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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原来是“他”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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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还夹杂着雨加雪,没有习惯带帽子的诗懿围着个大大的围巾,还是可以连头一起围的那种。

“叶啊,你几点的课?”

“十点。”

“还是你上班的点好,我9点的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谁让你起晚了?”

“哎,天太冷了,我的厚衣服都拿到干洗店洗了,贴身衣裤晾几天都不干,我拿到空调下挂着,一晚上基本都干了。”

“不省着点电?”

“哎,也想省着点儿,但是天气太冷了,我愿意交电费,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是认真的吗?”

“我哩个乖乖,认真的呀。”

“拉倒吧,你就安心住吧,反正也没住几天。”

“我暑假住两个月,现在又住二十天,真是不好意思。”

“行了,我老舅要是转业了也就没这待遇了,你且住着吧。”

“我打算请你们全家吃个饭,以表感谢。”

“就请我得了,我可以全权代表。”

“看你那贪吃的样哟。”

“怎么,还有心思花那冤枉钱?”

“算是半个脚踏入社会了,人情世故必须得会。”

“又是让你们单位哪个给洗脑了?”

“你说我们也二十好几的人了,再有一年就要参加工作了,如果不会做人是不是以后的职业生涯会遇到很多阻碍。”

“真的?但是我在培训机构上了四年的课,给我的体会就是不管你多会做人,一旦发生了利益冲突,哪怕就是千儿八百的奖金,都会毫不留情的和你撕破脸呢。”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不是,就是有利益就有冲突,只不过有些人计较得没那么明显,而有些人就愿意明面上互撕,虽然撕的不是我,但是我在旁边看得也是触目惊心呢。”

“和行业有关吗?”

“哪个行业和部门没有利益冲突的,看大门的还为了轮值班闹意见呢。”

“说得在理,可能是我还没遇到,看来我还是少说多做吧。”

“想表现但又不能表现,你说人这辈子图啥?优秀遭人恨,平庸遭人嫌。”

“叶,你这些人生金句都从哪来?”

“社会实践中呗。”

“总结得到位呀。”

“确实,有不看看我是谁。”

正聊得欢,诗懿的手机响了,周山打来的。

“你那边声音怎么那么吵?”

“嗯,马路边上等公车。”

“我买到了年27的票,一个下铺和一个中铺。”

“行啊,见面把钱给你。”

“没事,你可以和领导请假了。”

“好的,我一会儿到了就请。”

“行,天冷,注意保暖。”

“嗯嗯,不说了,车来了。”

“好,慢点。”

挂了电话诗懿和林凯飞速冲上车,环视整个车厢,没有位置,然后就是一路颠簸。

“叶,刚才谁电话呀?”

“我老乡。”

“男的女的?”

“男的。”

“也是我们学校的?”

“不是,是一个军校的。”

“你舅学校?”

“不是,是什么炮院的吧,我忘了。”

“哎哟,就这一般的关系还让人给你买车票,你真是够意思了。”

“反正我们经常坐一趟车来学校,回去有时也能碰上,在老家吃饭也偶遇了一次,约着买东西也约了一两次吧,所以一来二去也算是挺熟悉的吧,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熟吧。”

“这么有缘份呀,他多大?”

“大我两岁吧。”

“嗯,年龄算是合适,他在这里工作吗?”

“没有,也读研,也是研二。”

“大两岁?怎么可能和你同级?”

“我小学少上了一年,又早读了一年,这不是才和你有了同窗缘嘛。”

“好像是呢,你是我们班倒数第二小的吧。”

“玉洁吧,跳两级,她月份比我小。”

“那咱班谁最大?”

“李海明吧,他比我们班的人都大好几岁呢,说是非N大不读,听说复读两次才考上的吧。”

“复读?我觉得考一次都是我的噩梦了。”

“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谦虚加虚伪了。”

“真的,我读大一还是大二的时候,有时候晚上做梦还梦到英语老师让我们背课文,Walt Disney。”

“真的?”

“那可不,特别是我刷四六级的时候,真的是噩梦。”

“我好像最噩梦的是我的语文老师让我背高尔基的《海燕》。”

“不是化学元素表吗?”

“记实验过程比较躁吧。”

“同感。”

“叶,你好像到站了。”

“对对,下车了。”

诗懿的课还是很受同学们欢迎的,越是这样,诗懿越感到难过。

课间休息,有同学上来问题。

“老师,刚刚你讲的两个地方我没弄懂,就是圆与相切问题,切线坐标求直线方程。我还是没听懂。”

“哪一个知识点哪一步没理解?”

“都没理解,能再讲讲吗?”

