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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五代梦-> 第十二章 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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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天下
- 天上人间、地狱仙境,曲家人心情真如坐过山车,曲句虽然心态平静,但是知道家人受不了这份刺激,所以他也想陪着家人。但是他知道从皇帝任命开始,自己家就别想安静了。
这边曲刘氏却恭恭敬敬等刘继兴走,看曲句没有解说的意思才乖乖从门外离开,留下个下人传话给曲句,告诉有什么需要家族配合尽管开口,曲句却笑笑打赏离去没有多言。
伍思虎转身沉步跨入小西街,便感受到空气里透着的寒意。他没有止步向前每次落脚依旧,迎着寒意心里反而更冷静。
此刻敏锐的感官飞速运转,多年刺探拼搏浴血奋战,让那得益于名师指点的经验优势体现出来。知道左边屋檐上有两个,右边房檐上有三个,路边铺面里更有十余把上弦的弓,随时都可以发起疯狂攻击。
伍思虎浑身劲衣下肌肉紧绷,就像一头择食猎豹一般,随时可以爆发最强动力和杀机,他知道自己此刻遇到了,人生经历过的最大困难。
此时一个浑身连头都用黑布蒙着的人,负手从一间铺面无声走出来。这条小西街已被人清场,此时路上没有一个闲杂的人,显然这些人是想留下伍思虎或者是他的命。
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此时就站在路中间,一双冷冷的目光盯着伍思虎。
离着三丈左右距离,伍思虎突然停下来。这一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人身上的杀机迸发。这么多年的生存挑战,伍思虎大大小小战仗不下两百次,有许多比自己强的人倒在自己脚下,就是因为保持冷静思维。
“伍二,交出我们的人,留你全尸!“黑衣人声音沙哑,狂妄之意尽显,似乎信心十足,他缓缓抽出一把背后的砍刀,雪亮的刀身在初月下闪着亮光。
“哈,哈,哈,哈,哈”这边伍思虎一阵大笑,冷冷看着对方:“你不感觉好笑吗?管你是谁的人,胆敢冒犯主人长辈,明目张胆对抗朝廷法则,就要意识到该付出的代价!”
“狂妄,那就等死吧!”对方显然了解。
“看你口气不小!还是个玩刀的主,想必在岭南不是无名之辈!既然敢站出来,何必要缩头藏尾呢!呵,呵,此刻想要人?别说是你,就是你们背后主子,那也要看你家爷爷高不高兴!”伍思虎想彻底激怒这黑衣人。
这次跟随少主伍彦柔迎接卫王,他们八卫几个兄弟抓了活口,本是要交给伍彦柔师父病虎杨炯,谁知杨炯去会夏轻侯,让伍思虎扑了个空。但是自然知道这些人针对的,不仅仅是卫王和杨炯。
杨炯身为皇帝龙虎二侍之一,这十余年一直掌握着朝廷里,有名的刺探巡捕机构锦卫直。伍思虎平时也跟随在锦卫直,而且现在是个不错的队长,显然这些人目的性很明确。
“看来你是在找死!”黑衣人显然不是冲动的,冷冷的站在那看着伍思虎,双目似乎要喷火般,虽被伍思虎狂妄气到,但仍然果断左手一指冷冷道:“有病虎做靠山挺得意,据说他去见夏轻侯,同是奇艺榜上绝世高手,他是没时间顾及你了!哼,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看来,你们已经嚣张到认为这天下是你们的了!”这是皇城外东边坊街市,偏偏又叫小西街。本来今天皇帝册立太子诏命一出,朝廷也不会实行宵禁,伍思虎没有担心无人发觉!
