的关防文书上面,所标明这两位飞马骑士的官职身份,正是鼎鼎有名的左千牛卫千牛备身。

如果说左千牛卫千牛备身的军职身份、官阶品秩,还有许多的官吏,不大清楚明了的话,那么随侍在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身侧左右,扈从天家二圣安危周全,职司皇宫大内,宫闱禁卫的羽林禁军,便是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这羽林四卫、北衙禁军的统称!

而整个羽林四卫、北衙禁军,数万的铁甲虎贲之中,也不过才寥寥六十四名,且个个皆是以英武悍勇,而闻名著称的正六品下千牛备身,全部都是出自,与大唐国朝李姓皇族和衷共济、同气连枝的勋戚豪门、世家门阀。

这些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千牛备身们,从其启蒙受教时起,恩荫祖辈功绩,所得的武散官职与品秩,至不济也会是一个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

如此显赫的家世身份与行伍军职、官阶品秩,又岂是鲁林鲁驿丞,与刘姓主簿他们,这些个芝麻绿豆似的屁毛官员,所能够开罪得起的厉害人物?!

上蹦下窜、手忙脚乱的鲁林鲁驿丞,与刘姓主簿,几乎可以说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以其生平以来,可谓是最为快捷的速度,勘验、核查完了这份,攸关着他们生死存亡的关防文书。

昊天大帝、老天爷爷啊!

这份看似轻若无物的关防文书,那绝对就是一个,足以能够坑死、烧死,许多、许多、许许多多官差胥吏的巨型大火坑呀!

勘核完了,这份要命的关防文书之后,冷汗淋漓、一脸谄媚笑容的鲁林鲁驿丞,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这份关防文书,与刘姓主簿刚刚书写完毕的通传回执,小心翼翼地呈递给了,那两位不论是其脸色、还是态度,都还算是甚为客气的千牛备身,而后,又亲自出马、跑前跑后,将这两位,来自于京城长安的上官贵人、大爷级别的厉害人物,甚是恭谨妥贴地,安顿在了岔口驿馆,排名颇为靠前的豪奢房舍之中。

一身冷汗、臭汗的鲁林鲁驿丞,与刘姓主簿联袂回到了官榭花厅,哆里哆嗦地坐了下来,又心惊胆颤了一番之后,这两位几乎都快要被吓尿了的混蛋玩意,方才想起来,要将他们二人的狗头军师,亦是驿馆的执事鲁五,以及代州折沖都尉府,驻守在岔口驿馆的府兵旅帅周涛,一并给唤来,密谋相商。

用刘姓主簿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官场行话来讲,这就叫做“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只待执事鲁五,与旅帅周涛到了之后,您这座官榭花厅里面,就已经有了咱们这四个“臭裨将”,若是运用得当的话,想来也总是会顶上“半个诸葛亮”,得以一用的!

然而,残忍冷酷的打脸事实、天壤之别的智谋差距,于无与伦比的功能迥异,却是给了刘姓主簿,一记响亮非常的耳光,也让这厮终于明白了,一个亘古不变的大道至理,那就是“诸葛亮”只会是“诸葛孔明”,而决计不是你们,这些个贪渎之徒、宵小之辈,随随便便,找上成百上千个蠢笨如斯的混帐行子们,就能够替代的千古先贤人物!

于是乎,一幕奇葩、诡异的场景,也就随着这四位蠢笨如豕的宵小之辈们,绞尽脑汁、穷尽所能,之后的计穷力竭、一无所获,而毫无任何意外的,在鲁林鲁驿丞的官榭花厅里面,拉开了帷幕、上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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