“呵呵,已知切线坐标求直线方程比较好用的是判别式法。判别式贯穿曲线方程始终,可以设切线的斜率为K,表达出直线方程,再代入圆的方程,转化为关于X的一元二次方程,由于圆与直线相切,说明方程只有一个实数根,然后就可以求出答案了。”

“老师,你上课我好像听懂了,但是一到自己做就不知道往哪下手,听了你的讲解,我又觉得自己会做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呀,首先听懂并不一定真的理解,只有带着自己的理解独立去解题,对了说明你理解了并会运用,错了,说明你对这个知识点还是不懂,更谈不上运用了。”

“老师,那我完了,我可能就是不太会用的那类人。”

“别灰心,你只是掌握得稍微慢些,多做些题,做多就熟练运用了。但是我要提醒一下你,不能用有限的精力去刷无限的题海,要学会做一道题会一类题,把做过的试卷,错的做一个总结,猜对的题,也要归咎到错题中去,因为猜对的不是真的搞懂了,一定要做到下笔必对,分就自然提高了。”

“知道了,老师。”

“老师,我觉得函数好难哦。你讲的课我也没太听懂,我觉得我考试要完了。”

“陶婷,那你要勤快些了,三角函数是高中的一个重要知识点,特别是三角函数的周期及最值问题可以说是重中之重,从历年考题中,我们总结了五个类型,上次课的时候我就强调了,这次我检查你们的卷子有些我反复强调讲过的题你们怎么还是错呢?上课都干嘛去了?”

“老师,再出一些例题我们做吧,确实没明白。”

“别以为在这里补课,在学校就不听课了,李然我上节课和你讲的那个三角恒等变形不仅是高二的重要考点,也是高考的重点,主要考查三角函数的加法定理、二倍角公式以及正、余弦定理。解这些题目关键是掌握公式的特点,熟练运用公式,难点在于二倍角公式。而对于正、余弦定理,熟记公式是必然的,另外还要注意在三角形中,已知两角一边用正弦定理,已知三边用余弦定理,已知一角一边,若边是对边用正弦定理,若边是夹边用余弦定理。这些我反复讲多少遍了,你做题的是时候用了没有?”

“哎,老师我走了。”

“不懂你还想走呀,过来领礼物。”

李然没听出诗懿的好赖话,边笑边走过来,“老师,你送什么给我?”

诗懿饱含深意的看他一眼,“三张试卷,都是三角函数的经典题型,明天拿来我改。”

“啊,不是吧,我也是有寒假卷子要做的呀。”

“不想考大学了?三角函数占了整个高中数学的三分之二的考点,还不抓点紧。”

“抓抓抓,老师,你这三张卷子明天就要改?”

“嗯呐。”

“你什么时候回家?”

“后天。”

“那放假回来给你不行吗?”

“不行,明天你们测验,我改卷子,刚好你们考完我改完,我回家前再发十张卷子,我想你们的假期一定会很忙吧。”

“老师,你比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残忍。”

“乖乖,我这叫残忍?高考落榜不残忍?”

“老师,我错了,无知最残忍。”

“行了,退下吧。”

“喳!”

诗懿对学生的这种讨价还价式的拉锯战早已习以为常,学生嘴上说着太多,态度上并不排斥,其实每个孩子在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努力。

第二天发卷子的时候,诗懿照例改着昨天发的卷子,根据每个学生掌握的情况,在下发的新卷子中圈出他们必须要加强理解的题目。

“老师,我卷子的圈变少了。”

“是的,说明你懂的知识越来越多,而且掌握得很好。”

“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

“嗯呐,假期一定要回归到课本,把课本的定理、概念、意义和公式都要牢记在心,才能在考试的时候做到运用自如。”

“老师,我担心记住了但不会用。”

“放心,记住不会用是对题目理解得不够,思维没有跟上,多做些题把公式都用上,以后再碰到这些题的时候就没问题了。如果没记住就谈不上用,因为在你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这些公式你怎么用。”

“老师,你这话说得怎么让人无法反驳呢?”

“啊是的呀,要不你们就成我老师了。”

“老师,你的南京话模仿得很像嘛。”

“啊是啊,我在这里待了六年,还不太会说呢,有些话也听不太懂。”

“骂人的话呢?”

“这个必须得懂。”

教师里频频传出爆笑声。

诗懿想着明天就要踏上回家的列车,心中很是焦虑。但他告诉自己必须得面对,她得活出自己。

直达车是晚上的,周山提前了半小时在进站口等诗懿。

“周山!”

“你也提前到了?”

“春运嘛,赶早不赶晚。”

“没行李?”

“嗯,你不是也没有。”

“没什么可带的,全都放学校了。”

“进站吧。”

俩人边走边聊,看得出周山满脸幸福笑,而诗懿在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笑容也变得不自然了些。

“诗懿,马上要熄灯了,还看书?”

“熄灯就不看了。”

“还是不带行李轻松啊。”

“你不带行李等同带行李,净忙着帮忙放行李了。”

“呵呵,谁让我是未来的军人呢。”

“有觉悟。”

“车开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喝多了上厕所。”

“听歌吗?”

“我有,不听了,看看书就睡了。”

“你看的是什么书?”

“《青年文摘》。”

“那么厚?我记得没有太厚的呀。”

“这个是合订本,我挺喜欢看的,只是平常没什么时间看。”

“你怎么现在戴眼镜看书了?”

“灯光暗嘛,戴眼镜看着清楚,白天可以不戴,我也怕戴了习惯就脱不下来了。”

“是啊,也有人说不戴度数会加深,戴了反而能更好的控制。”

“因人而异吧。”

随着火车有节奏的律动,车厢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是半夜会有列车员会扯着嗓子喊到站的乘客下车。诗懿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她在想着怎么跟爸妈说着自己永远不想提起的事儿。

30多个小时的火车诗懿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诗懿,一会你怎么回家?”