高祖建国以来很少宵禁,兴王府商业发达旺盛商贾万国云集,当年就是仿大唐西京长安建造。虽没长安城雄伟,也规模宏大宽广不亚于长安三分之二规模。真正算上兴王府靠海面积,兴王府只会比长安大。兴王府最大优势在于紧靠大海,使得它真正面积无限放大。
“希望你身手,可以和你的嘴一样硬!”黑衣人似乎依旧平静。
“看来,你们不但势力强大,而且在朝廷里有着内奸渗透,不然哪里来的这般底气!”伍思虎自然不傻,兴王府最大优点就是为发展和积累财富,在兴建时皇城里街市和坊区没有分开。这样让人们出门可以交易,居住和坊市集融为一体,好处是让大家聚财方便,也让集坊间人员混杂起来。
“知道就好,也好让你明白的死!”岭南天气温暖高祖在皇城西边兴建别苑宫楼,那些达官贵人蜂拥而至,有钱人和达官贵人几乎全住城西,左右街使下令严管街东,城东有身份的人自然比较少。
“谁死得看手下真功夫!”伍思虎明白这时刚刚入夜没太晚,皇城御宴还没有开始,平时很热闹的小西街这种复杂地方,今晚居然格外安静,一切明显有大问题。
路上已经没有商家开铺,人似乎都涌到皇城和城西看花灯和热闹去了。冷清街道到处都是白天留下的杂物无人收拾,柔和月光下暗影瞳瞳,连路边气死风灯都没一盏是亮的。
“你,废话太多了!”伍思虎第一次把住腰上两尺双矛,缓缓自腰上抽出来。这对短矛和别人用的有些不一样,短矛双头都是锋利矛尖。看着两尺矛杆粗若鸭蛋杆身光滑似玉,矛头往中间有些稍微小若两指粗细。
短矛是病虎杨炯当年兵器,请高人用南海陨铁打造,昔年江湖名唤追命!是杨炯成名兵器之一。十多年前杨炯突破境界弃矛不用,随即束之高阁里。
杨炯收伍彦柔为弟子,伍家八卫颇有天赋者有三四人,受他指点的只有伍思虎和伍大、伍七。他的这对兵器却送给伍思虎,就是亲授弟子伍彦柔都没得到。
伍思虎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骄傲,本是孤儿被伍家收养没有名字,伍家按年龄称他为伍二。后来他立大功得到杨炯指点,伍家要奖励他没有接受,恳求伍彦柔给自己起了名字就是为尊敬杨炯。
“你要速速求死,那就满足你!”黑衣人站在那第一次眼睛闪出精光,他一直没把伍思虎放在眼里,败在他手下的江湖客不计其数,接到这个任务来擒获伍思虎,他没有因为是伍家家仆而大意,但也没把伍思虎放在眼里。
“不管你如何挣扎,受死吧!”看到伍思虎站的方位和架势,他知道自己被人阴了,伍思虎不但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士,而且强烈的气势和身架,哪是一个普通家仆可以散发出来的。想到伍思虎身后那人,他知道要收拾肯定要付出代价,所以怒火和代价的利益瞬间拉满。
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这么多年一直还可以混下去,既然对手不听话就一定要先机降服。于是他发出现身后第一个命令:“一起,拿下!”
黑衣人沙哑冷静的声音,此时在冷清的街道,似乎有回音一般瞬间低沉的传开。
五条快捷的人影,如苍鹰一般自屋顶凌空而降,五件兵器同时劈头笼罩伍思虎。两把斩马刀分左右杀到;一把长剑、一杆长枪凌空而下;竟然还有一根禅杖月牙铲急旋着,似一团吸畷人的石磨大深渊黑洞,当胸袭杀而至。
冷清的街道没有起风,这时候却似乎让人浑身阴冷。更绝的是那个使枪的人,凌空在使剑人右肩一点,再次掠起两米高翻起一个筋斗,随即自伍思虎背后封住他的退路。
看着在不同方位、朝同一个目的瞬间攻击伍思虎,展现出完美的围攻杀机,让人无从回避。
“找死!”黑衣人冷冷看着五个人攻击,他很有把握伍思虎无法脱身,这五人每一个都是独当一面高手,他来的目的不是杀死伍思虎,如果真要杀人的话,现在伍思虎肯定已经是个死人。
“果然有准备!”伍思虎身子像一支离弦快箭,面对围攻左腿一顿离地一尺,他没有管头顶没有待左右斩马刀,双矛直接迎向那柄威力最大的禅杖。
“这是个疯子!”所有人齐齐愣住了,伍思虎不要命了吗?
