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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池鱼不思渊-> 第三章 安家空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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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安家空雨山
- 次日清晨，浑厚的钟声唤醒了女孩。
女孩新奇的打量着自己的样子，居然这么快化形了，运气甚好啊！
她迫不及待地将脚放下床，尝试着走了走。结果扭着身子没走几步就把跌倒了，还失手打翻了桌台上的油灯。“嘶——”
清澜正在院中清扫，听到声响赶到，隔着房门问道，“怎么了？”
女孩忍着痛挪回床上，回道，“我可能……扭伤脚了。”
“我进来帮你看看？”
“嗯！”
清澜这才推开门进来，蹲下来仔细检查她略微红肿的脚踝。“无碍，片刻就恢复了。”
被树叶揉碎的阳光透过窗棂撒在身上，她穿的单薄，却感到了一丝炎热。
她望了望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困惑的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节？”
“这里是夏日。”
“这里？难道别处是冬日不成？”
“空雨山与别处不同，四时之景并存。”
“诶？！”
“等你脚踝好些，自己去看看便知。”清澜转身扶起油灯，处理着污迹。
“啊！我来……”她这才想起来打翻的油灯，起身帮忙。
“好好坐着，脚踝再扭伤就糟了。”清澜轻轻按她坐下，自己收拾着，“你有名字吗？”
“没……或许有，但我忘了。你呢？”
“清澜。”
“这是你本名吗？”
“本名姓季，名临渊。”
“唔，还是唤你‘清澜’吧，不喜欢‘渊’这个字。”
“为何？”
“忘了，就是心里很排斥。”
“那你记得些什么？”
“记得……呃……我爱吃山楂，每天总有吃不完的山楂果！”
“……还有呢？”
“我识过字，琴棋书画都略懂皮毛。嗯……还练过一点身手。”
“谁教你的？”
“当然是——”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女孩脑中却忽然空白，毫无头绪。
她不禁蹙眉，她好像把所有与那个名字相关的人和事彻底遗忘了……
低头看着悠悠晃动的足尖，她眼神中透出一些茫然。
她不太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此时心里隐隐浮现的情绪，是悔。
“那……你想记起来吗？”清澜忽然问她。
女孩诧异地看着他，一瞬间，她隐约觉得只要她点头，他就一定有办法帮她恢复。
“不想，”女孩果断摇头，“忘了就忘了，不重要才会忘。”
“名字也不重要？”他有些不信。
“当然咯，这可是你说的。”
回想昨夜，两人皆是一笑。
“清澜，”女孩敛了笑颜，正色道，“之前的事我全忘了，也不想记起来。我现在只想重新开始，安安稳稳过想要的生活。但是我又不想孤身一人，你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她对过往并不留恋，此刻只想把握当下。
对上女孩期待而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他一愣，一时忘记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女孩的眼中渐渐泛起水雾，掩藏眼底的失落。
清澜的眼底时而光亮，时而晦暗。那些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心慌。
她垂下眼帘，缓缓道，“无妨，是我逾越了，好友相称也是……”
“好。”
“嗯？”
“家人，我愿意。”
“嗯！我有新的家人咯～”女孩展了笑颜，有了家人就有了羁绊，往后再艰难的日子也有了坚持下去的牵念。
“清澜，我们既是一家人了，你任何时候都不可以丢下我独自离开。不离不弃，是我唯一的请求。”
“嗯，不离不弃。”
此刻清澜眼底的坚定，她看懂了，也心安了。
笃笃——
敲门声响起，二人看向门口。清澜迎了上去，“师父！”
女孩思考了一下，跟着喊了声，“师父早！”
老僧笑着点点头，走向女孩，“你愿意称老衲一声师父，自然是欢喜的。”
女孩一喜，“还请师父为我想个新名！过往之事我早已忘却，但当下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师父略微思索道，“月夜伴莲而生，命中带水，取单字‘汐’，真身为鱼，便以此为姓。”
师父在她掌心写下“鱼汐”二字。
她自然是欢喜的，新的名字，代表新生。
师父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块红玉佩，递给鱼汐，“这玉佩你长佩身边，是师父送汐儿的礼物。”
是块鱼戏红莲镂空环玉，鱼儿灵动，红莲雅致，雕刻得栩栩如生。
“谢谢师父，汐儿很喜欢！”鱼汐反复翻看着，爱不释手。“但是……玉很容易碎，不然汐儿还是收起来吧？”她回想方才，要是佩玉跌倒在地，早不知碎成什么样了……
“碎不了，外力是没用的。”师父说着拿过玉佩，敲着桌角给她看。若是寻常玉当场就该碎了，这块红玉竟是一点划痕都没留下。
“这么硬？！那它什么情况下才会碎？”
“需看‘他’自己。”
“原来它是块有灵性的玉，真是难得！”鱼汐只顾着感慨，却也没留意到别的。
师父仔细将玉替她佩带好，摸摸她的小脑袋，“汐儿以后就住这儿，西厢是客房，进出也方便些，如何？”
“嗯，听师父的！”鱼汐乖巧的点头。
“澜儿，你把这儿收拾一番，让云笙帮着添置些用品、衣物之类。”
“好，我这就去。”清澜应了声就出去了。
刚走，另有一个大和尚就出现在门口，“住持，有香客求见您。”
“嗯，”师父对鱼汐说，“师父先离开了，等澜儿回来，让他带你四处熟悉一下。”
“好的，师父！”
鱼汐看了眼脚踝，红肿早已消退。她下床在屋里四处走动，练习着走路。
这身子竟是她儿时的模样，她后来到底经历了什么？与“那人”有关？
奇怪的很，似乎所有记忆突然断层，半点回忆不起来。
她边练习走边等，待她路都走利索了，清澜也没回来。
她盯着门出神，百无聊赖。
忽然有什么吸引了她的目光……