“我搭公车呀,2路就能到,你呢?”

“我也搭公车,我是2路转19路。”

“那正好,一起吧。”

“过年都在L城吗?”

“嗯,应该吧。”

周山小心翼翼的问,“没打算去哪?”

“没有。”

“你信佛吗?”

“啊?不太信吧。”

“我本来想约你去湖南的衡山去拜佛的。”

“也太远了吧。”

“还好吧,晚上的绿皮车,第二天早上7点到衡山站,然后出站就有大巴去衡山,听说很灵验呢,所以很多人都会去。”

“烧香拜佛不是要初一十五才灵验吗?”

“初一是赶不上了,十五可以试试。”

“十五我们都该返校了吧。”

“如果不是信徒,可以当旅游去看看,初八全国基本都上班了,上衡山的人会很少,我们可以选择坐初八晚上的车去,初九去转转,然后再坐车到长沙,在那玩两天再回家。”

“呵呵,想法是好的,再说吧。”

“你快到站了吧。”

“嗯,过了桥就到。”

“那你慢点。”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诗懿还没相好该怎么和妈妈说,妈妈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她了。

“我这点踩得怎么样?”

“很准啊,我爸呢?”

“在家做饭,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和你爸年前都调回来了。”

“真的呀,太好了,老天开眼了?”

“你爸是身体需要定期检查,调回来就方便很多,单位也是照顾了一下,我回来也是单位考虑到可以更方便和更好的照顾你爸,所以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那挺好的。”

“今年你还回BJ吗?”

“不回。”

“你小舅和你舅妈今年不回来过,直接回了保定,你没打算去保定转转,再顺道回BJ看你大姨,然后见见…………”

诗懿没等妈妈说完就直接打断了她想说的话,“妈,我和他分手了,以后你不要再提起他,提起BJ的同学,我和他们都断了联系。”

妈妈很诧异,“为什么?”

诗懿深吸了口气,她并不想说太多让妈妈难过,“是这样的,他爸妈离婚后其实他妈妈就打算出国定居,但是我没有想要出去的打算,我想留在国内,就这样我们对各自的规划不一样,所以分手了。”

妈妈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因为这个?”

诗懿看了妈妈一眼,“嗯,不然呢。”

“那即使是分手了你以前BJ的同学为什么又断了联系呢?”

“同学嘛,没有你想的那么感情深,有很多同学我在那上学的时候也没说过几句话,早就不再联系了,至于以前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大都出国深造也没什么联系,上班的也有了新同事友情,一南一北的也没什么机会再聚聚,你说还能有什么联系呢?再说了,我在南京七年,自然是和大学同学感情比较好吧,毕竟同班同寝室呢。”

妈妈看了诗懿一眼,她太了解女儿了,她故作轻松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内心一定是伤透了。

“没事儿,那一会儿你爸问起来怎么说呢?”

“没什么怎么说,问了就实话实说。”

“我们打包一碗螺蛳粉回家吗?”

“妈,我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有些累了,回家随便吃点饭我想洗洗睡了。”

妈妈忽然一拍大腿,“你帮我去买瓶耗油,你爸说炒叉烧让我回来买我给忘了,我先帮你拿包回家,你快去买回来。”

“哦。”

等诗懿到家的时候,爸爸和平常一样虚寒问暖的,只字不提她最不想提的事儿,诗懿明白妈妈已经和爸爸说了,买耗油只是个借口。

原来以为很难开口的一件事,想不到几句话就过去了。

诗懿躺在床上若有所思,但脑海里马上就会自动屏蔽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心里莫名的难过到极点。不禁想到了那时看过的一本书,林徽因说过,“思而不语、念而不忘、想而不见、爱而不得,情若能自控,要心何用?心若能自控,何苦要心动?爱若能自控,何苦要心痛?情到深处自然浓,爱到深处自然痛,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

这也许是对自己最好的自嘲吧。

年三十,家里就只有诗懿和爸妈,大舅和大舅妈在济南,说是有人给大表姐做媒,不回来了;大姨和阿新要帮老太太过七十大寿,苏州的亲戚都回BJ,所以也不能回来;小姨和小姨夫要旅游过年,就不回L城了,小舅因为小舅妈带高三假期短,放假就直接去了保定。

吃饭的时候,爸妈和诗懿聊起来将来。

“今年大家都有事儿,不太热闹,算是过个清净年了。”

“清净有清净的好。”

“女儿,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

“还没想好。”

“也该想想了。”

“我原来想是留在南京的。”

“你一个人留在那边?”

“就是没想好,过了年都24了吧,算是个大姑娘了,也不可能总蹭小舅家,我本来打算研究生毕业了就在南京找份工作的,但是我没找过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对口的工作,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具体干什么我还没想好。”

爸爸叹口气,“听你这么说起来有点盲目呀。”

妈妈乐观的安慰道,“我们女儿有的是能力,就看她想干什么吧。”

诗懿却很客观的说,“其实大城市,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我这个就算是一般的,虽然都能拿奖学金,但是社会经验确实不够,人情世故就更不太懂了,现在都是跟着导师在学习专业的实操,我现在就是把握好每一次学习的机会,累计学习经验,争取在明年的时候把注会证考出来,这样才能增加找工作的砝码,工资薪金的起点也会比别人高得多。”

“你现在考过几颗了?”