“干!”只有使禅杖的人知道坏了,伍思虎左手短矛在月牙铲舞成的光团上一碰,人急如陀螺一般落地,竟贴着这人左侧闪到他身后。迎着路中黑衣人相隔不过三四米,再也不管身后几个人。
街上霎时间一下静了,使禅杖的人几乎冲到使枪人的身前,看着才瞬间停住身形。而此时使枪人堪堪急速抖枪侧开,血从他左肋下如喷泉一般,自两道口子里喷出来。
迷茫看着使枪人一脸惊恐神色看着自己,然后砰的一声身子直接倒下去。使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使禅杖的人已经死了,而另外三个人才刚刚无功落地。
快,太快了。
其余四个人几乎都没看清,自己同伴怎么就被杀了,看着同伴倒下的身躯,均自浑身冒着冷汗。原先布局的如意算盘,让大家高兴的似乎有些太早。都知道大大低估了伍思虎能力,代价就是同伴或者生命。
“继续得意的笑啊!”他们心里虽然愤怒,但是听到伍思虎的讽刺没有动。不但是慑于伍思虎身手,也因为没有接到路中黑衣人命令。他们甚至惊讶感觉伍思虎的杀气,直接锁住路中的黑衣人。
“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哈,哈,现在看来要抓你没那么容易,哼,真是有意思啊!”黑衣人并没因使禅杖人的死而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对伍思虎实力评估。
“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在京城里这么嚣张,你的主子一定会后悔,派你这个蠢货来!”伍思虎一身正气,声音洪亮丝毫没有隐瞒,感官死死锁定了黑衣人。
“有些意外,不过你现在可能要后悔,接到这个任务还怪他们大材小用呢!现在看来你值得我动手。”缓缓自刀鞘里抽出雪亮的刀,刀身和刀鞘摩擦在这夜、这街里显得格外萧杀。
他浑身忽然迸发出一股强烈杀机,也紧紧直接锁住伍思虎,他那双黑布下的眼神阴冷凌厉,似乎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饿狼。
“哈,哈,哈,哈,你,也太抬举自己了,看来你残狼贺镇的名头,吓吓别人还可以,碰到你二爷只能算你倒霉!”伍思虎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意气风发挺身而立,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
贺镇原是横行湘水一带大水寇,一手三十六路追风刀鲜有敌手,初始自傲不容于马楚朝廷,一直隐身于大汉和马楚五岭之间。后马楚败亡于南唐,他乘火打劫混迹于两个势力,被南唐名将生佛边镐盯上。边镐曾追杀他三天三夜不得,自此逃亡于南汉汉郁江一带生存,倒也名声大震。
“这些年某家很少出手,看来今晚你幸运的激怒某家了!放心,某家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因他生性残暴贪财,隐身不久便故态萌生做下不少大案。昔大汉锦卫直首领是鬼手师吾,鬼手师吾不允许他存在也追杀过他,自此便销声敛迹。
被两大奇艺榜人物追杀,贺镇倒也值得骄傲。有人说他被师吾杀了,有人说他逃到别的国家去了,实在没有想到他一直隐身在兴王府。
“放手来吧!”伍思虎嘴上虽轻松心里却暗暗叫苦,他绝对不怕死,但残狼名声实在太大。
这次自己负责监守罗浮山擒获的女刺客,因为中间牵连干系太大,人并没有押入刑部天牢,而是看守在锦卫直一个秘密据点。
自己此刻正赶去那个地方,此前行踪并无人知道,可是对方竟然可以阻击自己,显然这些人盯着自己很久了,甚至明显可能会有内奸,只怕伍大他们也并不安全。
这些年受到杨炯指点,伍思虎眼界自然比一般人要开阔,知道遇到残狼这种层次高手,如果在气机上输给他无异于自杀。此刻心里没底但还是一往无前,紧紧盯着对方一举一动不敢松懈。
昭阳殿
主殿内灯火辉煌,人头踊涌。
靠近御座下首桌案,坐着刚刚册封的太子刘继兴,而朝廷没人认识的萧玥,则坐在他的身边。她穿了件鹅黄宫纱,一头秀发被宫里司礼精心挽了淑女堕马髻,整个人显得清新自然,按刘继兴说法就是太漂亮了。
殿内看着人头涌涌,但这个场合可以坐在御座周围没有几人,至少起码都是皇帝近支亲人,而且必须是有份量皇族。刘继兴对这些人都是陌生,但对卫王来说都多少见过面的。
卫王在以前忽略这些人,但现在刘继兴肯定不能,所以刘继兴眼光不住在大殿扫来扫去,御座右侧比刘继兴座位再下一阶平台上,坐着襄皇帝刘隐唯一在世傻儿子,刘晟堂兄齐王刘弘达和他王妃。
齐王平时不出府也几乎不参加朝政和早朝,在卫王记忆里这个堂伯自幼智商低下,在皇族刘晟这一辈里,齐王是唯一因智商存在世上,而不受刘晟质疑的王爷,毕竟争天下肯定需要聪明。
卫王那些刚刚改封或加爵的弟弟们,都坐在大殿宴席席位左侧上手,因为是亲王所以坐在公伯侯爵上手,那几个为王侯准备的桌案上。
刘晟子齐王刘璇兴改封桂王,一个人占左手首位第一个桌案,年纪不大眼神有些阴沉和不宵的意思,身边有个标致宫装女子在一侧站着伺候,属于诸王子里比较特殊的存在。
对于此刻刘继兴来说,这个便宜弟弟还是个小朋友,所以没有关注和注视他太多,反倒对他身边那个女子好好打量一番。自然不是对她容貌感兴趣,而是感觉她那双眼睛比她年龄成熟。眼神之间给人感觉不俗,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刘继兴当然不可能打听女子叫什么,但是能够和刘璇兴一起就不会是普通人。毕竟这刘璇兴的外公,就是南汉军神潘崇彻!