“两科,经济法和税法,都是六十多分过的。”

“那就好,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

“你一次考两科吗?”

“嗯,我今年4月打算报考会计和审计,9月考,11月可以查分。”

“那你在毕业前是考不完了呀。”

“没事,过一科都很不容易了,如果顺利能拿下四科也很有竞争力的。”

“女儿,有没有打算回L城?”

“爸,我读那么多书回L城你不觉得可惜吗?”

“有什么可惜的?”

“多少人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考出去,留在大城市,然后找份工作扎根那里,就算是跳农门了。”

“我们又不是农民。”

“爸,你别急呀,我不就是个比喻吗,毕竟L城也就是个三四线的小城市,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留在南京的。”

“就非得留在南京吗?”

“妈,我不留在南京我去哪里?”

“上海是国际性大都市,难道不比南京更具有更多更高的发展平台吗?”

“嗯,我也有同学本科毕业就到上海发展了,基本靠着家里勉强付了首付,在那里买了房。”

“那里的房价很贵吧?”

“嗯,近市区的一两万吧,松江那边也得四五千吧。”

“我和你爸工资加起来四千多一点,连一平都买不起呀。”

“爸妈,你们别急,我没有让你们给我付首付,我就是和你们说我同学扎根在大城市基本都是这样的模式。”

“租房呢?”

“租房住多不安全呀,尤其是一个女孩自己住。”

“你们别操心,我没打算去上海,南京其实挺好的,租房可以和我舍友先合租,房租也便宜,几个女孩一起住也安全些。”

“我和你爸也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想锻炼一下,可以去闯荡几年都没关系,但是女孩子总是要有个家的,你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这个还早吧,等我毕业再说吧。”

爸爸还想再说什么被妈妈一个眼神暗示硬是憋了回去,年夜饭在很不友好的谈话中结束了。炮竹声很响,诗懿的内心更澎湃,她第一次有想逃离这个家的冲动。

关上房门,妈妈唠叨起了爸爸。

“老叶,你对女儿今后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我就想让她毕业回家,找份踏实的工作,再找个老实人过生活,一家人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我们也不高攀任何人,不好吗?”

“你不要为她分手的事儿愤愤不平,那都是命。”

“我哪有愤愤不平?”

“你嘴上说没有,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我还不懂你吗?”

“行了,那个男的过去了就不提了,以前有那么多人说给女儿介绍对象,你都给推了,现在怎么办?你还真由着她在外面胡乱找一个?”

“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做妈的对她的担心不会比你少,这个也是我现在在想的问题。”

“你看你那些姐妹有什么好介绍的,喝茶的时候介绍一下,如果成了她毕业就马上回来,考个公务员,再谈两年恋爱,把终身大事定下来,安定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年初三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我到时问问看。”

“行吧,赶快把这个事儿落实了。”

“不过也不知道诗懿愿不愿意回来。”

“你不用管她愿不愿意,先介绍认识,合适了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好,你别心急,注意身体。”

见爸爸默不作声,妈妈反而焦虑了一夜。

年初三,妈妈早早化妆出门。

“妈,那么早去哪?”

“我高中同学聚会,去喝早茶。”

“哦。”

“你爸也是以前同事喝茶,今天你自己在家了,我们要下午才回来。”

“嗯,我今天也同学聚会,你们不用管我。”

随着一声关门,诗懿觉得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下。其实她今天没有同学聚会,随口一说是因为她不想面对爸妈的关心,但她确实也没地方可去,小学和初中同学聚会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频繁,有很多同学也在外地安了家,有了自己的小圈子。

诗懿正无聊着,一哥电话打进来。

“拜年了!拜年了!”

诗懿笑笑,“都初三了。”

“年后有个培训,我还选南京。”

“怎么的,我还得接待一下?”

“你这觉悟不高呀?”

“你换个地方吧,上海补助高些,不打算去上海转转?”

“去年出差去了几回了,没意思。”

“来南京有意思?”

“叙旧嘛。”

“你来正好,带你参观一下周丽和汤慧买的房子。”

“可以啊,怎么都扎根南京了?汤慧什么时候谈的呀,上次我去还单着呢。”

“周丽房子装修好了,国庆正式入住。汤慧也和男朋友也就是我研究生的同班同学买在和钱程同一个小区。”

“可以呀,你介绍的呀?你呢?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汤慧的社交能力还需要我介绍吗?不知道呢,这个问题我爸妈也在问我,我很是疲惫呀。”

“寒假没事儿先想想呗,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回BJ,毕竟咱班同学除了出国的、读研的基本都留京了,工作的资源也多。”

诗懿斩钉截铁的说,“我没想过回去。”

一哥很不解,“上次都回来了,怎么工作就不能在这儿呢?你咋想的?”

“我真回不去了,上次是真的用尽我全身的气力,我在南京学习生活了六年,明年就七年了,BJ有的这里我也有,BJ不会有的,我在这里可以创造有,所以我不会回去了。”

“踩铃,有些事不至于。”

“至于!我在书上看到林徽因写的一些话,下次再遇到喜欢的人,千万要记得只做朋友,不远不近的欣赏,淡淡的喜欢,不至于到最后乱了初心、败了芳华。你说是不是隐射的就是我?”

“可说呢,好好疗你的情伤去。行吧,不过有事儿你的言语一声儿,大家都挺关心你的。”

“帮我问候大家。”

“再和你聊个事儿,辉哥可能不想在W中干了。”

“啊?不能吧。”

“真的,有小道消息传出是要去美国发展呢。”

“你的小道消息不会是从秦剑那里听来的吧?”

“这个我们见面聊,过程绝对的劲爆。”

“什么时候到?”

“年后吧,具体时间等人力那边通知。”

“你们初八就上班了,我们还没开学呢。”

“不会太早,大概也就月底或者三月初,你们早开学了。”

“你这个年后也太后了吧。”

“还行,反正能见上一面。”

“大早上的不出去溜达溜达?”

“BJ下雪呢,哪溜达去。”

“没同学聚会?”

“除了咱班大年初五雷打不动的固定大聚会,常常聚的也就我们那十来个吧,基本就是球队的了。”

“都那么忙吗?”

“都上班了,同事间的聚会可能会更多一些。”

“也是,圈子不一样了。”

“现在都是抱团成长。”

“什么意思呀?”

“就是在单位,你想一个人独善其身是不可能了,必须拉帮结派,要活一起活,要完一起完。”

“生态竞争都那么恶劣了吗?”

“差不多那意思吧,肯定是没咱们上学的时候活得单纯了。”

“道理我都懂,就是人浮于事我不敢想而以。”

“没什么敢不敢的,直面人生就对了。”

诗懿妈妈的聚会上聊得可欢了。

“小玉呀,你家女儿和我家儿子同年的吧。”

“是,都属鸡。”

“你家女儿在哪工作呀?”

“还在读研呢,明年才毕业。”

“在哪读研呀?”

“南京。”

“好地方呀,南京水土最养人了,江浙一带的都是聪明人呢。”

“呵呵,我觉得一般。”

“你家姑娘在南京找对象没有?”

“没有呢。”

“欸,小玉,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女儿是有对象的呀,好像是BJ的高中同学呀?”

“那个不合适,早就分手了。”

“哦,怎么就不合适呢,我还说以后要见你就难了,你跟女儿去BJ享福了。”

“我还希望她能回来呢,独身女我们不舍得她远嫁呀。”

“小玉呀,你真是目光短浅了,我们这穷地方有什么可回来的,大城市不去回来这小地方,读的书都白读了,早知道还考出去干什么,就在L城工学院读读就好了嘛,还省钱了,周末还能回家。”

“淑芬,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呀,考出去见见市面也是可以的呀,我也生的是女儿,我也希望她毕业了就回来L城,哪怕是找份工资不高的工作最起码我可以天天看见她,我的心也安了。”

“雪梅,你们的女儿是都有本事考出去了不珍惜,我家儿子读书是不行了,想让他去大城市见识一下都不行,没学历工作也不好找。”

“哎,不用羡慕,如果是儿子出去就出去闯闯,女儿我还是想留在身边的,舍不得她出去外面吃苦。”

“也是,租房子、自己买菜做饭都是问题,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在外面总吃快餐方便面都没有营养,时间长了要吃坏身体的。”

“就是,得不偿失,挣的钱都不够看病的。”

“小玉,你女儿能干的呀,我记得小学放学回家都会帮忙煮饭,洗菜等你和老叶下班回家煮菜。”

“她还可以,自理能力蛮强的,就是成天忙学习,主要精力都不在生活起居上,我小弟现在南京工作,她周末有空就回我小弟那改善生活。”

“读书还好,吃饭堂,就是毕业了出来工作住你小弟家方便吗?”

“我觉得没什么,但是我女说不方便,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姑娘大了都有自己的隐私了。”

“她爸是想让她毕业就回家的,但是三十晚上聊了一下,她没有打算回来的意思。”

“那你帮她介绍一个这里的不行吗?”

“哎哟,都是在外读书见过市面的人了,哪里会看得上这里的土老帽。”

“也不一定呀,我老公同事的小孩,蛮优秀的一个小伙子,听说是考上军校,现在也是读研究生,好像也是在南京上学。”

“那没用呀,军校分配也不会分回原籍吧。”

“听说他是要留校任教的,如果小玉的女儿也打算留南京,可以介绍认识一下,两个人在南京奋斗负担会小很多。”

“小玉,你觉得怎么样?”

“老郑同事的儿子也在南京读研?”

“是呀,年前还来我家吃饭打牌,还在聊这个事呢。”

“不知道年纪是大是小,我女儿明年毕业了。”

“和我儿子同岁,属羊的。”

“我女儿属鸡。”

“大两岁,合适的呀。”

“有多高?”

“一米八,人偏瘦,但是长得蛮好的。”

“当兵的是不是太粗鲁,我女儿可能不太喜欢那样子的。”

“小玉呀,你又不是诗懿,喜不喜欢我安排个时间见一面,让他们年轻人说的算。”

“这样啊,那我回家要和老叶商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呀,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再不抓紧都要成老姑娘了。”

“我是想给她介绍个这里的,你这个在外面的我觉得没啥意思,有点浪费时间。”

“小玉,你放心吧,他爸有本事的,可以安排他儿子回L城部队。”

“真的?”