大殿宴席右侧上手坐着的第一人,是个长相精瘦身材矮小老臣,正是雅夫人父亲朝廷同平章事卢膺。按后世说法老人相当于总理或首相,他似乎不喜吵闹双目微闭双手相叠,正身端坐对身边一切似乎充耳不闻。
也没人去打扰卢膺,在卢膺身边挨着桌上坐了个红色宫装女子。仪态雍容华贵尽显,满脸带着笑意,不时和对她行注目官员点头示意回礼。
卫王记忆里对这女子印象深刻,这女子就是大汉朝翻云覆雨人物,刘继兴都有印象在历史上声名赫赫,有名的南汉女子侍中卢琼仙。
“能左右天下,真不简单!”一个女人不管有没有和皇帝有关系,能做到副总理或者副首相这职务,肯定就不是一般有能力。她在这时代确实长得漂亮,刘继兴看她脸有些胖下巴有些太圆,但丝毫不影响她那双妩媚眼睛迷人。
看去不过才二十来岁,白嘟嘟脸上一笑有两个小酒窝,眼神纯正丝毫让人看不出,是个叱咤风云左右朝廷政事的女子:“古人不简单,女人更不简单!”
根据原来的历史发展的话,在刘晟去世之后她好像还做了卫王的女人,可想而知她对卫王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她独自和卢膺一般各自占据一桌,显示着她独特的身份和地位。
“原来皇宫里,大家可以这么自由,倒和后世社交差不多!”可能皇帝还没有来,大殿里各自底头接耳私聊中,显得有些闹哄哄。刘继兴看大家都在交流,饶是有卫王这个身体也有些目瞪口呆。
可能因为大殿有男有女,又有官员商贾,甚至还有肤色各异外国人,虽然各自分开了区域,但是大殿就像个卖菜大集市。刘继兴坐在上手平台看着人头赞涌,不由心里也有些感慨万千。
难怪南汉在岭南这种偏僻地方,在中原各个割据政权里最有钱,只看这商贾都可以和官员一样,坐到皇宫里来一起吃饭喝酒,就可以想象商贾在这受到的推崇程度,难怪赵匡胤为占领岭南就是因为刘家有钱!
保留卫王记忆对那些在座高官们,刘继兴还是认识不少。以前卫王没心没肺没对这些人重视过,刘继兴不得不重新面对每个人。这些高职有爵文官大部分坐在两边靠前,而像曲句这种新晋高职武官,即使有侯爵爵位都快坐到大殿中间去了。更不要说那些没有爵位高职武将,可见武官地位并不是太好!
曲句还算比较好状态,端坐着协同夫人和曲可儿坐在身边,一家人占了一桌。不像好多官员都三四个挤在一桌,甚至比不上一些大商贾在大殿地位。
这边曲可儿似乎一直都在观察刘继兴,看到刘继兴看过来看自己的时候,竟然微微露着笑意。虽然并没有什么,不过她竟然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这种感觉挺好!”刘继兴心里很是感慨,五代女性地位和性命,是历朝里最不值钱的了。后世考证甚至不如三国时期。何况是出身大家族庶女的曲可儿,不由朝她微笑点点头示意着。
不过刘继兴举动恰好让一旁阶下司礼太监看到,这个精瘦内宦是岭南叱咤风云大太监吴怀恩。他一直对卫王不错,也一直赞同皇帝立卫王为太子,一向对卫王颇为关心。看到刘继兴朝曲句身边女孩笑,不由移步上台阶凑过来低声道;“殿下,认识那个女孩儿么?”
“嗯!她是咸宁侯妹妹,今天认识的,性子很是可爱!”刘继兴知道吴怀恩肯定有什么想法,便也没有计较他肚肠。不想纠缠随即转了话题问他:“吴公,怎么没有看到王学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