“真不真你看他毕业了是留校还是回L城部队不就清楚了,又不是说让你一见面就非得有什么承诺,如果他回不来,你女儿就和他算是认识一场,也不会吃什么亏呀,如果真能安排回来,嫁进这样有本事的家庭你女儿不得享福了吗。”

“是呀,小玉,你也别犹豫了,怎么样诗懿都不吃亏。”

“我还是回去问问她吧。”

妈妈回到家看见诗懿诗懿房门关着,看看表已经四点了,该做晚饭了,忍不住敲敲门。

“女儿,晚上在家吃吗?”

“在。”

“你起来了吗?”

“你进来吧。”

“我今天聚会,好多同学问起你呢。”

“意料之中呀。”

“都问你毕业了打算在哪里工作。”

“哦。”

这是诗懿最不想聊的话题,她想赶紧结束掉。

“妈,你有什么就说,我想我不是很难沟通的人吧。”

“不是,我就想说还有一年毕业了,我也知道你的学业任务重,如果你没时间打算以后的发展方向,我可以帮你参考参考。”

听到这句话,诗懿内心很搓火,脾气忍不住就上来了,“妈,我的人生你参考得还不够多吗?高中在哪读、大学在哪上、选择什么专业、读研是考是保、你现在估计我未来该找什么样的人过日子都想好了吧?”

妈妈听了诗懿的话,心里也堵着气,“难道我都替你选错了?”

“你没错,只是我想自己思考一下,但是你和爸喋喋不休的总在问一年以后才要考虑的事儿,我该怎么回答你们呢?你们又想听到我什么样的回答才满意?”

“我和你爸只是关心你而以,一年时间过得很快的,接下来就是工作问题了,你的工作定在哪你的家也就成在哪,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呀。”

“这么着急工作问题吗?万一我读博呢?还有一年,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考虑,我想好了会告诉你和爸的。”

听到诗懿这么说,妈妈也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了,关上门,带诗懿去相亲的念头更强烈了。

“巧玲,我女儿可能比较排斥去相亲,要不我骗她说是刚巧遇到坐一桌,你看可以吗?”

“小玉,你家女儿真是读书读傻了,都什么年代了,那么不开窍。”

“就是轴得很啊,脑筋不转弯。”

“那我和老郑说一下,安排好了给你打电话。”

“那好的,先谢谢你啦。”

“都是老同学,客气什么。”

晚上吃饱饭,妈妈拉着爸爸去散步。

“老叶,巧梅说给诗懿介绍老郑单位同事的儿子,比女儿大两岁,也是在南京读书的,好像是什么军校的研究生,个子也挺高的,说是这两天安排见一面,你看怎么样?”

“见什么见,军校毕业了还不知道分配到哪个部队,不见了。”

“巧梅说了,那男孩的爸爸有关系可以把他弄回L城的部队,你想呀如果成了的话我们女儿不就顺理成章的回来了吗,我们也不用干着急了。”

“那要是弄不回来呢,那不是浪费大家时间。”

“先见一面,有没有眼缘还不一定呢,不见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诗懿同意去了?”

“还没跟她说,她现在心情不好,脾气大,我想当是偶遇一起喝个茶,这样这姑娘心里会好受一些,她现在敏感得很,我们也得考虑考虑她的情绪。”

“那你带她去吧,我最近走走就感觉累。”

“你哪里不舒服了?”

“也没有哪里,就是感觉累。”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休息一下,睡一觉就能缓过来。”

周山拿起电话想给诗懿发消息,但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总是觉得自己有些盲然。

“诗懿,在家干嘛?”

“躺着,有事儿?”

“没有,就是问你打算去湖南旅游吗?”

“什么时候?你买票了?”

“想问你去不去?”

“还有些什么人去呢?”

“你还想叫什么人呢?”

“我在这里联系的同学不多,我这边没什么人。”

“我还没叫人,我同学没几个还上学的。”

“那就我俩有空呗。”

“算是。”

“我看看吧,买到票告诉你。”

“好。”

周山原以为诗懿会拒绝他,谁知约得还很顺利。

诗懿看看信息,难道他和周山已经到了可以一起去旅游的程度了吗?这合适吗?听见爸妈回来的声音,赶紧关灯,心里想着的是能在家少待一天是一天。

周山心里还在美着,妈妈推门进来。

“明天跟我去喝茶。”

“哦,和谁?”

“郑叔叔那帮牌友。”

“我明天没空,你们去吧。”

“你这个孩子,在家本来就没几天,以后到部队就更没时间回家了,反正你都是要吃饭的,陪我去喝喝茶,和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们聊聊天不行吗?”

虽然周山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妈妈的要求,“我约了同学去湖南衡山玩几天,明天得去买票,我陪你们吃到12点我就走了,可以吗?”

“可以。”

妈妈敲了敲诗懿的房门,没等诗懿回答就推门进去。

“女儿,我刚在楼下还看见你房间是亮着灯的。”

“哦,刚关的,有些头疼,想早点睡。”

“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吧?”

“没有,可能是这两天没睡好。”

“不要紧吧?”

“没事,哦,妈,我这两天和朋友约了一起去湖南玩两天。”

“小学还是初中呀?和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的,家也是L城的,我们一起都在南京上大学,他也读研二。”

“没听你提过,男的女的?”

“男的。”

“就你们两个?”

“不一定,他还叫了他几个同学吧,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就是一起坐车认识的,我们认识四五年了。”

“女儿,这是不是有些冒险呀,你和人家也不是很熟,坐车也了解不了什么人品吧。”

“妈,人家军校生,还是很有素质的,没你说得那么不堪,再说了男未婚女未嫁结伴旅行很正常,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就别瞎操心了。”

“那你哪天约他来家吃个饭,我见见了解了解,我也放心了,不然我女儿跟什么人结伴去旅游我也不知道,你看行吗?”

“行,明天我问他。”

“行吧。女儿,明天巧梅阿姨约了我们喝茶,说是想让你帮他外甥考大学参考下专业,他外甥马上高考了。”

“那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等高考分出来再聊不是更实际些吗?”

“他外甥成绩挺好的,总是纠结以后专业的选择,你这都是过来人了,不给他出出主意,也让他少走弯路呀,毕竟他家庭还是很困难的,妈妈厂里改制就下岗在家了。”

“嗯,明天几点呀?”

“早上10点到就行了。”

“嗯,在哪喝?”

“丽晶。”

“那走走就到,可以睡个懒觉。”

“你怎么最近总爱睡懒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说我在L城水土不服,你觉得这个理由充分吗?”

妈妈听出诗懿的话外音,但当没听懂,她不想和她起争执,怕她万一犟脾气上来明天的相亲算是泡汤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叫你。”

当妈妈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诗懿有些懊悔刚刚自己的言语,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想着明天好好表现将功补过吧。

一觉到天亮。

“妈,我爸呢?”

“今天他值班,晚上六点才回家,我们喝完茶可以逛逛街再回家。”

“怎么他们单位总要值班呢?”

“行政机关单位就是这样。”

“那还是你明智,那你怎么不用值?”

“我是明天,也是六点才能回家。”

“行吧,妈你好了没,别让巧梅阿姨等太久,我们走路过去也得二十分钟呢。”

“就快好了,上个厕所。”

“那我在房间等你,可以走了叫我。”

“好。”

诗懿摆弄着手机,看着短信,和佳佳、阿新聊天。

“表姐,过年在L城多闷呀,来保定吗?”

“我打算去湖南玩两天。”

“姐,怎么放假也不来BJ了?你是外边有人了吗?你对得起健哥吗?”

“正打算和外边的人去旅游呢。”

“姐,你什么时候回BJ?”

“干嘛,BJ的房子我可买不起。”

“住我家不就结了,到时再一嫁,房子是个事儿吗?”

“老弟,你什么时候回L城,这里的山凤凰还等着你来拯救呢。”

“姐,大过年的那我开刷有毛钱得吗?”

“把卡号给我,给点碎银子你花花。”

“真的?”

“真的。”

“表姐,我想回L城玩几天,你什么时候回南京?”

“我和朋友去湖南玩几天,回来就回南京了,你别折腾了,在保定多待几天,不行你去BJ找表哥玩几天,从BJ回南京也行呀,我再把一哥的电话给你,让他带着你逛吃几天。”

“哎,好几年没见他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呀?是谁成天说人家帅得可以当饭吃的?”

“哎呀表姐,那时我才初中,现在我都大一了。”

“行了,未来的园丁,祖国的花朵靠你来浇灌了。”

“也可能是未来的翻译官,祖国的外交建设也是可以依靠一下我的。”

“有抱负,随我。”

“能力只有你的一半。”

“乾坤未定,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一匹黑马。”

“我也是这么安慰我自己的。”

听到冲水声,紧接着是妈妈的叫声。

“女儿,走了。”

“来了。”

“你怎么穿这一身?”

“那么冷,不穿棉衣穿什么?”

“我以为你会穿那天新买的那个呢子大衣。”

“哎,随便喝个茶,搞那么讲究干嘛。”

“你头发怎么不梳一下呀?”

“昨天洗头了,头发有点散,扎了也掉下来。”

“天啊,女儿,怎么说也是出门见人,怎么也不把自己收拾干净。”

“哎呀,行了妈,就这样得了,都是上年纪的老阿姨了,谁看呀。”

“不给谁看也要取悦一下自己吧,赶紧换一身去。”

诗懿想想妈妈的话不无道理,没理由单身了就放纵自己了,随即换上妈妈想看到的打扮,“妈,这样穿可以吗?”

妈妈会心一笑,“我女儿怎么看怎么漂亮。”

“妈,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不是我吹,我们这些高中同学的孩子还就属你考的学校最好,你的自信美是由内而外的溢出,全身上下都是一股知性的味道。”

“哎哟,那我是托了你的福了,把我生得那么聪明伶俐。”

一路和妈妈说说笑笑,不一会就到了丽晶,正在找位置呢,就听见巧梅阿姨喊诗懿。

“小玉、诗懿,这边。”

诗懿顺着叫声和妈妈走过去,因为没戴眼镜,也没注意看桌上还有谁。

“叶诗懿!”

诗懿定睛一看,笑脸相迎,“周山!”

“那么巧?你认识郑叔叔一家?”

“是呀,巧梅阿姨是我妈的高中同学也是好姐妹。”

妈妈看看巧梅再看看周山妈妈,“好巧。”

巧梅阿姨大大咧咧的笑道,“老郑的牌搭子,上星期还在我们家打牌呢,我们两家关系也很好,正巧也在这里喝茶,我想大过年的,要不干脆坐在一起热闹一下,哪知道俩孩子认识的呀。”

周山笑得合不拢嘴,略显有些激动,“是的,我们经常坐同一列车去学校,有时回家也约着一起回,真的是太巧了。”

诗懿也感到很意外,指着周山向妈妈介绍,“妈,这就是周山,我们过两天约着一起去湖南衡山结伴玩呢。”

妈妈点点头,却有些尴尬,“嗯嗯,没怎么听诗懿提起你,她昨天和我说跟朋友一起去湖南,我还怪不放心的。”

周山礼貌的回答,“阿姨,我坐车回来的时候就约诗懿要不要一起去湖南,她没去过,我也没去过,趁着假期不是返校高峰期,想约着去一次。”

“诗懿在这里的同学少,不知道你们几个人去呢?”

“目前就我们两个人,我联系了其他同学,但是他们很多都要上班,有些也请不到假。”

“哦,就两个人呀,那显得孤单了些,人多才热闹嘛。”

周山的妈妈看出了诗懿妈妈的顾虑,“诗懿妈妈,孩子都长大了,我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了,如果是女孩子一个人出去担心是有必要的,如果是有个男孩子一起去,安全至少是有保障的。”

“管琴说得在理,小玉呀,没事,孩子去旅行几天就回来了。”

“不知道我俩谁大呢?”

“小玉54年的。”

“我小3岁,得喊声小玉姐了。”

“叫诗懿妈妈就行。”

“小玉姐喊着亲切些。”

“呵呵,都行。”

巧梅识趣的把位置和周山换了一下,让他坐在诗懿旁边,诗懿光顾着聊天,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诗懿,真是太巧了。”

“是呀,我昨天和我妈说要和你去旅游,她还叫我请你到我家吃饭,和你顺便认识一下呢,不然她不放心我和你一起结伴去。”

“去你家吃饭?”

“现在不用了,已经认识了。”

“有机会还是要到你家吃个饭的。”

“现在不已经吃了吗?也认识了?还有必要再去我家一次?”

“有机会嘛。”

“你买到车票了吗?”

“没有,一会儿去代购点买就行。”

“也行,多少钱我到时一起转你。”

“不急,买到再说。”

“那我们得赶紧买回来的票,不然学生返程高峰我们就买不到票了。”

“我是打算买初八晚上的票,十三回来,歇一天,过十五,然后收拾收拾,准备买回南京的票。”

“你什么时候回南京,我们一起得了。”

“行,我想提前几天回,导师让我去帮他弄材料。”

“我也可以,那跟你一起走了。”

“你不在家多待几天?”

“不待了,回南京找同学玩。”

“行,我买好票告诉你。”

“好。”

那边的家长见面也是聊得火热,似乎双方家长都很满意对方的孩子。

“山妈,周山是独子吗?”

“是的,小玉姐,你的也是独女吧?”

“是啊,所以都不想她离开我们太远。”

“诗懿在南京哪个大学?”

“N大,现在读研二了。”

“本科是哪个学校的?”

“也是N大,我女儿是保研的。”

“那很优秀了,我儿子读的是军校,学指挥的,今年也是研二。”

“周山也很优秀啊,就是不知道他毕业了分配到哪里?”

“肯定是下部队了,他爸打算把他弄回来,就是不知道分到L城的哪个部队。”

“那很好呀,不知道周山愿意回来吗?”

“这可由不得他不回来,原来他导师的意思是让他留校,但是南京这个地方我们觉得还是不太适合居住生活,夏天热死,冬天冷死,我们舍不得他离家太远。”

“这个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吧,万一没弄回来还不如留校任教呢。”

“小玉姐,这个你放心,他爸有把握的。”

“我这是随口一说。”

“诗懿比周山小两岁还能同级,是跳级了吗?”

“她五岁上学,小学只上了五年,所以总是班里最小的。”

“很聪明呀,就是不知道诗懿有回来的打算吗?”

“她没有明确的回答过我这个问题,我们也挺着急的,如果她留校做辅导员,势必就要读博,然后看看能不能留校任教,如果不能还不知道能找什么样的工作,如果她能回来在这边工作成家,离我们也近,生孩子什么的我们都能帮把手,她就不会那么累。”

“是啊,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回来考个公务员,对她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嘛。”

“我和她爸问她,她都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把她爸气得几天睡不着。”

“她是不是在南京有男朋友了,所以不想回来。”

“没有,我们问过了。”

“或许是想留在南京或者去上海发展吧。”

“她倒是提过她同学去上海发展得挺好的,但是她觉得语言不通,房价又贵,她没有打算去上海。”

“你看他们聊得挺好的,我儿子也没有女朋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缘份。”

“看吧,我们现在也不方便去插手她的感情生活。”

“是的,就算插手也不一定管用,最后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们还不是得妥协。”

“是的,看缘份吧。”

一顿早茶喝进了每个人的心坎里,周山觉得他的机会来了,诗懿感到缘份的妙不可言,妈妈觉得周山面善,周山妈妈觉得诗懿太过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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